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媽媽想想自家那酒後討債鬼,不覺也暗自發笑:“夫人說得是,不過您就由着紅喬夫人把二少爺生了下來,若不然她也不會難產身亡?”
“你老爺當時跪求我,是他做錯了事,毀了紅喬一輩子,讓我將錯就錯,允了二喬做妾。效訪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他還真拿自己當了皇帝。我也別無它法,只能應允,只是紅喬這丫頭,事後總覺愧對於我,思慮過度,以致產後得了血崩。醫治無效,我自己的親妹子,我哪能不心疼,去害她。
可是咱們這位二少爺不知聽了哪個刁奴嚼舌頭根,說是我害死了他的母親,雖說那些舊僕都已換了,偏生這孩子的記性好,兒時人家挑唆的事,忘也忘不掉。不論你待他有多好,那顆心總跟我隔了十萬八千里似的,枉我拿他與展兒,徵兒一般對待。”羅氏長吁一口氣,心間憋悶了二十年,也許是自己前世惹下的冤孽債,要在今世還?
“夫人,您莫氣壞了身子,二少爺現在是年輕氣盛,也許等成了親就好了。”
“但願吧!”羅氏御下心頭想,輾轉入夢。
羅氏沒有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得這般順利。自己只與柳氏略微提一提蘇侍郎被貶,爲疏通關係,有宅院要賣之事,還沒等入京相看。柳氏便一口咬定說要買。還怕人家先賣了,車剛剛入城,便拿了五百兩紋銀交給羅氏,煩她待爲交做定金。待自己與長歌母女相會後,再做下步打算。羅氏接過銀子心裡便有了底,本想陪柳氏去顧家的,卻更惦記家中事,匆匆與柳氏做別。
車緩緩駛入城中的繁華街巷,轎簾外不時傳來各種商販的叫賣聲,吆喝聲,鑼鼓響……種種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柳氏異常煩躁地囑咐幾位媽媽看顧好轎子,不許幾位小姐隨意地拋頭露臉。
本來,越接近顧家宅院,她越發惦着自己的心頭肉長歌,恨不得插雙翅膀飛到女兒的身邊。可是這喧鬧的京城好像就是與她過不去似的,半天了,馬車沒行進一步不說。車伕竟然還與人在外面大聲說話,她提高聲音喊了幾句,車伕跟本沒有搭理。柳氏急火攻心,突然間暴發哮喘,一陣急咳,撕心裂肺的,止也止不住。
陳五可哪裡不明白柳氏心思。她前世由於經常發生類似的哮喘症候,多是因爲受了強大的刺激。可也間接的說明,柳氏可能是勞累過度,如果不好好保養,很有要得心臟病的可能。
“顧媽媽,你先扶母親躺下,母親,您不必着急,我知您惦記大姐姐,可是您若是在這個時候病了,大姐姐一定會很難過的,李媽媽,你過來像我這樣,給母親按摩胸口。”
陳五可吩咐李媽媽爲柳氏按摩胸口,緩解不適。然後也不管外面情形如何,敞開轎簾對着車把式的後背就大怒道:“好個車把式,你明知我母惦念家姐,心急如焚,怎麼還一味的與人閒聊,不向前行路,若是我母因此急出病來,我看你如何向我大姐夫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