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宿酒,讓花千夜只感到頭痛腦漲,渾身不舒服。
身子微微移動了下,只是爲何身體竟然不受她的控制,就連想翻個身都難。
臉頰上更是傳來陣陣癢意,花千夜頗爲煩躁的伸手抓了抓了,可那癢意絲毫沒有轉弱,她撐了撐眼皮子,縫隙慢慢地擴大,擴大到足以讓他看清眼前……
一張放大了的俊顏,就這樣大刺刺的躍入她的眼中,花千夜猛抽了一口氣。
花千夜只覺得口乾舌燥,不斷地吞嚥着唾沫,雙眼則是死死地瞪着水洵澤。
水洵澤此刻趴在花千夜的身上,用她的髮絲撩撥着她的臉頰,這也正是花千夜會感到癢意的由來。
她居然忘了自己昨夜與他同睡一榻,可他不是說她不可愛。
花千夜眼瞟向窗口,天居然已經放亮。花千夜試着動了動身子,嘴中小聲道:“王爺,千夜侍候你起身。”
水洵澤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小小移動了下身體,不過這個小小的移動只是把他的頭從花千夜的脖子處轉移到胸口,他的髮絲不斷地磨蹭着花千夜的胸前,那份癢意也從臉頰上轉移到了胸前。
難受的感覺讓花千夜只能再次開口:“王爺……千夜侍候你起身……”
水洵澤卻仍是舒服的將臉頰枕在花千夜的胸口,慵懶的話從他的嘴中傳來:“本王還想要再睡會。”
花千夜身子瞬間僵直,水洵澤這簡直是在折磨人!
“王爺,那千夜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千夜……”花千夜說着就要起身。
然而,她發現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只要輕輕地一動,就會惹來身上人的不快,禁錮的力道就更爲的沉重了,讓她無法動彈,就連那雙手也不知要放在何處。想要起身那是癡人說夢話!
“本王后悔了。”水洵澤沉悶地話語聲傳來。
“後悔?”花千夜眨着眼睛,她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不斷迎風搖盪的紗帳。
“昨兒個本王是因千夜喝醉了纔沒有……”水洵澤仰起頭,側身,一手託着腮幫,一手卷起花千夜胸口的髮絲把玩着,嘴邊勾起一弧邪氣的笑。
“昨夜……”花千夜一想到昨晚上自己的舉動,臉頰上驀地唰白一片,斜覷向水洵澤,在接觸到他那些肆的笑時,身子不由微微顫了顫。
“千夜昨兒個過來不也是這個意思。”水洵澤的笑容更爲的擴大。
“王爺其實昨兒個千夜過來就是陪你一同用膳,並沒有別的意思……”花千夜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她都覺得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哈哈……千夜真的是一點都不可愛,連說謊都不會。”水洵澤大笑道。
花千夜的臉色一會兒蒼白一會兒緋紅,這也怨不得水洵澤的嘲弄,全都是怪自己的一意孤行,自以爲是。
然而,愚蠢的事做一次就已足夠,她豈會再傻得去做一次。
而且水洵澤那樣子,也不像是在說真的,他不過是藉機會在數落她罷了。
“王爺若是覺得滿足了,那千夜就起身了。”花千夜斂目。
“本王都還沒開始呢,怎麼說滿足了?”水洵澤挑起眉,狐疑的望向花千夜,眼角瞥向窗外,時間算算也差不多了。
“王爺就非要抓着千夜的愚蠢說事?”花千夜咬着脣。
“千夜有做什麼愚蠢的事嗎?”水洵澤傾前,目光緊盯在她的臉上。
花千夜仍是咬着脣,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花千夜爲自己所做作爲懊惱時,艙外傳來了暗月的聲響:“王爺,再過半刻就到御風了。”
水洵澤坐起了身,笑望着花千夜,說:“你先下去吧。”
“是。”暗月在外應着。
花千夜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不過水洵澤的起身,倒是讓她尋得了機會起身,人頃刻間坐起身,還沒來得及爬下牀榻,就被前頭投射過來的目光所逼回。
“嘖嘖,本王的王妃還真的是長大了呢。”
花千夜驀地擡起頭,對象的是水洵澤慾火燎原的雙眼,然而透過那兩團熊熊烈火,花千夜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自己,倏地身子一沉,拉起被褥蓋上。
她怎麼就忘記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分外的惹眼。
水洵澤見花千夜縮回被中的舉動,又是大笑出聲:“哈哈……千夜啊,你就那麼害怕本王嗎?”
“水洵澤!”花千夜赤紅了雙頰,低喝。
水洵澤笑而不語,湊近到花千夜的耳邊,“今兒個就暫時放過你,不過等回到攝政王府,千夜可不許再逃了。”
花千夜只覺耳邊一陣火燒般的炙熱,水洵澤的話烙印般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水洵澤脣瓣快速的掠過花千夜的耳垂、臉頰,一個翻身,便下了牀榻,獨留下久久沒有從那份震撼中回神的花千夜。
被褥一點點覆蓋住自己的臉頰,花千夜現在只差沒有頭頂冒煙。
露出的眼珠望着那道背對着她的身影……
水洵澤穿戴妥當,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望着花千夜,“千夜難不成是想要本王命人連帶着這大牀一塊兒擡下船?”
花千夜驚訝的望着水洵澤,看到他眼底的那份嘲弄時,猛地坐起了身。
“這樣才乖。”水洵澤含笑的轉過了身去。
花千夜狠狠地瞪了眼水洵澤的背影,她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畢竟回到御風,回到攝政王她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
“王爺,我在船上聽聞,那紫凝夫人,如今是攝政王府的側妃了。”這是幾日前花千夜才得知的消息,那楊紫凝已經被水洵澤扶爲側妃了。
“是,千夜這兩年未在王府,本王又沒有時間打理府中的事務,自然是要由人打理,紫凝一直都盡心盡責,而且王妃不也說過,讓本王扶正紫凝嗎?不過本王正妃的位置還是你花千夜的。”水洵澤說得理所當然。
花千夜暗暗歎息,你其實是想要扶正楊紫凝的吧!只可惜她花千夜活着。
“那紫凝還真是費心了,這次我回去,就可以幫她分擔一點了。”花千夜坐起身,抓過牀尾的衣裳穿上,下榻。
“府中的事,本王一向都不會插手,千夜是正妃,本來這些事就是你的分內事。”水洵澤扯着衣袖,捋平服飾上的褶皺。
花千夜走至水洵澤的身前,爲他整理着儀容。“王爺說的是,千夜這次一定會好好的打理攝政王府。”
水洵澤低眼,瞧着花千夜那一臉的正色,饒有興致,“畢竟你已經有兩年沒有回到了王府了,還是先熟悉一陣子再說吧。”
“王爺這是不信任千夜的能力?”花千夜可不願意再等,她已經白白浪費了兩年時間。
“千夜回到王府第一件事,是學會如何做個聽話順從的女人。”水洵澤挑眉,目光打量着花千夜。
花千夜輕哼了一聲,不大,卻仍是傳入了水洵澤的耳中:“千夜覺得本王的話說的不對?”
“我哪敢,你是王爺,你說的話總是對的。”花千夜咕噥道:“王爺是希望千夜能向紫凝那樣是吧。”
水洵澤聽聞此話,低低一笑,手捏了捏花千夜板起的臉:“千夜是千夜,紫凝是紫凝,只不過偶爾本王還是希望千夜能聽話一點。”
“我那次不聽話了,六年時間我可是處處都以你爲天。”那六年時間裡面,她足夠聽話而順從了,可是這次她卻再也無法做到,充耳不聞。
“好了,這事就先這麼定了。”水洵澤拍拍花千夜的臉頰,從她的身前走離。
花千夜咬脣,“王爺既然這麼說了千夜自當會聽,不過,千夜有一事不明白。”
水洵澤轉過身,看向花千夜,“爲了玲瓏的事?”
花千夜沒想到水洵澤居然會問得如此直接,想必他也一直在等待她的詢問吧。
“是,馮曉柔爲何要對玲瓏下毒手?玲瓏有錯,也輪不到她馮曉柔……”
“夠了。”水洵澤揮手,“千夜這次回來難不成只是爲了玲瓏?”
“王爺……”花千夜上前。
話兒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外頭暗月的聲音又傳來:“王爺。”
“進來吧。”水洵澤瞥了眼花千夜,轉過身,看向門口。
暗月推門而入,房中的氣氛,令他有半刻的錯愕,還真夠沉悶的。
“什麼事。”水洵澤看向暗月。
暗月躬身道:“王爺,船已靠岸。”
“好,本王梳洗一下就出去,你去讓那李春桃過來侍候吧。”水洵澤吩咐道。
“是。”暗月不敢多停留,退出了房去。
花千夜欲上前。
“有什麼話回到府中再說。”水洵澤沒給花千夜開口的機會。
花千夜噤聲。
與此同時,李春桃端着銅盆從外頭進入,低着頭,向水洵澤請安:“王爺。”
水洵澤揮揮手,“你就好好的侍候王妃吧。”語落,水洵澤甩袖大步走離。
“奴婢恭送王爺。”李春桃欠身目送水洵澤離開,這才擡了頭,看向花千夜。
花千夜目視着水洵澤離開,她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絕不會讓玲瓏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