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墨弦月醒過來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到趴在牀邊睡着了的南宮皓,只感覺心中有那麼一抹溫暖掠過。
她一直看着南宮皓,沒有說話,她怕吵醒南宮皓。
默默的回想着暈過去之前的一切,淚水又再次無法制止的流了出來。
但是又在那一瞬間,她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心中用力的發誓:“不要再難過了,張哥和姐姐或許正在我的身邊看着我,他們不希望我每日以淚洗臉,知道嗎?墨弦月你必須勇敢,你不堅強就沒有人替你堅強了。”
她在心中又重複了兩次這樣的話來堅定心中的信心,但是每次都是被淚水衝破。
南宮皓不知道爲什麼,或許真的是太過累了,居然沒有醒過來。
墨弦月慢慢的下來牀,她的衣裳依舊是早上的那一套,南宮皓抱她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替她更衣就直接爲她蓋上被子。
“下雨了?”
墨弦月剛剛打開門,迎面吹來一陣溼冷的空氣。
她想去看看張仙和冰魂,可是沒想到卻遇上了雨天。
下雨又怎麼樣?
她根本就不在意。
這場雨明顯下了很久,後山的路泥濘不堪,即使前面再大的困難,也擋不住墨弦月的腳步。
很快,如同掉進水裡的她終於走到了張仙和冰魂的墓前。
剛剛看到兩塊墓碑,墨弦月就已經開始心痛,淚水也跟着決堤。
“噗通!”一聲。
墨弦月已經跪在墓碑前。
“張哥,姐姐……你們爲什麼要拋下月兒?”
“爲什麼?”
她望着流淌着雨水的墓碑,心中劇痛。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無法言喻。
沒有人迴應她,冷涼的雨水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只感覺每一滴的雨水如同千斤重,打得她的身體生疼,但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我很想你們,知道嗎?姐姐!月兒也想隨你們一起下去。”
墨弦月絕望的說道。
老天爲什麼要下雨?
難道是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嗎?
難道老天也替她的人生感到悲哀嗎?
父親毫無人性,孃親早死,現在又失去兩位至親。
她的人生,爲什麼就會有那麼多的挫折?
她不懂!
突然,她感覺到雨水嘎然停止。
雨停了?
“在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夠再說出這樣的話來,知道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跟着傳來。
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是南宮皓。
墨弦月愣愣的擡起頭,呆呆的看着一臉怒容的南宮皓,不明白他爲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聽見沒有?”南宮皓有問道。
“啊?”墨弦月醒悟過來,怔怔的回答道:“知道了。”
她的回答有氣無力,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但是南宮皓似乎對她的回答相當的滿意,可是臉上依舊擺着一張死人臉,說道:“你到底還要不要命,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身體現在什麼情況嗎?下這麼大的雨,你都敢跑出來,連雨傘都不拿,你告訴我,你的小命到底還要不要?不要就乾脆快點死了,省得別人替你擔心,真是白費我一片苦心。”
南宮皓越說月惱怒,看見墨弦月溼淋淋的身子就來氣。
這兩天的時間是誰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才讓她的身子好的那麼快,誰知道她居然好心當狗肺,這麼冷的天氣,加上這麼大的雨,就算是一個大漢都不敢淋溼,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沒有一點醒悟。
“什麼時候這個死女人才能夠讓我省省心?”南宮皓抱怨道。
南宮皓剛纔所說的當然全部是氣話,他怎麼可能會讓墨弦月自尋短見,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墨弦月沒有理會他,而是再次愣愣的看着墓碑哭泣。
兩人,一把雨傘,龐大的雨幕已經遮蓋了兩人的身影。
“你……”
南宮皓原本想問問墨弦月的感覺,可是墨弦月卻打斷他的話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南宮皓一愣,明顯的一愣,可是在下一刻,他還不猶豫的想到:“會。”
南宮皓回答之後,又是一陣沉默,只剩下雨水的聲音在這個世界上肆虐!
他看着墨弦月的已經淋溼的身子,擔心她再次生病,怕她的身子給病垮了,於是說道:“我們回去吧!”
可是墨弦月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說道:“會傷心多久?”
“很久!”南宮皓回答。
“很久是多久?”墨弦月不依不饒的問道。
“就是很久很久!”南宮皓不耐煩的說道,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看出了墨弦月的心情似乎壞到了極點,他有點擔心這樣下去,墨弦月會想不開。
“到底多久?你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墨弦月突然擡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南宮皓徹底怒了,他大聲的喝道:“死女人,你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傷心,但是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博同情嗎?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就像外面討吃的乞丐一般,他們是可以讓人憐憫,但是真正的好人,爲他們好的人不會去施捨給他們,因爲那些好人知道,一旦施捨給他們,他們逐漸的就會轉變成一種習慣,最後回一直行討,而此刻的你就是那個乞丐,我就是那個好人,如果我現在一味的可憐你,你恐怕會更加的想不開,最後會轉變成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根本就無法預料,你會自殺嗎?很有可能!你知道嗎?我現在害怕失去你了,你不要走好嗎?”
“霍!”
南宮皓的話一說完,就把雨傘用力的甩開,捉住墨弦月的雙臂,把她拉起來,面對着她說道:“你現在給我聽清楚,如果你死後,我會很傷心很傷心,一輩子都忘不了,一輩子都快樂不起了,所以爲了我這一輩子的快樂,爲了張前輩,冰前輩的期望,我是絕對絕對不准你死,聽見了嗎墨弦月!”
南宮皓的一番話,說着墨弦月目瞪口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可是……可是我現在活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死哥痛快。”
“這些我都不管,我就是不讓你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可曾想過別人的想法,要是你死了之後,那些關係你的人,你的朋友,你的摯愛,他們會怎麼樣?你還記的你弟弟嗎?記的你的藍顏知己嗎?還有黑夢嗎?你死了之後,他們也會傷心,不單止他們,還有我,我也也會傷心,很傷心很傷心一輩子的傷心,還有我的母后,她也會傷心!”
“你的母后?”墨弦月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的母后爲什麼要傷心?”
“因爲她已經認同你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醒來之後的那一刻我有多麼的恨你嗎?你當初的那一箭可是夠絕情的,你還真的下得了手!但是我的母后跟我說了的傷勢之後,你似乎並不是有意的,但是我還是不敢相信,我的那一箭是你射的,所以儘管我母后如何的勸說,我還是對你心中有芥蒂,所以纔會對你冷言冷語,可是從我母后勸說的情況看來,她似乎是已經認同你了。”南宮皓說道。
“是的!”
墨弦月沒有解釋,只是點點頭說道:“你沒有看錯,在你眼前的女人,墨弦月,就是那麼絕情的一個人,爲了達到目標而不擇目的,所以你還是儘早的離開我,免得再次被我利用了,至於你母后認同我又如何?我們是不可能的了,還談什麼可笑的認同?”
“你……”南宮皓居然被她說得語塞了,他怒道:“你還真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啊!今天本太子就要點醒你,你差點殺了本太子一次,也就是說,你還欠本太子一命,沒有本太子的批准,你休想死!哼……”
南宮皓這次是徹底的怒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墨弦月居然是那麼的冥頑不寧。
“跟我回去,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的,你現在在這裡淋雨,是想死嗎?”南宮皓強行拉着墨弦月離開。
可是墨弦月卻掙脫他的手掌,冷冷的說道:“我不走!”
“你到底要幹什麼?”南宮皓說道。
“我是來祭拜張哥和姐姐的,現在頭還沒磕就走了,不符合規矩。”墨弦月胡亂的找出一個理由。
“那好,我現在看着你,磕完頭必須跟我離開。”南宮皓說道。
“南宮皓,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一點都不尊重姐姐和張哥,虧他們以前還待你那麼好!”
“他們待我好?”南宮皓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睛都瞪得特別大。“難道不知道前幾天我差點死在他的手上嗎?要不是因爲你,我纔不會叫他爲前輩。”
“你!”墨弦月聽後,無言以對,當時墨弦月的確在場,也知道當初張仙的確是想殺他。
“但是那是誤會,張哥並不知道姐姐不是你殺的,正所謂不知者無罪,難道你就這麼小氣?”她還是爲張仙解釋。
“不知道者無罪,這句話說得倒是好聽,要是當初他失手把我殺了呢?你有沒有想到就是因爲他的一時的無知,而多送了一條人命,你有沒有想過?哼……”南宮皓冷哼一聲。
墨弦月沉默了……
這一切的開頭都是張仙的錯,但是他也是受害人。
造成這一切的人,確是她的父親。
兩人都沉默的站在雨中,都沒有察覺雨水漸漸的變小了,到了後來慢慢的變得時而滴下幾滴。
雨停了!
但是墨弦月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到底走不走?”
南宮皓終於忍不住了。
墨弦月沉默!
南宮皓伸手捉住她的手臂,然後抱怨道:“真是不能讓人省心。”
“啊……”
墨弦月被南宮皓這麼一扯,因爲跪在地上太久,突然的站起來,膝蓋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所以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