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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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波鎮因爲盛產銀礦,所以金銀之物倒不金貴,反而是玉器古玩更受大衆追捧。

於嬤嬤攤開一副字畫,“公主,這家掌櫃說,這幅畫是近來得的佳作,知道雲心公主前來,所以特意獻出來。公主,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柯熙媛在宮裡呆了幾天,每日除了去鸞鳳池浸湯,就是和雲帝一起用膳,然後就是練字。奇怪的是,殷恆晟再也沒有出現阻止她去鸞鳳池,甚至也沒用出來警告。

雲宮的一切都很詭異,不同尋常的平靜。這不像與敵國交戰的國家。統治者很平靜,就連街上的百姓,都十分平靜。

反觀白陽縣,那邊全民正在積極配合鎮國將軍,準備物資,儲存軍糧,爲戰士們做好後勤。前方朝廷也是源源不斷地供給,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而云宮裡,不管是誰,都太悠閒了。這樣的悠閒,讓柯熙媛吃驚。難不成,他們有必勝的把握?

“嬤嬤,去問問掌櫃的,有什麼好字,我想看字!”,柯熙媛隨意掃了一眼,不過是副牡丹圖,確實是名家手筆,卻並不討喜。

於嬤嬤愣了下,忙收了畫卷,走出廂房,對着候着的掌櫃說,“掌櫃的,趕緊將最好的字畫拿出來給我們公主瞧瞧,公主極是喜歡好字!”

那掌櫃接過畫卷,略微想了想,“這位嬤嬤還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示我們少東家!少東家有幾副好字,一直不肯賣出,只看公主與它有無緣分了!”

於嬤嬤瞪大雙眼,“放肆,安心公主是紅玉郡主唯一的女兒。紅玉郡主遠走他鄉不得歸,她的女兒是何等的尊貴!你們少主……”

“嬤嬤,這即便是公主,也不可強買強賣。這間書齋是我家老爺留給少爺的產業,少爺說的話,於小的而言就是一切。小的幫您問,卻不能保證他一定願意割愛!這幅畫已經是店裡最好的畫。公主若是都不能看中。那店裡的字,小姐必定也是看不中的!唯有少爺手中的那些,只得其一。便是世上難得!”,掌櫃說話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柯熙媛勾了勾脣,推開門。第一次沒有戴幕離出現在外人面前。

“勞煩掌櫃的現在去問你家少爺,若是肯割愛。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肯,我也不強求!”

於嬤嬤看了眼柯熙媛,連忙說,“公主。您不必如此……”

“嬤嬤,您別這樣嘛!要不外面的百姓會以爲我很跋扈的!”,柯熙媛臉上帶着幾分嬌嗔。讓於嬤嬤將話咽回了肚子裡。

“是!是奴婢無狀了!”,於嬤嬤有種奇異的感覺。似乎是柯熙媛在引導她,而不是她在引導柯熙媛。可是再看過去,柯熙媛又是一臉的純真浪漫。暗暗惱怒自己太過沖動,險些真的給柯熙媛留下一個跋扈的名聲。舒了口氣,還好柯熙媛誤打誤撞,要不被雲帝知道了,自己可就……

“雲心公主還真是通情達理!小人見過公主!小人這就去幫公主詢問,還請公主稍後片刻!”,掌櫃並沒有因爲柯熙媛是公主就表現得很諂媚,仍然一板一眼,訓練有素。

柯熙媛眯了眯眼,心底笑了笑。這個店的少東家,倒是不簡單。單看這掌櫃,就知道其人必定不簡單。

只是一盞茶的時間,那掌櫃就折返了,恭敬地鞠躬說,“公主今日運氣真好,我們少東家正好來了樓裡。不過,我們少東家說,因爲字畫收集不易,需得真正懂它們的人使用,方可相讓!若真的是知音,哪怕不收分文也會相贈。若是……哪怕千金也不賣!還請公主上樓一聚!”,掌櫃故意看了柯熙媛一眼,露出些許怕意。

於嬤嬤這才氣順了,甩了甩帕子,“我們公主滿腹才學,自然是真正懂字畫的人!如此,你便帶路吧!”

那掌櫃身子一擋,“少東家說,只想見公主一人!”

“大膽!公主金枝玉葉,豈是他隨意就能見的!而且,我又怎麼會讓公主獨自一人去?”,於嬤嬤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語氣也十分不悅。

“這位嬤嬤,公主身份自然金貴!可是,小的卻見嬤嬤似乎比公主主意更大!公主尚未發表意見,嬤嬤未免太急了!”,說罷他便笑了,“當然,這也只是小人自己的想法!”

“你!”,於嬤嬤臉色更沉,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扭過頭看着柯熙媛歪着頭看着自己,心一緊,忙笑着說,“公主,奴婢是關心你,關心則亂,這纔出言太快!還請公主不要怪罪奴婢!”,說完,就準備跪下去。

柯熙媛一把扶住她,拉了她起來,“嬤嬤知道我不是計較這些的人!況且,我知道嬤嬤關心我!”

於嬤嬤鬆了口氣,還是略微退後一步,站在柯熙媛身後,看着低着頭的七巧和九惠,臉微微有些熱。居然在這些丫頭片子面前,被一個掌櫃訓了,實在是……恨恨地看了眼那掌櫃,卻是沒再說話了。

“既然你們少東家非要見了我才決定賣不賣,那爲了極品字畫,去一趟又何妨?勞煩掌櫃帶路!”,柯熙媛倒是不怕,柯影暗處跟着自己,危險不會很大。

於嬤嬤本想說什麼,但由於方纔那一幕,實在不好開口,只能看着柯熙媛跟着那掌櫃上樓。暗暗咬咬牙,只能靜觀其變。

柯熙媛來到三樓,才發現又是一番景象。這家書齋一樓擺放字畫,二樓都是些廂房,供一些達官貴人觀賞字畫。而這三樓,一進入就覺得像女子的閨房。

柯熙媛心一突,難不成這少東家是個女子?可分明聽掌櫃說的是少爺啊!

“這就是我們少東家的房間,公主請進!”,掌櫃走到門口,便不再跟着了。

柯熙媛點點頭,便踏了進去。以爲屋內會掛滿字畫,不想,裝扮得極簡潔,窗邊佇立着一個着白衫的男子。

“不知少東家如何稱呼?還有,我要如何才能通過少東家的考驗?我是誠心來買字畫的!”,柯熙媛單刀直入,主動出擊。此刻身邊沒別的人,不必再隱藏自己。本來今日也只是想來街上走走,並無真正打算買什麼。可是這家店,引起她的興趣。

那人回過頭,戴着一個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柯熙媛愣了愣,有種熟悉的感覺,脫口而出,“我們是不是見過?”,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笑了笑,“是我唐突了!我一個閨閣女子,又怎會見過少東家!”

“公主喜歡字?喜歡什麼體?”,男子的聲音很沉,聽起來似受了風寒。

柯熙媛看了看四周,笑着說,“我以爲少東家的房裡會掛滿字畫,哪怕我今兒買不到,還能欣賞到!看來少東家是都私藏了!我不拘最愛,什麼都喜歡拿來臨摹一二,倒是自己有了一些研究!”

面具男子走向書架,從上面拿了兩本字帖遞給柯熙媛,“雖然未必能賣給公主字畫,卻能送公主兩本字帖!公主看看,還能不能入公主的眼?”

柯熙媛接過,細細看了看,笑着說,“字倒是好字,不過是抄本,不是原本。謝謝少東家了!”

面具男子明顯怔了怔,笑了,“公主果然是個中高手,居然能分辨出來!”,轉過身,從書架上又拿出另外兩本,“這兩本纔是真正送給公主的!”

柯熙媛一看,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她這一世,最醉心的就是研究書法。她的墨竹院書房,有着無數的字帖,都是柯正東幫她四處收集而來的,無不彰顯着他對女兒的疼愛。

想到柯正東,就不免懷念在京城的親人以及出外求學的柯懷敏。

“公主似乎有心事?”,面具男子見柯熙媛的表情有一絲淡淡的憂愁,聲音似也輕了幾分。

“我不過俗人一個,也在爲俗事煩惱,如此而已!”,柯熙媛摩挲着字帖,“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和少東家探討字畫!謝謝少東家贈予的字帖!”,柯熙媛突然就意興闌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兩世爲人,第一次有想家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很脆弱,很想抓住些什麼。

於嬤嬤見柯熙媛平安下來,鬆了口氣,卻眼尖的發現柯熙媛興致缺缺。不敢多言,跟着柯熙媛離開書齋。

馬車還沒走,那掌櫃追了出來,遞給於嬤嬤一副字,“這是我們少東家送給公主的。說公主是真正懂字之人,黃白之物未免污了好字!”

於嬤嬤臉上露出一種與有榮焉的表情,接過字畫,“你們少東家倒是會看人!下次公主自然會再來!”,說完轉身準備上柯熙媛的馬車,卻聽到柯熙媛有些清冷的聲音。

“嬤嬤,我想自己靜靜!勞煩嬤嬤和七巧她們一起坐後面那輛車吧!”

於嬤嬤怔了怔,低聲應了聲,就去了後面的馬車。

柯熙媛舒了口氣,低聲說,“還不出來?你這個瘋子!”

“媛媛,我好想你!”,下一秒,柯熙媛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周晨宇,謝謝你在我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出現。柯熙媛在心裡默默唸着,雙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周晨宇的腰間。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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