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軒跟着諸葛靈隱走出去,一下抱住她:“靈兒,現在我們之間沒有阻礙了,做我的六王妃吧。”
諸葛靈隱憤然掰開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冷如冰霜:“六殿下,請注意你的身份。我現在是你的弟媳。”
“弟媳?”楚凌軒不屑地笑笑,女子倔強的神情更激起了他心中的征服慾望,“你和他尚未成親,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扣上一頂帽子嗎?”
“六殿下,你錯了,今日,我和七爺已經成親。從今,我諸葛靈隱是楚凌天的妻,他是我的夫,至死不渝。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你說什麼?”楚凌軒氣極,用力地捏住諸葛靈隱的下巴,“你叫他夫?你休想騙本王!他在天牢,你如何見得了他!”
“我爲何要欺騙你?”諸葛靈隱脫掉外衣,一襲紅衣呈現在楚凌軒眼前,刺得他的眼睛生疼,“這就是我嫁他時穿的嫁衣。在天牢又如何,我想見他,自會有辦法。兩個相愛的人,就算隔着萬水千山,幾生幾世,也會在一起的。”
“哼!相愛?萬水千山?幾生幾世?你休想!”楚凌軒憤憤地說道,“本王絕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你這輩子,只能屬於本王!”
“六殿下,你還有很多事要做,何必執着於兒女私情。六殿下如此無情無義,當我眼睛瞎了麼?”
“本王何時無情無義?”
“六殿下似乎忘了,我的大姐,剛剛爲你小產,你便心心念念地想娶她的妹妹。這還不是無情無義?”楚凌軒,上一世,你爲她負我,這一世,你竟然因我負她,果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本王不管你和楚凌天是否成親,本王都不會放過你!明日,本王就來提親,我想丞相爺,一定不會拒絕吧。”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諸葛靈隱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楚凌軒的眼中,只有那一襲紅衣,諸葛靈隱,總有一天,本王要讓你穿上我爲你做的嫁衣,在楚凌天面前狠狠地踐踏你。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妹,你看誰來了。”諸葛靈隱回到逐月軒,剛坐下,就見如風領着一個女子進來,兩人身上都是雪花,應是才從外面回來。
諸葛靈隱定睛一看,一起來的,竟然是陳錦帆,心中欣喜不已:“錦帆郡主,快來坐。”
“錦帆郡主,請喝茶。”
“錦帆郡主冷嗎?月蘭,快拿暖爐過來。”
諸葛靈隱不停地噓寒問暖,讓如風都有些吃醋:“靈兒,也不關心關心大哥。”
諸葛靈隱瞪了他一眼,又對陳錦帆笑了笑:“大哥難道沒看到,我正在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小姑子嗎?”
陳錦帆臉一紅,含笑看了如風一眼,對諸葛靈隱說道:“靈兒盡知道取笑我。我今天來,是有消息告訴你。”
“郡主有何事?”
“今天爺爺和爹爹接到皇后娘娘的信,讓他們明天不要再爲七哥求情了,並讓他們轉告其他人,都不要再提這件事,告病的,都去上朝。”
“郡主得知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我剛好在門口看到她。”如風接着說道。
“多謝郡主。”諸葛靈隱握着陳錦帆的手,感動不已,她是陳國公府的小姐,到諸葛府來傳信,得冒多大的危險,若是被皇后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責罰她,“郡主仗義相助,我必定記在心裡。”
“靈兒,你見外了不是?”陳錦帆笑了笑,“只要七哥早些回來就好。”
“還有一個好消息。”如風接着說道,“刑部傳來消息,參與叛亂的人中,已經有人鬆口了,不再咬定是七殿下指使的。”
果真是一個好消息。皇后那邊不推波助瀾,刑部審訊又有了新進展,不過如此一來,她擔心楚凌軒那邊會更加猖獗,變本加厲。楚凌軒一黨,朝中的代表便是周家,周林軍是周家的主心骨,這邊,還得從周家入手。
如風和陳錦帆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當晚,諸葛紅顏得到新來的丫頭小琳的消息,說今天六殿下來過,臨走的時候,還跟丞相爺說到提親的事。諸葛紅顏心中頓時激動不已,高興得在屋裡來回走動,六殿下定是要來向她提親了。
第二天,因爲楚今朝的交待,一早就有軟轎到丞相府門口,接諸葛靈隱進宮。
“郡君,你可來了,你不來,皇上不讓換藥。快進去吧,皇上等着呢。”連公公似看到救星一般,把諸葛靈隱請進皇上的寢宮。
經過一夜的休息,楚今朝的精神越發好了,看到諸葛靈隱,他緩緩坐起來:“三丫頭,快幫朕換藥,有你在,朕才感到心安,那些個庸醫,朕都不敢相信他們了。”
“皇上,臣女不過是僥倖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知識而已,哪裡比得上御醫這麼多年的積累。皇上此舉,他們必定誠惶誠恐,惶惶不可終日,更加安不下心好好研究醫術了。”諸葛靈隱一邊替楚今朝換藥,一邊說道。
楚今朝樂呵一笑:“同樣是勸慰朕,從三丫頭口裡出來,朕怎麼聽着就舒心,而那些人說了,朕只覺得聽着就心煩。”
“皇上,敢於直言的人,纔是值得信任的啊。俗話說,忠言逆耳,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三丫頭的一張嘴,真是厲害得不得了。”
“臣女多謝皇上謬讚了,您喝口茶吧。”
這時,連公公進來通報,周丞相周林軍覲見,楚今朝厭煩地嘆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這個周林軍,整日就知道來煩朕。”
周林軍進來,立即給皇上行禮:“微臣參見皇上。皇上龍體好些了嗎?”他看了看諸葛靈隱,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嗯,多虧三丫頭的照料,周愛卿進宮,所爲何事?朕不是說過,沒事不要來打擾朕嗎?有事待朕身體好了再說,一切事務由太子處理。”
“皇上,不是微臣,是大人們擔心……七殿下,他們都在外面跪着呢。說皇上不釋放七殿下,他們就長跪不起。微臣着實沒有辦法,纔不得已叨擾皇上。”周林軍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嘴角不露痕跡地咧了咧。
楚今朝的臉色變得陰沉,胸部因爲氣憤而不停地起伏,嘴脣微微顫抖着,寢宮中的氣氛頓時讓人感到喘不過氣來。他緊握手中的茶盞,寢宮裡只能聽到他呼氣的聲音。
“啪!”楚今朝把手中的茶盞擲到地上,“楚凌天,當真以爲朕捨不得砍你的頭嗎?越來越過分!朕給了你這麼多機會還不知足!”
諸葛靈隱蹲到地上,撿拾茶盞的碎片。
“皇上息怒。”周林軍聲音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興奮激動,“這些老臣們看着殿下長大,難免意氣用事。再則,七殿下平日裡對他們照顧不少,他們也是因爲擔心七殿下。”
“閉嘴!”楚今朝的額頭冒出青筋,神情更加惱怒,“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朕還沒死,就如此不放在眼裡?是不是盼着朕死了,立即擁你們的七殿下上位?”
“皇上,”諸葛靈隱把茶盞的碎片放到一邊,不急不徐地說道,“既然他們如此衷心七殿下,就讓他們不吃不喝在雪地裡跪上七天七夜,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證明七殿下的清白。周丞相日日進宮爲七殿下求情,忠貞之心日月可見,皇上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想跪,就跪個夠好了。你息怒,氣惱傷身啊。”
周林軍身體一驚,不由得哆嗦一下,不吃不喝跪上七天七夜,不被餓死就是被凍死。他冷冷地剜了諸葛靈隱一眼,只見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嗯。”楚今朝點點頭,“三丫頭說得有道理,如你們做到了三丫頭說的,朕就相信楚凌天是被冤枉的,立即放他出來。”
“這……”周林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因爲驚恐,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皇上,大人們身體怕是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滾回去,再也不要來爲他求情了。”楚今朝沒好氣地說道,“朕就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在雪地跪上七天七夜,要麼就別再來煩朕。一切事情,自有刑部徹查。”
“臣遵旨,臣保證,再也不讓他們來叨擾皇上了。”周林軍又剜了諸葛靈隱一眼,不甘心地退了出去,爲官幾十年,竟然栽在這個黃毛丫頭手裡!
“三丫頭,你看看,這些人,還說對他們的七殿下衷心,朕一說要他們照你的話做,一個個都跑得比兔子還快!”話不好聽,楚今朝的臉上卻帶着笑容,似久壓心頭的事情被卸了下來,今天的事,驗證了他心中的懷疑。
見他樣子,諸葛靈隱笑了笑:“皇上,其實您心中一直都是懷疑的,是嗎?他們若真是擔心七殿下,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推波助瀾。而這些人,在七殿下和自己的命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的命,事情一清二白了。”
“唉,”楚今朝閉上眼,嘆了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朕自小憐他們兄弟沒娘,人前人後都更加疼愛,沒想到給他們豎立了這麼多的敵人。這些天,爲他求情的人佔了滿朝文武的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