谷外不遠處有一對姐妹,智慧過人,一個是水月,一個是丫寧。
我尤喜跟她們在清談中度過了黃昏,悠然迴歸。下了雨,三人不時跑出去站在原野中沐浴流暢的清爽。
在這樣的生活裡漸漸溢出了感傷,溢出了回憶,溢出了拉當憔悴的臉龐。那拉多了個仰望天空的習慣,丫寧說,喜歡仰望天空的人是寂寞的,我並不感覺寂寞,反而平靜的怡然自得。
於喧鬧之中傾聽大自然復歸的沉寂,水晶在身體裡重的一塌糊塗,人卻清醒的近乎透明。在輕盈的腳步中有種想飛的衝動,最後依然在大地的厚重中緩步前進。
冥軒越來越多的沉浸在他的憂鬱和若有若無的笑容之中,他不在身邊的時候瘋狂的想念,如今近在咫尺,我卻發現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在自己身邊已經幾年的男人。他對我的過去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我甚至抱怨自己的荒唐,已經浪費了多少個美好的日日夜夜,明明自己時間無多,卻又固執遠離。
水月跟我們說過:“人們因爲不瞭解而相愛。因爲太過了解而分開。”
未曾經歷的我們對將來的遊戲簡直一無所知,對愛情的荒唐也如對自己一樣的不瞭解。水月是個堅持爲完美愛情奉獻所有的人,臉上的笑容使自信益發光彩照人,沒有我的絕望和丫寧的剛強。或許水月無意中便寄託了我和丫寧的期望,有水月在,我們的希望就大大的在。
在這點我不得不承認,我和丫寧的自私。丫寧說,“她不相信男人”,事實上是害怕受傷;
我說,“我相信短暫的愛情,長久的親情,愛情久了便會褪色,猶如白色退化爲透明,生命的顏色,一片虛無。”其實,是害怕束縛,害怕責任和爲責任必然承受的代價。
在塵世中我在慢慢的學着妥協和放棄,也許從放棄拉當放棄時空界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放棄;或者放棄僅僅是因爲雙手不斷揮舞卻什麼也抓不到的註定的失去。當放棄成爲一種習慣,人也是懶懶得了,嘴角掛起意興闌珊的微笑,走不出那種蒼涼的心境。
老榕樹說,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
可是爲什麼我依然在不斷的徘徊失落呢?
後來,我們眼看着水月義無返顧地走向那個全身發着光的男人,把她帶向毀滅的男人。他說他是榿木,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榿木;他說他來帶我回去,可是我懷疑他要把我帶向地獄。榿木沒有那麼刺眼的眼神,榿木的笑容沒有那麼邪惡。
他攬着水月的時候,似乎有千隻飛蛾繞着燭光飛舞,自取滅亡。
我伸出手,用微弱的法力召喚水月,可惜只有一束若隱若現的光,是黑水晶的威力,我說:“水月,你要清醒。”
水月瞪着迷夢似的雙眼,回答:“我很清醒。”
我說:“水月,你別傻。
水月幸福的笑:“我很清楚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丫寧無言。
丫寧惶惶不可終日,而我更擔心時空界,肯定有災難已經降臨,否則那拉的行蹤怎會讓人知曉。也許我本不應該自私的離開。胸口的藍色水晶開始終不斷的疼痛,我懷疑拉當正忍受着難以想象的苦痛。手腕的黑水晶已經連成一條線,只有儘快恢復法力,我才能通過心語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