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戰場入口處。
“林師妹!不要衝動。”馬凌峰踏風而起,一個起落,來到了林燕兒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嗖”的一聲,兩把寒光匕首出現在林燕兒的手中,直指面前的馬凌峰。
“走開。”林燕兒面色冰冷如霜,沉聲說道。
不遠處的金烏墨陽卻是雙手環在胸前,依靠在一棵大樹上,微笑不語,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原來在三天前,金烏墨陽把林燕兒安全的帶了出來,正要準備丟下不管時,卻是巧合的遇見了前來救援的馬凌峰幾人。
經過三天的救治,林燕兒終於傷勢好轉,衆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可林燕兒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衝入上古戰場,解救水文。
因爲她知道,那一條兇猛的上古白蟒定然是生活在上古戰場裡的,而且向那般巨大和厲害的傢伙,也一定是存活在最深處。
想到這心中焦急萬分,回想起離別時,水文的處境與那柔和的微笑,她的心就是一陣劇痛。
可此時,馬凌峰卻是攔在了她的面前。
“林師妹,原本上古戰場本就是你我這一次前來的目的,可你也看見了,只是這區區的邊緣上古森林,都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而且還發現了幾百年來從未出現過的妖人。”
馬凌峰指了指身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道從他的脖子直接劃過身體,最終到達腹部的一道長長的口子。
可想而知,那天之後,他們也遇見了非常兇險的事情,更何況,一旁的草蓆上還躺着子琦,這丫頭一直昏迷不醒,不知受了多重的上,一旁的玄竹馬正在專心的爲其治療。
馬凌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外面都這般兇險,讓咱們險些丟了小命,那上古戰場裡面,只能比這更加的危險,甚至高出幾倍。”
說着,馬凌峰的語氣似乎帶着不甘,帶着遺憾,充滿了不服輸,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怯懦的樣子。
“所以呢?”林燕兒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所以,我決定,不進上古戰場,把你們安全的帶回去,讓師門解決這件事。”馬凌峰的語氣卻很是堅定。
“你怕了?”林燕兒蹙眉說道。
“是的,我怕了,我怕咱們都死在這裡,我怕沒有調查出真相,便失去你們,我怕......我怕......我怕那裡面的把這一切變成這般模樣的東西。”馬凌峰沒有反駁,而是承認了這一點。
這一次他成爲大家的隊長,除了保證任務的完成之外,本就擔任着照顧身邊同門的重任,可如今水文不知去向,子琦昏迷不醒,而他自己又受了重傷,這纔不得不決定先是離開,再由師門做定奪。
“那水文呢,水文怎麼辦,就這樣扔下他一人?”林燕兒冷眼看着馬凌峰。
馬凌峰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衆人狼狽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那日他們本想下去救援時,誰知那個怪力妖人小男孩突然從土堆裡站了起來,然後便發生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甚至深深的影響到了他的道心。
那小男孩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他們隨手一擊,便可擊殺,可隨着小男孩的一聲大喊:“父親,救我。”
天空忽然變色,如一頂紅色的帽子籠罩在衆人的頭頂,照亮正片森林,婉如白晝。
就在這時,那小男孩身邊突然出現一人,身材高大,全身籠罩在黑霧之中,極爲詭異。
可正道弟子,豈能懼怕妖人手段,馬凌峰衝在最前,仗劍直行,子琦跳上空中,俯衝而下,揮舞着神斧,玄竹馬在一側,架起了防禦光罩,拿出了山海摺扇,而吳志也搭起了玄黃神弓,一隻金色色箭羽憑空出現,瞄準那團黑霧。
可以說這一擊,集合了幾人最強的道法與修爲。
可意想不到的是,那黑霧身形鬼魅,在馬凌峰的劍快要刺中他時,瞬間躲了過去,而此時子琦已經從天而降,時機恰到好處,馬凌峰都不由的大叫一聲:“來得好。”
只見陽土神斧預判了一般,直接斬向那團黑霧躲閃的地方,正當衆人心中一喜時,從黑霧中傳來了一聲冷哼。
隨後便看見,黑霧中伸出一隻細小的手,居然結結實實的接住了陽土神斧,就如耍玩具一般,一個反手,奪到了自己的手上。
子琦這一驚可不小,要知道這神斧是他師傅親手爲她打造,本門中無一人可以向她這般武的順手,可就是這般驕傲的她,此時如同一盆涼水從頭灌注,驚呆在原地。
也就在這時,那黑霧握住陽土神斧,衝着一旁的馬凌峰劈了過來。
“噗。”的一聲,馬凌峰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才驚醒了子琦,急忙上前搶奪,可爲時已晚,那黑霧揮舞着神斧又是一拍,子琦直接被拍飛起來,急速向後飛去,撞到了身後的玄竹馬。
接觸的瞬間,便把玄竹馬架起來的防禦光罩擊破,二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而吳志也不敢怠慢,射出了蓄力已久的羽箭,誰知那箭羽居然穿過了黑霧的身體,沒有傷其分毫,直接射到了遠處的巨石之上。
一時間的交手,馬凌峰重傷,子琦被拍暈,玄竹馬被撞翻在地,吳志雙手顫抖不已,頭一次生出要逃跑的念頭。
而那黑霧似乎忌憚着什麼,並沒有久留,而是解決完幾人後,化作一陣黑風,捲起小男孩和她的童養媳,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雖然已經三天過去了,子琦依舊沒有醒來,馬凌峰的傷勢雖經過門派的療傷良藥有所好轉,可心中的震撼卻是治療不了,道心更是蒙上了一層灰塵。
回想起這些,聽着林燕兒的逼問,是否丟下水文時,他的眼神雖不甘,卻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因爲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
“你可知在面對生死關頭時,水文是怎麼做的?”林燕兒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聽九陽島那個少主說了,所以我才決定離開此地,水文已經遭遇不測,我不能在讓你們冒險了。”馬凌峰說道。
“他爲了讓我能活下來,獨自一人面對上古白蟒,爲了保我周全,以傷殘之身,擋下多少猛獸的攻擊。”
說道此處,林燕兒匕首上寒光更甚,沉聲說道:“而你卻叫我,不管不顧,轉身回門派。”
馬凌峰低下頭,不在言語。
他沒有反駁 ,可也沒有贊同,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不能在死人了。
見對方不說話,林燕兒冷哼一聲:“都說你是二門最爲出色的弟子,你的父親二門長老馬回真人更是把所有期望加在了你的身上,受同門仰慕,師門更是委以重任,可我看來,你卻辜負了他們。”
馬凌峰蹙眉不語,林燕兒句句屬實,卻字字扎心。
“今日,誰擋我,我殺誰。”
最後,林燕兒丟下一句話,繞過了馬凌峰,向着上古戰場走去。
金烏墨陽在一旁搖了搖頭,讚歎道:“這女子,看似冰冷,實則烈的很,性子倒是和我九陽島的女子很是相似。”
於是,他起身,走了過來,微笑道:“巧了,對付這樣的女人,我最爲擅長。”
馬凌峰皺眉看向他,他卻不以爲然,拍了拍馬凌峰的肩膀,向着林燕兒走去。
林燕兒傷勢雖有好轉,卻也沒有痊癒,倒是對身後走過來的金烏墨陽大意了,沒有發現。
忽然一陣眩暈,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回頭怒視着金烏墨陽,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居然發不出聲來。
“你幹什麼?”馬凌峰瞬間擋住了林燕兒身前,對着金烏墨陽大喊道。
“這不就搞定了,這丫頭一心進上古戰場,必死無疑,所以我就投了個毒,就當我報答那個玩水的小子,還個人情,快快帶她離開吧,兩日後,這毒自然解開。”
看着對方憤怒的樣子,金烏墨陽笑了笑:“放心,死不了,沒有後遺症,只是讓她好好的睡一覺而已。”
馬凌峰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看了看已經躺在地上的林燕兒,嘆了一口氣,轉身對着金烏墨陽問道:“當時你也在場,不知水文師弟他是否能......”
“我親眼所見,那小子,除非奇蹟,不然,必死。”金烏墨陽回想起那條上古白蟒,想起離開時,那一道巨浪拍打到他的身上,沉聲說道。
馬凌峰低頭不語,之前還抱有希望,現在卻是心如死灰,於是扛起林燕兒,對着金烏墨陽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與玄竹馬等人匯合。
而金烏墨陽看向他逃出來的那個方向,若有所思,最後也離開了上古戰場的入口處,決定回九陽島在另做打算。
而不遠處,一個身穿白袍的少年坐在一處山坡上,左擁右抱兩位美女,微笑的看向這邊,不削的說道:“這就是這次比試中那些所謂的天驕?不過如此嘛。”
而他身邊的一位揹着大刀的壯漢說道:“少主,我覺得按修爲來看,他們比你厲害。”
那少年也不生氣,喝了一口身旁美女送上來的美酒說道:“修爲高有什麼用,要有腦子才行。”
要是水文在此時看見這少年,一定能夠認出,因爲這人便是雪州,齊家,齊玉白。
齊玉白擡頭又對身邊的韓含寒問道:“那件事,咱們人辦的怎樣了?”
“兩日內,辦妥。”韓含寒說道。
“你看,還是要腦子吧。”齊玉白笑了笑,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