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冷天雪被人擡着出去了,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她也聽見了上官黎和盛景南之間的這一番話,頓時便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自己弄得今日這副模樣,都是這個女人害得,可是她卻能夠如此的幸福,得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她好不甘心!
盛景南看見了冷天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不是在天牢裡呆着嗎?怎麼出來了?”
上官黎這才解釋道:“方纔我出來的時候,她肚子疼,看來是要生了,怎麼說,這也是先皇的孫子,我想還是先讓她生下孩子吧。”
這一夜,冷天雪生下了一個男嬰。
本來按照律法,她應該還要回到天牢的。
可是冷將軍和冷夫人連夜入宮,苦苦地懇求上官黎,終於得到了寬恕了。
正好也逢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盛景南便也同意了免了冷天雪的罪,並且在宮中安排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給她住,允許在她宮內撫養盛景城唯一的兒子。
可是經過了先帝駕崩的事情以後,太皇太后卻是一病不起,並且也拒絕服藥,開始鬧起了脾氣。
先皇駕崩了,曾經的太后,自然也升級爲了太皇太后的身份了。
先皇是她唯一的兒子,對於她來說,自然是不一般的。
當盛景南知道了太皇太后身體抱恙以後,便趕緊前去探望,可是卻幾次三番地被了攔在了外面。
盛景南也是着急得日日寢食難安的,這畢竟是他的皇祖母,他又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上官黎親自帶着御廚準備的甜湯來到了御書房裡,盛景南也一日沒有進食了,她心裡擔心。
“皇上,你多少也吃一點兒東西吧,要不然的話,哪裡會有精神呢,要以龍體爲重啊。”上官黎溫柔地勸說道。
可是盛景南卻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黎兒,你來了,如今御醫每日都來回稟,說是皇祖母的身子越來越差了,可是她拒絕服藥,也不肯見我,我真是急死了。”
雖然已經是皇帝了,可是在上官黎的面前,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盛景南從來都不會自稱“朕”,這一點也讓上官黎很感動。
“皇上,太皇太后無非是因爲無法接受先皇的突然離開,我想過幾天會好的,你別過度擔心了。”
盛景南搖了搖頭:“不,你不瞭解皇祖母的性子,她如今甚至也不肯見我,分明就是在怨恨我,我知道,她肯定認爲是我逼死了父皇,爲了奪取皇位,所以她不願意見我。”
“怎麼會這樣呢?太皇太后娘娘……唉。”上官黎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眼看着盛景南爲了這件事情憂心不已,上官黎也無法安心,於是便決定親自來拜會太皇太后娘娘了。
可是走到了太皇太后的寢殿門口的時候,卻還是被宮人給攔住了。
“參見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說她身子不適,不想見任何人。”
雖然皇后的冊封大典還在半個月後,可是大家都已經默認了上官黎的皇后身份了。
“太皇太后娘娘,我是上官黎啊,您老人家的身體怎麼樣了,我想看看您。”上官黎朗聲說道。
而這個時候,在寢殿裡面,初芸郡主正伺候在太皇太后的牀前。
聽見這個聲音,初芸的眉頭就忍不
住皺了起來。
“又是這個女人,仗着自己如今是皇后娘娘了,就開始在這兒大聲嚷嚷了,真是討厭!太皇太后,您感覺怎麼樣了?”
太皇太后擡眼看了一眼初芸,嘆了一口氣道:“芸丫頭,以後這話可別亂說了,她現在是皇后了,不是你可要隨便衝撞的。哀家這一次若是真的病死了,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以後你該怎麼辦啊。”
“太皇太后,初芸捨不得您,您一定要吃藥好不好,就算是初芸求求您了。”初芸哭着說道。
太皇太后欣慰地撫了撫初芸的頭髮,疼愛地說道:“芸丫頭,你是個有心的孩子,哀家這一次一定要讓你如願以償!”
聽了太皇太后的話,初芸有些不解地擡起了頭來。
“太皇太后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后娘娘這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傻丫頭,哀家這一輩子,已經沒有什麼指望了,只有你這麼一個貼心的丫頭伺候在身旁,就像是親生孫女兒似的。哀家只是希望可以在去見閻王爺之前,幫你解決了你的心頭大事。”
“太皇太后您千萬不要說這種死不死的喪氣話,初芸要一輩子伺候您,您可得長命百歲!”初芸急了,趕緊說道。
然而,太皇太后卻緊緊地握住了初芸的手,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問道:“芸丫頭,哀家問你,如果現在哀家讓你成爲皇上的妃子,你願不願意?”
聽了這話,初芸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下去了。
“太皇太后這話真是叫初芸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什麼叫我願不願意呢,這種事情,難道還有初芸決定的餘地嗎?!當初景南哥哥寧可抗旨不遵,也不肯娶我,我早就已經明白了他心裡的答案了,我這一輩子,都無法走進他的心裡去了。”
說着說着,初芸的眼淚便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太皇太后趕緊爲她擦拭着眼淚,一臉的心疼。
“傻丫頭,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話,當初景南只是一個王爺,可是現在不同了,哪有身爲皇帝的人,一輩子卻只娶一個女人的?!爲了皇室的血脈,爲了開枝散葉,他也遲早是要選秀女,封妃子的,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可以多你一個?!”
初芸的眼裡一亮,可是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皇后娘娘能同意嗎?皇上又會答應嗎?”
此時,他們都知道,上官黎還正站在門外等候着呢。
這個女人,註定是她嫁給盛景南的一個障礙,這一點,初芸一直都很清楚。
聽了這話,太皇太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由不得她不同意,還反了她不成,難道當了皇后,還要那麼的刁蠻不講理?!”
“初芸還是不敢,我知道太皇太后心疼初芸,可是,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命裡註定了吧,初芸也不做這個指望了。”初芸故意低下頭去了,失落地說道。
“哀家說可以就是可以,咱們這就去把皇后娘娘給請進來,你看着吧,哀家自然是有辦法的。”太皇太后賭氣般地說道。
上官黎在外面站了一個多時辰了,終於被允許進來了。
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問候了幾句太皇太后的身體情況,最終提出了她的最終目的。
“太皇太后,聽說最近皇上多次過來求見,太皇太后也不肯見他,皇上爲了這件事
情憂心忡忡的,寢食難安,眼看着都憔悴了不少了。”上官黎斟酌着說道。
眼見着這上官黎也算是給出了一個臺階了,太皇太后便嘆了一口氣道:“果然是哀家的親孫子,到底還是心疼哀家的,行了,你叫皇上今天晚上過來陪哀家說說話把。”
聽到太皇太后的這一句話,上官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不得不說,這太皇太后還真是不好伺候。
她的難伺候,不同於曾經瑞王府裡的老祖宗,那是一個刁蠻不講理的鄉野婦人,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不同的。
她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是個無比尊貴的女人,並且她也不會用粗俗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不過不管怎麼說,上官黎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只要太皇太后願意見皇上了,他也就不必再爲此而憂心了。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這正是她所有煩惱的開始。
盛景南當晚便過去看望太皇太后了,上官黎嫌麻煩,也不想阻礙他們祖孫談心,便沒有跟着他一同前去。
“皇祖母,您的身子怎麼樣了,朕聽說你都不肯服藥,這怎麼可以?!”
好不容易看了太皇太后了,盛景南這回也算是親眼見到了這骨瘦如柴的皇祖母了。
看她那蒼白的臉色,彷彿隨時都要撒手人寰似的,盛景南不可能不着急。
他小的時候是皇后和太后一起照料長大的,對於她們兩個女人,他的心裡都是充滿了尊敬的感情。
太皇太后卻還是板着一張臉:“哀家若是死了,你們才安心了呢!”
盛景南知道太皇太后還是爲了父皇的事情不高興,也是隻得陪着笑說道:“朕知道皇祖母爲了父皇的事情而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皇祖母節哀順變,好好照顧着自己的身子啊。”
“哼,景南,先皇是如何駕崩的,哀家的心裡很清楚!你們不要把哀家當傻子,如今哀家唯一的兒子就這麼英年早逝了,哀家也活不下去了,乾脆死了算了!”太皇太后有些氣惱地說道。
“皇祖母!父皇是因爲服食了過多的丹藥,這個太醫也是清楚的,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叫太醫過來問個清楚,朕也是您的親生皇孫,您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提起了先皇的事情,盛景南也惱了,語氣不是那麼好聽了。
“你……”太皇太后氣得說不出話來,就那樣指着他。
而眼看着場面就這樣僵住了,初芸郡主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了。
“太皇太后,皇上,你們都不要再爭執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看了一眼初芸郡主,太皇太后這纔想起了自己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嘆了一口氣道:“皇上,哀家心裡也心疼你,你小的時候生病,哀家不眠不休地照顧你,衣不解帶,難道這還有假嗎?皇祖母心裡對你的疼愛,也是真的。”
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盛景南的心裡有了幾分觸動,於是趕緊說道:“是,皇祖母的恩情,朕不敢忘懷。”
“一家人,也不必說這樣的話,皇上,哀家都是半截身子埋黃土的人了,如今也沒有別的心願了,只是希望在自己死之前,可以安排好一些事情,希望皇上可以成全哀家的心願。”太皇太后忽然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