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浩到晚上纔回來,韓進手裡捏着正在溫的書,和一羣書生把白天那盛況講得唾液橫飛的。
這間客棧名叫“高升”客棧,讀書人圖個吉利,於是這段時間住進來的多是書生,而且都是那種不特別富有的書生,但這不影響他們的熱情,那韓進一見唐加浩進來忙叫:“唐兄,你去哪了,白天那個才叫…”
加洛正爲藥丸的事氣惱不已,縮在一個角落,要了一碟茴香豆,有一搭沒一搭吃着聽着韓進他們激昂奮進的爭辯,華麗慷慨的稱頌。
唐加浩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以身體不適告退,上了樓去。
加洛也跟着追了上去,一進門,見唐加浩正收拾着不多的東西,加洛有些納悶問:“唐大哥,你這是要走?”
“是,我有一些事要離開聖安。”唐加浩的眼睛不象往常那樣磊落,而是躲開加洛追問的目光,繼續收拾,很快就收拾完了東西,然後伸手從懷裡拿出那枚拓好的側影遞給加洛道:“這個算留個紀念吧!”
“好!”加洛雖有很多不捨但也明白曲終人散這個道理,唐加浩又拿了一張銀票遞給加洛道:“這些你留着用吧!”
加洛見是一張千兩的銀票,心裡雖有些詫異卻道:“我不需要,而且我還欠你十兩黃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還!”
“怎麼跟我這麼見外?”
加洛沒說話,心裡想:如果你跟我不見外,如何要走也不告訴我去哪,也不帶我一起走!
越想越氣,加洛轉身跑回自己的屋裡關上門,淚水打了半天轉終是忍回去了,藥丸的藥效不好,加洛覺得身體比平常累,昏昏地睡了過去。
加洛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她想起昨天的事,又覺得自己做得太過餘,急忙跑到唐加浩的房間,敲門沒人應,推開門,那牀鋪已收得整整齊齊,唐加浩那個簡單的包袱沒見了,顯然是人已經走了。
加洛情緒低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見桌面上有封信,忙打開,卻見是那張一千兩的銀票,不禁悲從中來,哭了起來。
何慕楓回朝,當朝太后容敏月下旨爲他大設三天慶功宴。
何慕楓人坐在那裡,倒羨慕睿隆可以耍耍孩子脾氣離席去玩鬥蟋蟀,他卻得坐在這裡,滿眼的金碧輝煌、滿耳的阿庚奉承、滿嘴的佳釀甘冽,膩味到了極點。
何慕柯是非常崇拜這位冷冰冰的四哥的,而這位四哥對弟兄妹妹雖照拂卻從來都不親熱,象這次打南順,他是站在四哥一邊並且請求四哥讓他隨軍出征,結果四哥一句“你還太小”就沒許他從軍,何慕柯都不明白自己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比容桓書也就小個兩歲,怎麼還太小,而容桓書早就是何慕楓麾下的一員虎將了。
何慕柯慢慢飲盡碧玉盞中的桃花釀,長儀輕輕碰了他一下,他轉回頭卻見長儀如星般的雙目耐人尋味地衝他眨眨,何慕柯不明就裡地衝着長儀的眼光望去,卻見一嬌豔的女子正在獻舞,不可否認此女子是今天出現在宴會上最豔麗的一個了,衝着何慕楓騷首弄姿的,但這種情景這三天就沒斷過,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長儀小聲道:“我曾在九姐府上見過該姬!”
何慕柯聽了撇了一下嘴向那位穿了一身素女紅的九姐佳儀望去,佳儀坐在何慕楓身邊,正掩着嘴目光衝着那名豔姬不知與何慕楓說了什麼,笑個不停,何慕楓淡淡地點着頭。
何慕柯見正席上三皇嫂當今的皇太后容敏月看佳儀的目光非常不友善,朝裡的人都在傳四哥和三嫂的佚事,傳得最神奇的說法是:睿隆不是三哥的親生兒子!
何慕柯還小一些時聽人說,三嫂曾是四哥的原配,不知道爲什麼最後也了自己的三嫂。
何慕柯再飲一杯時,卻見四哥最貼心的跟班程安小心走到四哥耳邊耳語了什麼,他見四哥本有些慵懶的目光一下熠熠生光,點點頭,程安退下後,四哥即以不勝酒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