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也太膽大了!”楚今朝的語氣中帶着憤怒,“皇后,你宮裡養着這樣的奴婢,怎麼一早沒有發現?這件事你好生處理,給天兒和三丫頭一個交代。”
“是,皇上,臣妾一定好好處理。”皇后低着頭,慶幸事情順利地揭過去了。
“是啊,姐姐,一定得好好管教這丫頭。不過,妹妹覺得,雖然是宮女做的,但別人難免認爲是姐姐唆使的,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周貴妃看着皇后,心裡很是幸災樂禍。
“妹妹說得有理,我一定好好教導易坤宮的丫頭們。本宮就把這丫頭重打五十大板,再逐出宮。三丫頭,天兒,你們意下如何?”
“臣女沒有意見。”諸葛靈隱站起來,“娘娘,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是心藍給殿下下的毒,爲何和殿下一起在偏殿的,不是心藍,而是我的四妹如月?心藍姑娘心儀七殿下已久,怎麼甘願爲他人做嫁衣呢?”
“回七王妃,奴婢給七殿下下毒後,看到雲若姑姑把他扶到偏殿,奴婢本來準備進去,但到底心虛,臨陣逃脫了,諸葛四小姐怕是那個時候進去的。”心藍解釋道。
“這樣倒是說得過去。”諸葛靈隱點點頭,坐到椅子上,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就趕緊把她處理了吧。”楚今朝說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還有一事相求。”雲若走到皇上、皇后面前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什麼事情,你說說。”皇后看着雲若,疑惑地問道。雲若一直跟在她身邊,有什麼事非要跟皇上說不可。雲若一開口,皇后便知道事情壞了。
“回娘娘,奴婢的侄女如月無緣無故險些被七殿下佔去了身子,現在整日以淚洗面,也沒臉再見人。奴婢懇請皇上、皇后娘娘,爲如月做主,哪怕進七王府爲奴爲婢也好。”雲若懇求道。
“皇上……”皇后看了看諸葛靈隱和楚凌天,見兩人臉色都不好,哪裡敢應承下來,“你看這事怎麼辦纔好?諸葛四小姐還是個黃花閨女啊。”
“這事,”楚今朝拖長聲音,“不過是一個丫頭的事而已,天兒和三丫頭自己做主就好。三丫頭,你看如何?”
諸葛靈隱笑了笑,她本想就此息事寧人,不再追究這件事,可偏偏雲若得寸進尺,想要把如月塞到七王府,她不能再忍了。
“心藍,我問你,你給七殿下下的毒,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叫媚毒。”
“不錯,殿下中的毒,正是叫媚毒。我再問你,那毒藥,是液體的,是粉狀的,還是其他樣子?”
“我……”心藍心裡一慌,看了看雲若,看到雲若的脣語,立即答道,“是液體。”
“那是什麼顏色的?是什麼氣味的?”
“這……奴婢沒有注意。”
“沒有注意?”諸葛靈隱冷笑一聲,“按你的說法,這件事是你籌謀已久的,怎麼會連藥的顏色和氣味都不記得了?”
“我……”心藍更加心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心藍,還不快回答王妃的話。”楚凌天冷冷地說道,“你告訴大家,當日你給本王下的藥是什麼顏色。”
“是……是藍色。”心藍看雲若的手悄悄指向一邊穿着藍色衣裳的太子妃,於是吞吞吐吐地說道。
“哦,我怎麼記得是紅色。”諸葛靈隱說道。
“對,是紅色。”心藍改口道,“奴婢記錯了,是紅色。”
“還撒謊!”諸葛靈隱提高聲音,“媚毒根本就沒有顏色,是透明的液體!心藍姑娘,我不知道你爲何要替別人頂罪,但我覺不允許我的夫君受人謀害,隨便一個人出來充當兇手!還請皇上、皇后娘娘做主。若不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以後殿下的安全還是會受到威脅。”
諸葛靈隱的話擲地有聲,雲若的身體一哆嗦,再看皇后,見她正冷眼看着自己。此刻,她也後悔不該提這事,惹惱了諸葛靈隱這頭獅子。
“心藍,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不如實交待,朕今天就砍你的頭!”楚今朝沉聲說道。
“皇上。”心藍的身體顫抖起來,她看了看雲若,又看了看皇上,“回皇上,一切都是雲若姑姑讓奴婢這麼說的。”
“雲若,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怒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連皇上和本宮也敢欺騙!小小的一個賤婢,也敢謀害七殿下,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
“娘娘!”雲若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幾個公公拖了出去,皇后這是徹底放棄她了。
過了一會兒,蕭溫前來稟報,雲若已經沒有氣了,皇后心神未定,走到楚今朝面前跪下:“皇上,是臣妾管教不嚴,才讓那賤婢有機可趁,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好了,天兒沒事就好,總算把真兇找了出來。”楚今朝嘆了口氣,“雲若跟了你這麼久,竟然有這等心思,以後找丫頭,可要仔細點。易坤宮裡來往的都是公主皇子,出了事,你擔當得起責任嗎?”
“是,皇上,臣妾知罪了。臣妾謹記皇上的教誨。”
“姐姐,妹妹宮裡有幾個丫頭手腳麻利,腦子也靈活,要不妹妹把她們送給姐姐,一定比那雲若好。”周貴妃趁機說道。
“妹妹有心了,我怎麼好意思奪人所愛,既然這麼好,妹妹還是留在自己宮裡使用吧。”
“姐姐這麼說就見外了……”正說着,周貴妃忽然捂着嘴,嘔吐起來。
“貴妃,怎麼了?是不是着涼了?”楚今朝見周貴妃面色難看,擔憂地問道,“着涼了就在宮裡好好歇着,不用來這裡請安了。”
“皇上,這幾日臣妾都感到渾身無力。”
“妹妹,會不會是有喜了?”皇后微笑着,心裡卻驚恐不已,有楚凌天、楚凌軒在,她已經寢食難安,要是周貴妃再生下一個皇子,楚凌翼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了,“蕭溫,快去請一個御醫過來,給妹妹瞧瞧。”
很快,蕭溫就帶着王御醫來到易坤宮,王御醫替周貴妃小心翼翼地請了脈,臉上立即浮起欣喜的笑容:“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有喜了。”
“王愛卿,你確定?”楚今朝老來得子,聞言高興不已。
“回皇上,確認無疑。”
“那妹妹可要好好養着。”皇后微笑着,“日後就不要來易坤宮請安了,雪天路滑,不可有一點閃失。”
“妹妹多謝姐姐體諒。”周貴妃看了看皇后,眼裡滿是譏笑。皇后年紀比她大好多,對於懷孩子,怕是有心無力了。
“愛妃,朕送你回宮吧。”楚今朝扶起周貴妃,滿臉的欣喜,小心翼翼地攬着她的腰,深怕有一點閃失。
“姐姐,那妹妹就先回宮了。”
“嗯,路上小心些。”
“皇上,今晚就在臣妾的宮裡歇息,可好?”周貴妃一邊走,一邊說道。
“好好,朕這一個月都在你的宮裡。”
皇后的面色微微變了變,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她朝幾個皇子笑了笑,假裝無意地說道:“看你們的父皇,貴妃娘娘的孩子還沒出生呢,就如此寶貝着,如果是貴妃娘娘給你們添了個皇弟,皇上的心裡,怕是隻有他了。呵呵,本宮今兒也乏了,你們早些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
待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易坤宮,皇后氣得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氣呼呼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就沒有一件讓本宮順心的事。”
“娘娘,”蕭溫帶了一個宮女進來,“這是新來接替雲若姑姑的,叫寧夏。娘娘息怒,奴才這就把地上收拾了,娘娘可別傷着了自個兒啊。寧夏姑姑,您先去院子裡給丫頭們訓話吧。”
“是,公公。娘娘,奴婢先告退了。”寧夏原是司制房的姑姑,比雲若稍微年輕幾歲,雲若沒了後,內務府便把她調到了易坤宮。
“諸葛靈隱那個臭丫頭,才進七王府幾天,就讓雲若喪了命,雲若可是跟了我二十幾年的丫頭,她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嗎?簡直太過放肆,仗着皇上和楚凌天寵她,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裡了。”想起雲若沒了,皇后就氣不打一處來。
“娘娘,七王妃定是護夫心切,纔不得已這麼做的。娘娘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生氣,您大人大量,她這些把戲,哪裡值得娘娘掛記在心上。”
“這件事就算了,周雪媛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了!原本她所出的只有朝華公主一個,還不足爲懼,她若是這胎誕下皇子,就不知道有什麼變故了。”
“娘娘,奴才覺得,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好事呀。”
皇后點點頭:“本宮也是這麼認爲的。周家一直和六王府走得近,現在周雪媛自己有了孩子,若是皇子,周家必然會捨去六王府,想辦法幫助周雪媛的孩子。這樣一來,雖然翼兒的地位多了一個人覬覦,但力量卻相對分散了,各個擊破,做起來也容易很多。”
“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