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下樓兩分鐘就上來了,稟告辛若道,“少奶奶,小允傳信來說您讓他找了兩個丫鬟給君瑤姑娘帶回去,進門的時候被人找茬,被轟出來了。”
辛若聽得眉頭緊蹙,“被轟出來的理由呢?”
墨蘭回道,“那兩個丫鬟不是國公府的人,國公府不可讓外人隨意走動。
要想進國公府也成,先把賣身契拿出來看看,現在國公府當家做主的是二太太。
她有權利也有那個義務阻攔兩個來路不明的丫鬟進國公府,萬一出點什麼事,這過錯誰擔?”
辛若聽的冷哼一聲,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緣由是什麼,大家不都心知肚明。
當初玉苓來王妃身邊伺候不也遭受了質疑,還是她事先就打着展墨羽的旗幟,不然能不能進來都不知道呢。
那時候玉苓都遭到了質疑,辛若在一旁急中生智幫着糊弄了過去。
那兩個丫鬟要在二太太的眼皮子底下進國公府,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以爲當着恆老王爺的面提了,二太太會有所顧忌,沒想到她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怕對和恆王府的親事是勢在必得了。
辛若突然生出一絲對大太太和君瑤的擔心來,大太太這人太過耿直了些。
有些瞧不過眼的事,比如當初國公夫人待王妃的事,她怕是沒少爲王妃說話,和溫貴妃關係也不好,就更不得國公夫人的心了。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想想溫貴妃,可見國公夫人是何種人。
只怕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忤逆她了,不然也不會那麼狠心逼迫王妃在展墨羽尚在襁褓之中就發那麼毒的誓言。
辛若瞥頭看着展墨羽,“相公,大太太和君瑤現在在國公府如履薄冰,我們若是不幫她,只怕君瑤都不能如願的出嫁。
沒有證據我們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若是袖手旁觀,只會助長他們囂張氣焰。”
展墨羽聽得眉頭也蹙了起來,大太太人不錯,可以說在國公府除了老國公夫人就屬她最得母妃的心了。
小時候他也沒少聽母妃說及大老爺的事,甚至還偷偷帶過母妃去看花燈逛廟會,幫母妃背過不少的黑鍋。
就是當初母妃被逼婚時,大老爺還曾跪着幫母妃求過情,可以說大老爺是支持母妃的,二老爺是支持溫貴妃的。
就是現在在朝廷中,大老爺的官職也比二老爺低,這在朝廷是罕見的事。
原因無他,二老爺有溫貴妃幫着,母妃不曾在父王跟前幫大老爺說過話。
只是要幫大太太還真不是一件易事,畢竟不是福寧王府的家事,母妃又和國公府斷絕了關係。
展墨羽擡眸看着辛若,“衡郡王可喜歡君瑤?”
辛若輕撓了下額頭,“應該是喜歡的吧,他要是敢不喜歡,我再給他添點蛇毒!”
展墨羽抽着嘴角點點頭,“那就把君瑤真正出嫁的原因告訴給他知道。
免得連着他也跟着受害,半月坊沒辦法送人去給大太太,他可以,且是名正言順。”
辛若扭着眉頭,“這不大好
吧,問題是誰去告訴他呢?背後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他會信麼?”
紫蘭站出來一步,“奴婢可以去說,來龍去脈奴婢跟少奶奶知道的差不多,奴婢還是今兒一身裝扮去。
恆老王爺和恆老王妃都認得,少奶奶才救了衡郡王一命,奴婢的話他們不會不信的。”
辛若搖搖頭,那邊展墨羽一個手勢打着,那邊嵐冰閃出來,展墨羽小聲吩咐了嵐冰兩句話,嵐冰領命點頭,然後閃出去了。
至於嵐冰去做了些什麼,一把短飛刀夾了個小紙條,直接破窗飛到莫子衡牀上。
莫子衡倒是沒什麼大反應,只是屋子裡的丫鬟扯着嗓子喊刺客,一聲沒就被莫子衡止住了。
只是把恆老王爺和恆老王妃招了來,紙條上只寫了幾個字:君瑤有難。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成功把問題全推給了莫子衡,恆老王府畢竟是皇叔,手底下怎麼可能沒點勢力。
旁人說的再多可信度也不高,只有自己去查才能一探究竟。
恆老王爺當即派了暗衛出府,等探聽到一些事時,臉色真是差到不行。
可恨國公府瞞天過海,欺人太甚,若不是真心喜歡君瑤這個孫媳,哪怕花轎已經擡到門前了,他也要退親!
第二天恆老王妃就找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讓恆老王妃帶着去了國公府,雖然顯得無禮了些,畢竟是國公府,哪能沒丫鬟伺候君瑤。
可恆老王妃還找不到理由了不成,衡郡王身子差,只有熟悉照料的丫鬟才知道他顧忌的東西。
這兩個丫鬟是專門來教君瑤如何避免惹毛她孫兒的,這下,誰也無話可說了,還得誇讚恆老王妃考慮的周到。
君瑤的親事果然是一波三折,二太太有溫貴妃做後臺,溫貴妃正在自己的宮殿裡發抄女戒呢。
二太太去找她說這事,二太太知道現在溫貴妃心情不大好,外面關於辛若不克展墨羽的流言因爲慧海大師突然出現而傳揚開來。
大御卜算術豈可有人能與慧海大師比擬的,皇上從福寧王府出來,當即就下了口諭。
欽天監那羣酒囊飯袋,就知道無事生非,扣他們半年俸祿,外加賞他們一人四十大板子,估計這個月是見不到欽天監的官員了。
辛若克展墨羽的事還是小事,溫貴妃想娶城吟郡主,可外面傳她和福寧王世子的流言不僅沒有熄滅,反倒愈加的濃烈。
溫貴妃只要想起那些話,臉上就有抹暴戾之氣,都怨皇上遲遲不肯下旨,不然何至於讓事情變到這一步。
溫貴妃只要生氣,就會把抄女戒的事不知道忘記哪裡去了,在紙上亂塗亂畫,好好的一篇女戒就這麼毀了!
然後胡亂的捲起紙團,往前面扔,正好皇上來了,直接就砸到皇上的龍袍上了。
皇上眉頭緊鎖,眼睛瞄到地上的紙團,貼身公公忙撿起來乖乖的展開給皇上瞧。
皇上瞅着上面去死兩個字,眉頭更是隴,公公也是識得兩個字的,他可不信溫貴妃是自己想死,只怕要對誰下手了。
那邊二太太忙過來給皇上行禮,那
邊溫貴妃壓根就不認爲自己有錯,是皇上自己要進來的,被砸也是活該。
低頭繼續罰寫女戒,“皇上不是罰臣妾抄女戒,皇上是來驗查臣妾抄了多少是嗎?”
皇上坐下來,“朕只罰你抄女戒,可沒有禁你的足。”
溫貴妃嬌怨道,“雖未禁臣妾的足,可臣妾並沒有分身術,一邊抄女戒還能四處瞎溜達。
萬一被皇后瞧見了,又該數落臣妾的不是了,皇上不是在查二十年前雪蓮的事嗎?
要是不還臣妾一個清白由着皇后污衊臣妾,臣妾就不出寢宮了。”
皇上聽得眉頭緊鎖,問溫貴妃是如何知道他查雪蓮的事。
溫貴妃沒有回答,倒是二太太在一旁道,“是臣妾方纔說及衡郡王親事的時候不小心提了一句,最近老有人問及雪蓮的事。
二十年前的事府裡知道的人少,當初怕惹怒雲謹更怕她傷心,老國公夫人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提及。
那些丫鬟是後來買回來的,不知道就互相詢問,不小心就傳到臣妾耳裡了,臣妾不知道是皇上派人去查,臣妾有罪。”
皇上擺擺手,免了二太太的罪,倒是對衡郡王的親事上了心,“衡兒的親事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朕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二太太瞥着溫貴妃,溫貴妃放下手裡的墨筆,道,“皇上忘記了麼,去年你還想過給衡郡王指門親事,恆老王爺當時就說和國公府有婚約回絕了您。”
皇上點點頭,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回事,他還想過若是衡兒的命當真保不住。
就從他衆多皇子中過繼一個給皇叔,好繼承恆王府一脈的香火,只是皇叔不領情,跟福寧王一樣固執,認爲能治的好。
他也就沒再提這事了,“朕記得國公府總共只有兩位姑娘,與衡兒有婚約的是哪位?”
二太太抿了下脣瓣,那邊溫貴妃哼了一句,“現在臣妾的兩個侄女都與恆王府有婚約了。
臣妾還記得那會兒君嬡與衡郡王定親,二嫂高興的來告之臣妾這個好消息。
沒想到臨到出嫁了,卻變成了君瑤,許是臣妾出嫁時間久了,國公府裡一些大事都瞞着臣妾了,當臣妾是潑出去的水了。
也就臣妾在這裡苦心的把君瑤的親事擱在心上,前些日子給東冽使者接風洗塵宴,臣妾才和壽王妃提及結親的事,這不是成心的打臣妾的臉嗎?!
臣妾現在都還在想着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臣妾這輩子還未曾失信於誰過,沒想到在寢殿裡待了兩日,外面的消息就全然不知了。”
皇上聽着亂麻一團,眉頭緊隴。
那邊公公卻是福身道,“皇上,您不是來瞧一眼溫貴妃就走麼,書房裡右相大人還等着您商議和親公主的事呢,您昨兒纔在福寧王府答應世子爺考慮的。”
皇上聽得是連連點頭,站起來,隨口吩咐丫鬟好生照顧溫貴妃,然後就邁步出了溫貴妃的寢殿。
那邊二太太福身送皇上出去,然後瞥頭看着溫貴妃,溫貴妃都氣的直咬牙了,這個全公公壞她好幾回事了,遲早要滅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