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站在辛若身邊聽着左相大人這番是非不分的話,顧不得禮儀瞥頭對辛若來了一句。
“少奶奶,左相大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奴婢想護主心切往他茶盞裡下毒,死不過就是奴婢一個,不會連累少奶奶您的。”
紫蘭說完轉身就去倒了杯茶來,重重的擱在了左相大人的桌子上,氣呼呼的道,“皇上爲了大御逼不得已拿我們少奶奶去換二十萬精兵。
怎麼要貴妃的時候,他就氣暈倒了,怎麼就不逼不得已了呢,說到底還不是他捨不得貴妃娘娘,當我們少奶奶好欺負罷了!
半月公子幫助北瀚,有誰規定不能幫了?他自己不還幫着六皇子找臨安王?想找半月公子他就不能換個辦法,非得毀人名聲嗎?
我們少奶奶在半月山莊好好的養胎,結果他派去的人把我們少爺少奶奶給轟了出來!士農工商,商人最末,左相大人是瞧不起半月公子是嗎?
既是瞧不起,爲何還來有求於人?左相大人是認爲皇上罰陵容郡主重了是嗎?非得把我們少奶奶毒死才罷休是嗎?
她其情可憫,我們少奶奶就活該被人害是嗎?若是當初朝廷不是有求於半月坊,我們少奶奶這苦水是不是就得往肚子裡咽?
溫貴妃與王妃是一家子嗎?國公府已經和王妃斷絕了關係,王妃與貴妃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陵容郡主跟我們少奶奶更是半點關係沒有!左相大人請喝茶,有右相大人作證,奴婢給您陪葬!”
右相大人被紫蘭一番話給震驚到了,直勾勾的看着紫蘭重新從桌子端起送到左相大人跟前的茶盞。
左相大人一臉怒氣,那邊辛若卻是眸底帶笑的嗔着紫蘭道,“不得胡說,左相大人是皇上和溫貴妃的人,心自然是向着皇上和溫貴妃。
就如同你心向着我一般,各位其主,立場不同,左相大人死活與我無礙,但是你可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死了我可捨不得,還不回來。”
紫蘭哦的一聲應了,把手裡的茶端着,掀開杯蓋,一口飲盡了。
然後用膽小鬼的眼神瞥了左相大人一眼,把茶杯放下,轉身往辛若身邊走去。
辛若笑看着左相大人,“丫鬟護主心切,以左相大人之胸襟定不會與她一般見識的。”
左相大人聽辛若這話,半點責怪紫蘭的意思沒有,反倒誇讚她護主心切,滿肚子的氣只能生生嚥了下去。
“世子妃有如此忠心爲主的丫鬟,實在可敬,只是世子爺遲早要爲官,世子妃如此記恨皇上,與世子爺前程怕是沒什麼好處。
半月坊畢竟只是兩位的朋友,皇上纔是兩位將來要效力的人,孰輕孰重,兩位也該拿捏清楚。”
展墨羽瞅着左相大人,嘴角輕弧,“左相大人此言差矣,福寧王府效力的不是皇上而是大御,皇上若是處處爲大御考慮,本世子將來自當爲他效犬馬之勞。”
辛若還是頭一回這麼明確的聽展墨羽說起他將來的職責,爲大御效力,而不是皇上。
辛若聽得心情
真是好的不行,這話聽着倒像是穿越過來的人說的話,難怪先王爺脾氣能那麼暴躁,連聖旨都求的來。
王爺脾氣也差,換了旁人哪個敢在皇上面前大聲說話的,原來癥結在這裡。
人家是有皇上做靠山,福寧王府的靠山是整個大御。
辛若有些好奇那個叫錦洛的是如何讓大御皇帝封福寧王府鐵帽子王,還賦予這樣的責任。
雖說是臣子,可有時候卻能站在大御這萬里河山的肩膀上凌駕於皇權之上,那那時候王爺拿出一百萬兩不是給的皇上而是給的大御?
辛若默默的收回那時候諷刺王爺的話,不知者不爲罪。
辛若心結算是徹底解開了,辛若不是大御人,她只是來自異世的一抹靈魂,在這個皇權社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膈應的。
就像王爺一定要展墨羽上戰場一樣,皇上千般阻止,辛若也是不願意。
她只當王爺死板,皇上不是伯樂,沒必要幫他,只是沒想到王爺的責任是護衛大御,將來展墨羽繼承王位也是一樣。
雖然大御的最高統治者是皇上,大御可是說就是他的,可在辛若看來國家是所有大御人的,福寧王府效力的是所有大御人,而不是他皇帝一個。
對於王爺的固執也有了些些的理解,辛若笑看着左相大人,隨手端起茶盞輕啜着,不經意的來了一句,“不知左相大人如何看待劫富濟貧這事?”
辛若突如其來這麼一問,左相大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回答了,“其心可嘉,但於法不合。”
辛若聽得點了點頭,“左相大人說的不錯,劫富濟貧於那些百姓是好事,但是他做法不對,罔元了朝廷禮法。
可兩位大人今兒來卻是讓辛若和相公做這其心可嘉但於法不合之事,左相大人說了半月坊只是朋友的。
出於道義,辛若和相公幫着打理,左相大人卻是讓相公拿半月坊的糧食去討好皇上,爲自己謀個好前程。
這等卑鄙行徑與朝廷有益,但與大御禮法不合,萬一半月坊將我們告與朝上,朝廷是受理還是不受理?
還望兩位大人回去稟告皇上,辛若和相公雖然心向着大御,但半月坊只是商坊,大門朝南開,客從四方來。
目的就是掙銀子,朝廷需要糧食,半月坊不是不賣,但皇上不該讓一介平民血本無歸是不是?”
兩位丞相大人聽辛若說半月公子一介平民,胸腔一口老血沒差點就噴了出來。
展墨羽也被茶水給嗆到了,半月坊能有今日之勢力,也不該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吧。
那邊右相大人爲紅着張臉看着辛若,“可國庫實在拿不出銀子出來買糧食。”
辛若聽着眼睛睜得很大,“右相大人,這就是你不地道了,半月坊已經借五十萬擔給朝廷了,將來那麼些糧食還回來半月坊已經頭疼如何處理了。
皇上沒銀子還讓你們來,這不是成心的爲難你我嗎?辛若只是以爲大御沒有糧食可讓皇上買去給邊關的戰士,原來皇上的腰包也空
呢。
皇上是既沒糧食也沒銀子,還不紆尊降貴親自來談糧食問題,這誠心,辛若表示很懷疑,再談下去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辛若雖然不會漫天開價,可兩位也做不了朝廷的主,兩位大人公務繁忙,辛若和相公就不留兩位了。”
這是變相的逐客令了,紫蘭忍不住呲左相大人,沒銀子沒糧食可買,還敢理直氣壯的幫着皇上說話,真懷疑他是怎麼做到丞相一職的。
少奶奶可不是皇上,拍馬屁好歹看清楚點面前的人是誰吧。
紫蘭還在撅嘴想着,那邊辛若端着茶啜着,無奈的來了一句,“相公,你有沒有覺得皇上很天真?”
展墨羽聽得嘴角微抽,天真這詞怎麼樣跟皇上也無關吧。
就聽辛若嘆息道,“他既沒銀子也沒糧食可買,還敢往你頭上扣資敵的罪名得罪你,他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非得唯他是從嗎?”
展墨羽聽的忍不住揪辛若的鼻子,“他是皇上,可不得所有人都得爲他是從,這還是看在有求於半月坊的面子上才幾次三番的派人來。
回頭一道聖旨下來,半月公子不接旨那便是抗旨,朝廷能正大光明的查封半月公子所有的財產充公。
那時候銀子是朝廷的,糧食也是他的,能派兩個人來已經不錯了,資敵的罪名是朝廷說與天下百姓聽的,遲遲不撤人怕就是打的這個算盤。
朝廷既能說你與北瀚勾結,也能說與你東冽勾結,只要有一本奏摺遞到皇上跟前,皇上信以爲真,不過就是當個一時失誤之罵名。
到時候擊退東冽,百姓還是記着朝廷之功,你我爲其正名,還得證據充分,皇上說冤枉了半月公子,主動認錯,天下百姓還會稱讚他英明,知錯能改。”
辛若聽得愕然睜大了眼睛,展墨羽挑眉看着辛若,“娘子,現在你還覺得皇上天真嗎?”
辛若努着嘴巴,惡狠狠的來了一句,“無恥之徒,難怪左相這麼有恃無恐,果然是民不與官鬥,哼,真到那時候。
我一把火把糧食全燒了也不便宜他,讓他成爲東冽的階下囚,到時候我一定扔爛菜葉臭雞蛋!”
展墨羽被辛若逗樂了,把辛若抱着做到膝上,“那時候,你哪來的爛菜葉臭雞蛋扔他,從自己腦袋上扒拉下來的?
娘子,爲夫也是皇室中人,大御顛覆,你我都無容身之地。”
辛若聽得直拿眼睛瞅着展墨羽,展墨羽輕點了辛若的鼻子,“朝廷也不一定會走那一步的,半月坊雖然黑心,但是對於貧民百姓卻從未黑心過。
那些抄來的銀子財物全都散於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半月公子一舉端了偔水水匪,勢力多大,朝廷也不能不顧及。
不到萬不得已,皇上不會走這一步棋的,他還一直想着讓半月公子爲他所用,若是潼關真的丟了,皇上也只能走這一步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半月坊的暗衛能潛進東冽皇宮悄無聲息的燒了皇帝寢宮,難保不會怒極燒了他的寢宮,只怕他也左右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