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少女盈盈施禮:“公子說得哪裡話來,是秋娘唐突,不該拿着樹枝亂抽一氣。其中曲折,還請公子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小娘子說得哪裡話來。”俊恆看着滿樹桃花競相爭妍,卻無一能比過眼前這小女子的姿色,不由發自內心她稱讚道:“若不是小娘子輕吐鶯聲,俊恆還以爲小姐是天上仙女下凡。能得仙女楊柳枝一抽,俊恆長壽十年。”
陳俊恆一襲華衣,輕搖摺扇,儼然一個豪門出來的大家公子。再加之整個人生得瀟灑倜儻。談吐詼諧,字字珠璣。謝秋娘雖是個有志氣的女子,畢竟是蓬門敝戶的出身,何曾見過這等俊秀的人物。不由得眼波流動,舒眉淺笑開來。卻又被陳俊恆看得害羞,不由伸手下意識的折下一段花枝捧在胸前,似乎是有了遮掩的屏障。那脈脈含情的嬌羞模樣,難畫難描。
一陣輕風拂過,陳俊恆只覺得眼前桃花璀璨。謝秋娘姣好的面龐掩映着綻放的桃花下,盈盈嬌姿,桃紅一片。人捧花,花映人,風中飄落細碎的桃花花瓣零零落落地灑在她的頭上臉上,花瓣玫紅,粉面羞紅,真分不清桃花人面還是人面桃花了,陳俊恆不由看得癡了。
陳俊恆鬼使神差地上前行了個禮,鄭重其事地道:“不知小娘子是誰家女兒?小生山東陳俊恆,年方二十五歲,尚未娶妻,小生初見小娘子,便覺十分鐘情,可否請小娘子垂青,嫁與俊恆爲妻,俊恆一生榮幸。”
謝秋娘大怒道:“哪裡來的登徒子,在此胡言亂語,如此輕薄,你須知婚姻大事,須經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來求的。我要回家去了,你莫再胡說。”謝秋娘深深瞧了陳俊恆一眼,便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走得極慢,一步一回頭。嘴裡雖那麼說,其實早已芳心暗許。只盼着陳俊恆隨了自己回到家裡來,即刻向父母提親。
可是那日太陽落了山也不見陳俊恆來。倒是二壯被他娘逼着,又來給自家劈木柴,挑井水。看着二壯那粗蠢的樣子,想念着陳俊恆的倜儻。晚間謝秋娘不由得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接下來的日子,陳俊恆時常到謝家後面的桃花林裡佇足,謝秋娘也不時地向桃林裡癡癡凝望。純情的謝秋娘,終於陷入了陳俊恆給她佈下的情網,不堪那相思的折磨,沒幾日便眉梢翠減,病倒在榻。
謝母花了二兩銀子給秋娘尋醫問藥,卻不見好。謝母即心疼女兒,又心疼那打了水漂的銀子。正愁容滿臉地坐在秋娘的病榻前長吁短嘆。黑着臉的二壯的娘急急火火地走進了來,對着謝氏母女,劈頭蓋臉地冒出一句。
“謝娘子,你道你家秋兒得的什麼病?”
“什麼病?”懦弱的謝母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謝秋娘勉強坐起身來,方要問候下二壯娘。二壯娘卻已噼裡啪啦數落開來。
“我看是相思病吧!”
“二壯她娘,你怎麼能這樣說話,我們家秋兒可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再說,她與二壯就要做親了。”謝娘子有些生氣,哪有親家母這麼說自家未過門的兒媳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