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悅到底也沒成爲貴妃的心腹,不然,當日就不會被貴妃送與玉沁爲僕,被bi鋌而走險。
如香似如悅,心大,貴妃穩坐妃位多年,不會連這點都看不透。
見她心內有計較,玉沁也放了心,含笑別過。
出外,見着了迴歸的玫昭儀,二人因着韓玉蓉梗在中間,氣場也甚是不合。
“見過昭儀。”玉沁福身而禮,見着李菁茗與其婢女服侍素淨,思及前事,猜着該是去了小佛堂。
玫昭儀見她,倒也點點頭,只神色傲氣,很喜歡踩韓家女一頭似得,諷笑道:“淳嬪來了?貴妃沒留你坐坐?”
玉沁笑的越發單純:“韓選侍怕是有身孕了,姐姐急着過去瞧瞧呢。”
果然,玫昭儀的笑再也端不住,拉着臉,不信道:“韓選侍?她見君不過一二次,怎會……”
然,她身後婢女拉扯她一下,李菁茗頓時噤聲,眼中閃過怒氣,偏頭與玉沁告別:“得了,本宮才陪了皇后娘娘回來,累得緊,就不同妹妹說話了。”
說着欠身別過,倒是形色匆匆。
如秀望着遠出人影笑道:“馮夫人入宮許久還未歸家,倒是嚇得玫昭儀如見了貓的老鼠。”
玉沁知她是在提點,嘻嘻一笑:“宮中富貴,養的什麼都比外頭人家精貴,縱是老鼠也是咬人的。”
拜別後,未沿原路回長樂宮,拐去另一頭的長信宮外瞧了瞧,裡頭欽天監的人也在,一羣人在殿內人影層疊,顯見陣仗不小。
桔梗踮着腳,噓聲道:“這玫昭儀莫不是遭了晦氣?眼見着各處宮宇收拾的差不多,可以歸宮了,偏她先被貶下妃位,藉着連宮殿都出了事兒。”
玉沁抿脣而笑,眸色清冷,“熱鬧也瞧過了,咱們回去吧。”
巧也不巧,沿着宮道而行,必要經過流華宮的,就瞧見熙妃領着婢子從裡頭出來,說說笑笑,擡頭就瞧見了玉沁主僕,頓時臉色便掛不住了,氣氛一時尷尬莫名。
玉沁倒也乖覺,上前行
禮道:“怕是熙妃娘娘也聽聞了,長信宮裡出了那樣的事兒,您這處又與之挨着,怕是要遭難——裡頭可還好麼?”
熙妃早早領着婢子過來,哪裡曉得旁邊宮宇出來何事,但也兜得住,笑言道:“只是來瞧瞧,沒出什麼事。妹妹這是從靈犀宮回來嗎?”
“是呢,韓選侍身子不適,姐姐過去瞧她了,嬪妾便先回來。”
玉沁笑道,心想着,韓選侍的月信未至,是要登在嬪妃起居注上的,估摸過了晌午便會傳開。
真是好孕。
熙妃此時也瞧見長信宮外簇着的人羣,不動聲色地打發了身邊人過去看看,與玉沁並肩而立,和善言道:“長樂宮便在前頭了吧?素來聽聞那處雅靜,倒是想起瞧瞧。”
玉沁一訝,倒也附笑道:“兩處宮宇隔着不遠,您這裡也是雅緻清靜的,正守着竹林與花房,聽着佛堂的禪音,望着茂林修竹,怡哉美哉。”
熙妃“呵呵”笑起,等她婢女歸來,便攜了玉沁手臂,嬌聲道:“倒是想去妹子那裡坐坐,可歡迎麼?”
雖詫異於對方不知何來的善意與相交,玉沁倒也不好拒絕,便笑道:“歡迎至極,得熙妃娘娘駕臨,實屬蓬蓽生輝,只盼着您莫要嫌棄鄙舍寒簡呀。”
熙妃笑聲如清脆銅鈴,客氣幾句,倒失了那份爲妃威嚴,多了些鄰家姊妹的親和友善,叫人心中難有防備。
玉沁笑着垂頭,安靜領路,時不時附和幾句,氣氛倒極融洽。
熙妃容貌瑞麗,出身優渥,在皇上那處也頗說得上話,當初韓玉蓉與陛下起了嫌隙,以她侍君時日最多。
而且,宮中隱有傳言,熙妃樣貌端莊,行事章法有度,堪稱大家風範,入宮以來,與衆姊妹交好,未曾起過齷齪爭端,有……母儀之相。
這些話,都能傳到韓玉蓉耳裡,想來重華宮也不會錯過。
韓玉蓉無掌事之權,而重華宮皇后也未曾喝止,到如今,這股風浪只在宮人們之間流傳,無人阻撓。
在玉華殿宴
客的玉沁心內亦要嘀咕,這些謠言,是孫晴自己傳出,還是宮裡哪位姐姐看其不順眼,給下的絆子?
不得而知。
“妹妹這裡,可真是清靜幽雅。”
熙妃落座後,不禁感嘆。
玉沁宛然而笑:“人來人往的少,自然清靜呢,比不得娘娘,端的是好人緣。”
熙妃眸子裡點點笑意:“好人緣也沒盼來淳嬪這個好妹妹——往常住在靈犀宮不好相請,如今搬來長樂宮,卻又離得遠了。”
“嬪妾不過一閒人,自在懶散慣了,無事時,總愛窩在一處躲懶。”
熙妃梨渦輕漾:“本宮何嘗不想這樣自在悠閒,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說着,一雙墨瞳凝向玉沁,那裡頭的神思,叫人不能直視。
玉沁垂眸含笑,並不接話。
熙妃輕笑數聲,自解了這尷尬,與玉沁攀談起居家風水,甚至手中一盞清茶,並未因短暫的不睦而生起嫌隙哀怨。
拉攏不成,熙妃也並未與之反目,只言笑晏晏,與她把茶共話,倒也自在雍容。
說着說着,不知怎的說到了入宮的兩國公主,至今冊封未至,大抵是要在宮宴當晚,文武百官面前,陛下親自下旨冊封了,也算全了兩國體面。
“聽聞貢品裡頭的綵緞料子,全送去了靈犀宮,便是那些奇珍異寶,也是貴妃娘娘得了,可真叫吾等羨慕呢。”熙妃如是道,倒也真有幾分羨慕之情。
玉沁神容淡淡,含笑謙遜:“貴妃姐姐自來大度,便是這次受了賞賜,之後也會分送各位姊妹,不會獨享。且,這些番邦之物,往年進貢也是不少,假以時日,熙妃姐姐怕是要煩惱這許多的物件平白站着小庫房了。”
客意的疏離,倒是叫聰明人一眼瞧出她與韓玉蓉的關係。
熙妃便是個聰明人,脣角微揚:“不知給太后娘娘的壽禮,妹妹可準備好了?說起來,本宮孃家離京甚遠,此番入選,都覺僥倖,真是急急忙忙,險些將這份禮給漏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