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頤香秀眉直皺,下了馬車。
“都死哪兒去了?”陳頤香怒火沖天,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
只因四周陰森恐怖,一條深而不見盡頭的小巷,四周破爛不堪,此時明明是夏天卻站在此處不由得讓人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鬼地方?”陳頤香方纔在盛清王宅子中的盛氣凌人的樣兒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臉驚怕。
方纔陳頤香到了明國有名的首飾店鋪子,卻找不到好的珍珠。當時店鋪子的掌櫃直搖頭。
“我們店鋪子的珍珠並不是全明國最好的,要是姑娘真要找頂好的珍珠便往六珍巷去罷。”
陳頤香當時也就信了,畢竟是店鋪子的掌櫃親口所說,難不成還會騙她?
所以,正當古香在她耳旁低聲幾句,交代路程並不遠時,她也便上了馬車,讓古香帶着車伕往六珍巷去了。
可此時別說是珍珠,就是古香和車伕也都不見了人影,這巷子又是那般深,她該往那處走?
陳頤香嘴上不停地罵着古香與車伕,卻也是無法,只能自己尋路出去。
可這深巷中,四通八達,繞了一圈又是一圈,還是回到了遠處。
原本還在咒罵着古香與車伕的陳頤香不由得死死地盯着那一輛馬車,身子僵硬。
正當這時,某一處的巷子中出現了對話聲。
陳頤香身子一怔,有人?
真的有人?那她可不是有救了麼?
陳頤香心下一喜,連忙往尋找着對話的聲音。
只聽見對話聲愈發大了,陳頤香立即加快了腳步往聲音的源頭去找。
“麻四哥,讓老子說呢,那個小姑娘的味道不咋地。身材板子瘦弱得像個竹子一般,還死活不掙扎。你想想,那不掙扎的魚兒哪能是新鮮的?”一個滿臉疙瘩的男子撇了撇嘴巴說道。
被喚作麻四哥的男子“噗!”了一聲。
“疙瘩小子,這新不新鮮倒是不知,只是那相貌還真是普通,老子前陣子使了一個月的月錢,到了紅纓那兒快活了一晚上,那滋味簡直……”麻四哥猥瑣地笑了出來。
“只可惜呢,這個月的月錢使光了,想要解決解決真難,現在老子幾天不碰女子,這身上難受緊了!”那人說着又是裂嘴笑了。
顯然,陳頤香在靠近着兩人,無疑此時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大腦的血管像要漲裂開似的,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這兩個男子顯然飢渴的下賤男子,若是她向這些人求助,這……
別說被救,就是自己能不能清清白白地回到宅子也是個未知數。
陳頤香是個聰明的,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迫使着自己冷靜下來,轉身便想跑。
但人算不如天算,陳頤香腳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酒壺子,而陳頤香由於驚怕並沒有留意到自己腳邊的酒壺子。
“砰!”陳頤香摔了個狠,趴在了地上,那一隻踩到了酒壺子的腳崴到了。
巷子中的兩個男子聽到了聲響,對視了一眼,便往陳頤香所在的位置走去。
陳頤香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被這兩個男子抓到了,便一輩子都完了。
陳頤香一咬牙,忍着腳踝傳來的疼痛感,站了起來,但無奈她的腳傷得十分厲害,能站起來便是奇蹟了,別說能跨出一步往前走了。
陳頤香哭喪着臉,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完了!!
陳頤香扶着牆,仍不心死,非要向前走了。卻不想此時男子已經見到了她的身影了。
“喲!是個女子”麻四與疙瘩小子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都看到了火花。
“美人兒,你這是怎麼了?”麻四嚥下一口唾沫,嘿嘿一笑。
這笑聲傳到了陳頤香的耳朵裡,如同鬼魅一般的。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陳頤香猛地轉身,顫聲喊道。
陳頤香這不轉身還好,這一轉身卻是使得兩個男子眼前一亮。
“噗噗!原來是個真美人。”滿臉疙瘩的男子讚美了陳頤香一句,接着是毫無忌憚的打量陳頤香。
“瞧着卻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麻四拍了疙瘩小子的肩膀,卻不是示意疙瘩小子莫要動心思。
相反,麻四的意思卻是他們平時做小廝的,別說大戶人家的姑娘,就是上點兒姿色的小丫環也未曾嘗過。此時有了個大戶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在眼前呢!
不吃?對不住自己與自己腹下三寸,兩腿間的什物!
兩人猥瑣一笑,走進了陳頤香。
“小姑娘可別怕,瞧我們的樣兒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不是?保證不讓你疼呢!”疙瘩小子搓了搓手,那口水也快要流到脖子上去了。
陳頤香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想法子,她的清白便要完了!
真真是諷刺,今早陳頤香才噁心了夢繞一回,說着夢繞的清白盡毀,此時卻要輪到陳頤香了。
不!陳頤香她可是大將軍的嫡女,出生高貴,別說這下賤的小廝男子,就是那些個金貴的公子哥想要碰她也是不能的!
“你們站住!”陳頤香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吼了一聲。
兩個男子聞言,倒是驚奇了,這女子倒是有幾分潑辣!
甚好甚好!不懂反抗掙扎的魚兒不是新鮮的魚兒!
兩個男子紛紛停下了腳步,“姑娘,掙扎吧!你越是掙扎老子就越是歡喜。”
疙瘩小子說着便要衝到陳頤香的跟前,卻被陳頤香的一句話打斷了正要前進的步子。
“我能將銀錢都給你們,我這兒有幾百兩銀票呢!”陳頤香說着便在自己的懷裡摸了摸。
陳頤香的動作停了下來,銀票呢?
她的銀票呢?銀票明明放在了她的身上,此時爲何不見了?
難道……
陳頤香眼光一閃,腦海裡浮現方纔在首飾店鋪子的畫面。
古香靠近她說了幾句話,她便不耐煩的進了馬車,而銀票便是從那個時候不見了。
是古香!
古香先是偷了她的銀票,再是與車伕一同離開,將她留在此處!
難道會這般巧?不,不!今天這事是被謀劃好的!
到底是誰……
陳頤香未曾將這個問題想明白,兩男子卻是不耐煩了。
“銀子呢?若是沒有……”
“有!”陳頤香立即回答。
“只要你們放過了我,我回到宅子裡一定……”
“疙瘩小子,你跟她羅嗦這般多是作甚?讓她回到家,說不定我們的小命難保呢!先上了,她要是不要臉面的話,想要將被辱的事說出去,我們便將人鎖了起來,到時候愛咋玩還不是咱們一句話?”
被喚作疙瘩小子的男子猥瑣一笑,“上!”
深巷裡,那一聲慘叫與那一聲絕望的“救命”傳得很遠很遠。但傳得再遠也不過是無人的深巷罷了。
巷口,被扔出來了一件件衣裳,以及那緋紅色耀眼的肚/兜。
……
盛清王的宅子裡,盛清王正往李皓聆的院子去。
正好,李皓聆也要往院子外走去,不想的是見到了盛清王。
李皓聆行禮,這纔看向盛清王。
“爹,這般着急是爲何?”李皓聆問道。
盛清王一臉嚴肅,他盯着李皓聆一字一句地說道:“太后娘娘的話,你倒是聽還是不聽?”
李皓聆聞言淡淡一笑,“太后娘娘的話便是懿旨,兒自然是聽的,只不過對於陳頤香的婚事,兒便是死了也不會聽。”
盛清王那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眨了眨,微微側過頭來,若有所思。
“若是當年,你娘能這般固執。若是她……”盛清王眼睛微微有些溼潤。
“不過是娶上一個女子,就是名義上的事情罷了,過了門,要如何待她還不是你說了算?如此逆旨,真的有必要?”盛清王定了定神,說道。
李皓聆搖了搖頭,“我答應夢繞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他頓了頓,“她曾經的十四年,沒有兒子在身旁,過得如此慘,我管不着,也理會不了。可當她出現在兒子的身旁,兒子便要保護着她,不讓她受到委屈。
只因,那十四年來她已經受了那般多的苦,她嫁了我,便要與我一同承受以後的事,我知道我不能給她一輩子的安逸生活,因此我能給她的便是我傾盡全力的保護。”
盛清王聞言,身子怔了怔,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那,隨你好了。”盛清王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李皓聆卻在此時喊住了盛清王。
“爹,此時盛清王王妃也是名義上的王妃,如此而已嗎?”李皓聆眼光閃爍着,問道。
盛清王止步,雙手握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離去。
夏天的風,熾熱而溫柔,輕輕一佛,捲起落在在地的花瓣兒。
李皓聆眺望着遠處,臉上帶着微笑。
盛清王是答應了,而陳頤香便由得他處置吧。
“主子。”身邊一個隨從靠近着李皓聆。
李皓聆微微眯着眼,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隨從低頭,樣兒十分恭敬,“主子,處理好了。”
李皓聆點點頭,再一次擺了擺手,“下去吧。”
隨從聞言,消失在院子外,帶過一陣風,相似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李皓聆微微揚起嘴角,那是一抹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