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鳳兒已經下達了指令,讓部分人留下來找尚元諭,務必要在端木琅寰之前找到。
之後回了鳳麟閣,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心裡……
轉眼就是過去了三天,但不管鳳麟閣或者端木琅寰那邊,都絲毫沒有元諭的消息。
想到那山林裡可是有野獸出沒的,便整個人成天都如坐鍼氈。
“你還是吃些吧,這樣下去不成啊。”千蘭端了粥過來,但實在沒有胃口。
“千蘭姐,那山的地形和情況,之前看守倉庫的人,萬一沒和他說清楚怎麼辦,這都三天了,他肯定是迷了路了,他又受了傷,萬一發燒了……”
越說心裡越慌,就連元諭有仙丹傍身都忘了,而千蘭只是一臉苦楚的看着這邊,該勸的也都勸了,現在真不知還能說什麼。
但也只有尚元諭,纔會讓鳳兒擔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吧。
“鳳兒,端木琅寰的人一直在搜山,我們的人行動起來也很困難,這麼多人都在找他,謹慎起見,三五天沒消息並不奇怪,你就不要擔心了,也許他已經早出來了,現在正躲在京城裡。”
千蘭這話也不全算寬慰,但讓自己一個驚覺:“是啊,他可能已經出來了,我這就派人在京城裡找!”
“鳳兒!”千蘭拉住了自己,覺得現在的自己實在太不冷靜了,差點連面具都不戴,就這麼出去了。
“鳳兒,你現在不能找他,留下搜山的人已經是眼下最大的限度了。若端木琅寰知道鳳麟閣在找他,那一切的苦肉計都白費了呀!”
千蘭拉着自己坐下來,生怕一鬆手,自己就會跑出去:“鳳兒,現在山裡找不到他,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逃出來了,躲在哪裡。”
“若真是如此,他一定想辦法來見你的,你就多給點耐心,再等等吧。”
“我知道,可是……!”滿心的苦楚,鼻子也酸酸的,一想到元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便是忍不住的想要哭了。
在自己的生命裡,他曾經已經死過
一次,得知他還活着的時候的那種感覺,恐怕生生世世都難以忘記。
自己是有多愛他,當他摘下易楠凡的面具的一刻,便什麼都無需證明了。
元諭,永遠都是自己最失去不起的!
窗外,獒霄站在院子裡,靜靜看着屋裡的人。
那個女人,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像擔心尚元諭一般的來擔心自己吧,可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尚元諭,你若就這麼死了該多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鳳兒眼前該多好,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呵。”獒霄驀地自嘲,揭下面具,撫着自己的臉,“那樣也不可能的吧,就算死了,他的影子也會永遠留着。”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霓裳城平時喧鬧的街道,變得十分安靜,有種洗滌心靈的氣氛。
想元諭或許就在京城中,便當真有些坐不住了,獨自撐着傘就是出了門。
今天外面的人很少,端木琅寰的眼線,很容易就被覺察到,簡直可謂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不過也懶得管,就由他們盯着吧,又或者如果管了,只會讓自己惹疑。
無聊在街上的店鋪裡逛着,隨便買了些東西。千蘭說的沒錯,若元諭真在霓裳,他必然會來找自己,但鳳麟閣守衛森嚴,周圍又佈滿了端木琅寰的爪牙,貿然接近,絕非良策。
晃了好幾條街市,準備回去的時候,便是見到個年邁的乞丐朝這邊走來。
不。
這個人雖然步履蹣跚,佝僂着腰背,但走近後一瞧,那花白凌亂的頭髮下面,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面容,貼着一堆白鬍子。
“……小姐……我、我已經好些天……沒吃飯了……”這乞丐說着,就是倒了下去。
“老伯!老伯?!”喚了幾聲之後,就是找了兩個路人幫忙,把乞丐揹回了鳳麟閣。
而到了鳳麟閣之後,這乞丐自然活了過來。
尚元諭果然逃出了山林,躲在霓裳城內,這讓大夥兒懸着的心都放
下了,只是易容的道具並不齊全,可害苦了他。
他的容貌已經暴露,不可能大搖大擺的上街買東西,何況之前那場狩獵遊戲,錢袋早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鬍子倒還好說,偷偷剪了別人家馬兒的尾巴,但是頭髮可就難了,無奈之下只好用石灰粉刷了一層。
其實他到京城也才兩天,不能突兀的接近鳳麟閣,就只能在街上晃悠着等機會,而鳳兒,果真沒有令他失望。
“娘子與我,可真是心有靈犀啊!”他頂着個灰不灰、白不白的石灰頭黏上來,全身都散發着一股惡臭。
“你讓開點,薰死了!這衣服到底哪裡撿的呀?”把他推開,不過嫌棄歸嫌棄,心裡委實是謝天謝地的高興着,但見他這模樣,似乎也是很高興的。
剛纔去和獒霄千蘭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身上的惡臭簡直快把人逼瘋,完全不能和他在室內進行交流,只能在開闊通風處才能說話。
便是讓他先去收拾收拾,洗個澡,天大的事,等把他弄乾淨了再說。
尚元諭聞了聞衣服,全然不覺得:“這是從一具腐屍上扒下來的,穿了兩天,習慣了也就不臭了。”
“不臭個毛啊!”驀地就是炸了,簡直快吐,“扒死人衣服就扒嘛,幹嘛還非要找個腐了的,我看你是人還沒死,腦子就已經先腐了!”
“脫了,現在就脫了,你要是敢把這衣服穿進我屋裡,我就掐死你!”咆哮着,他卻眼睛一亮。
“你屋裡是……娘子要伺候我沐浴?”
“你少臭美了!要不是你太臭了,怕污染了澡堂,我纔不想讓你在我那兒洗呢!”甩回去一句,又叮囑他,“我是閣主,不要叫我娘子。”
但見他挑挑眉毛:“你是朕的皇后,朕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是輕重不分的笨蛋,也就跳過這茬兒,問回了剛纔的話題:“那閣主,究竟是不是要伺候朕沐浴更衣?”
他邊說邊把那身臭烘烘的衣服脫了,只留下一條大褲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