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捉住獨孤鴻,對小火柴提出的各種苛刻條件,唐春雨無一例外的答應了,而且應的很快,沒做絲毫女人最喜歡的運動——討價還價。
所以數分鐘後,浣花溪面上,一盞盞漁燈便亮起來,鱗次櫛比的排滿了浣花溪面。
現實中,所謂的漁燈跟普通燈其實沒什麼兩樣,只是結構稍有不同,不怕水花迸濺,遊戲裡的卻完全不一樣,那細蔑紙籠的燈火,竟然可以進水不熄,浣花溪水清澈無比,這燈在水裡的映照範圍,比之岸上的火把毫不遜色,視距有三五丈之廣。
有了這種東西,要發現獨孤鴻也只是遲早的事。
這個時候,正沿河底默不作聲遊開的兩人,腹中氣已是盡了,很自然的,獨孤鴻便湊到黃榕嘴邊給她渡了口氣,順便還幹了點別的小勾當。
黃榕微微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摸了摸嘴脣,斜睨獨孤鴻:“他們,不會是你通知來的吧?”
原來兩嘴相交之際,獨孤鴻的舌頭探進了黃榕嘴裡,來了個正宗的法蘭西式溼吻。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面不改色回讚一句,獨孤鴻舔舔嘴脣:“唔,果然感覺不錯,不知道現實裡做起來又是什麼味道?”
道德這種東西,還有違背道德時的負罪感,其實不是由理智來決定的,那絕對是一種本能。
捨身救人的英雄,在出手的剎那,不會想到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榮譽,自己究竟處於什麼樣的危險。
同樣,害人的渾蛋在做壞事的時候,也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頂多在事後,象徵性的向天父懺悔罷了。
獨孤鴻由理智取代的道德感,原本是不會做出這種突兀的舉動的,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件事上就體現非常明顯,這種沒有什麼目的性,只因爲好奇之心,緣於一時衝動的行爲,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黃榕嘴角微翹,剛纔的話終究只是玩笑罷了。
獨孤鴻還在皺眉沉思,黃榕卻先拿出了主意:“咱們殺人奪馬,一人一匹,不信他們能一直追下去……照我看,那兩匹馬腳程最快。”
岸上燈火通明,從水底很輕鬆能看到岸邊的一切,黃榕所指的那兩匹馬高大神駿,顯然是北地所產,一眼就見端倪。
江湖某些遊戲設定就跟現實沒什麼兩樣,這裡的江南雖然也產馬,更以吃苦耐勞著稱,卻是沒辦法騎着衝鋒陷陣的駑馬,拉車運貨倒還可以,拉人的話,據說某些特別神駿的可以跑得過人的輕功……
“主意不錯,可惜,卻行不通……”獨孤鴻嘆息一聲。
“爲啥?”黃榕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可行性相當高,但獨孤鴻的話肯定有他的道理在,細細尋思一番,她便疑道,“難道,還有比這兩匹更好的馬不成?”
獨孤鴻老臉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不是。事實是……我不會騎馬……”
“……”
這也怨不得獨孤鴻,大理地處邊陲,能騎的馬本來就少,加上他卡機復仇忙碌的很,哪裡還有閒心顧得上學這,不過,也只有黃榕這種投身蒙古,生在大漠,見過人騎馬也見過馬騎人的玩家,會理所當然的認爲所有人都懂得騎馬。
不過獨孤鴻的理由還真不算什麼,黃榕一句話便回了:“咱們可以共騎一匹啊,我帶你。”
獨孤鴻不會騎馬,所以對這類技能的相關便不瞭解。
其實人的重量對馬匹影響極小,畢竟比起馬重,人的那點重量根本不算得什麼,相比速度,重量影響比較大的其實是馬的耐力。
“一個人騎的話,普通的馬都可以持續不斷的跑上一天,但如果兩個人騎,恐怕不超過三個時辰。雖然可以回頭奪馬再走,一來有被包圍的危險,二來就算搶了馬,馬的疲勞度也……”
“三個時辰,30m/s,嗯,應該夠了。只要能多耽誤他們一會兒……”獨孤鴻撓撓頭,似有所得,只是臉上顯露的,卻是肉痛不捨的神情。
黃榕正疑惑着,這個表情究竟代表什麼意思,耳中募然傳來歡呼:“在那裡!”
經過這段時間搜索,歷經艱險,排除萬難,追兵終於找到了他們的位置。
“你去搶馬,我攔住他們!”獨孤鴻一聲暴喝,拍水騰身,原本衆人還沒明白“在那裡”究竟是哪裡,這一下水花大做,任誰都明白了,獨孤鴻立時成爲衆矢之的。
或許有人覺得獨孤鴻太過沖動,實際上,借這一陣水花的掩護,黃榕已經悄無聲息遊近岸邊,來到了目標側向,這兩人的配合,已經到了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心意的程度。
水裡躍起的瞬間,黃榕往獨孤鴻的方向瞥了一眼,她有些疑惑獨孤鴻要怎麼做,“攔住他們”可不是一句空話,獨孤鴻從來不說空話,當然,還有他臉上閃過的那幾分肉痛,究竟是因爲什麼……
結果一眼之下,黃榕心中疑惑更甚,她竟然看到,獨孤鴻正在與唐門追兵展開對射。
唐門玩家個個都是暗器好手,水中通行不便,此刻站在岸上打水漂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獨孤鴻呢,他會用暗器麼?
不管黃榕怎麼疑惑,眼中所見卻是不爭的事實,就在唐門中人的暗器,從四面八方向獨孤鴻射去,黑壓壓幾乎籠罩了夜空的同時,從獨孤鴻手裡,同樣也是黑壓壓一片的陰影,向四面八方的唐家門人反撲過去。
這些暗器頃刻而至,帶着各種各樣的異響,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暗器竟然曉得翻轉騰挪躲避武器攻擊……
原來是那些東西!黃榕一瞬間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