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上,“砰”的一聲過後,達奚豪憤怒的怕案而起,伴隨着的是桌上的杯子震動而發出的細碎聲響,而下面跪着的杜鵑染像是被無邊的烈火灼烤着她的身體,滿頭大汗的望着面前很少發怒的達奚豪。手緊張的抓着膝蓋上的布料,驚慌失措的又低下了頭。
“你好大的膽子!當初你哭着喊着要將汎兒拿去自己帶,我是看在你的愛兒心切的份上,纔將汎兒交給你帶養!現在,你卻把我的範兒弄成現在的這個樣子!杜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竟然蓄意殘害達奚府的二少爺!”達奚豪臉上的青筋暴露,一臉鐵青的看向瑟瑟發抖的杜鵑染。
杜鵑染連頭也不敢擡起,似乎這一切的災難,都是從這時候就要開始。她顫抖着聲音道:“老爺,汎兒是妾身的親生兒子,妾身怎麼可能加害於他,有哪個母親會狠得下心來傷害自己的孩子?老爺,妾身承認是妾身照看不周,連汎兒有這樣的病也不知道,但這其中肯定有奸人陷害啊……”
“奸人陷害,你不去害別人就好了,還有誰去害你?”達奚豪怒極的指着跪着的杜鵑染,道:“好好的兒子交給你,你都帶成了什麼樣子,還好當初將婉兒接了出來,不然現在,指不定就跟汎兒一樣……”
“老爺,怎麼能這樣說。這婉兒只是庶出的小姐,她終究是要嫁出去的,但是汎兒不一樣,汎兒是達奚府的二少爺,我怎麼可能會不上心……”
達奚婉在一旁坐着,面無表情的聽着杜鵑染的話,心裡有一陣悲涼。是啊,她只是達奚府的庶出小姐,這嫁出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但是哥哥不一樣,哥哥雖然是庶出,但卻是達奚府的少爺。
這樣自私的話從自己親生母親的口裡說出來,達奚婉竟然只慢慢的淡然了,似乎早就已經成了習慣。
看了看地上聲淚俱下的杜鵑染,達奚婉只覺得有一陣駭然的感覺升了出來。這太可怕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哥哥的病竟然瞞了這麼多年,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哥
哥自己,陳大夫說起過,這個病至少也有十多年了,當時哥哥還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想法隱瞞自己的病情?再者,這隱瞞病情對哥哥而言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會讓病情加重,這樣的事情,哥哥絕對不會去做。想到這裡,達奚婉的背上一股冷氣冒了起來,這樣的話,肯定是有人刻意這樣蓄意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想起才發生不久的院裡投毒事件,達奚婉只覺得坐立難安,這達奚府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看向杜鵑染,達奚婉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這兩件事情或多或少的跟她的母親扯上關聯。院子裡投毒,也是母親搬來時候開始的,而這哥哥在此之前一直跟着母親一道同住。
會是她嗎?達奚婉閉上了眼睛,不會的,她的母親怎麼可能是這樣心狠手辣之人?
再說了,哥哥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她怎麼可能殘害自己的骨肉!
但排除了杜鵑染,那到底是誰會毒害哥哥?杜鵑染擡起頭看了看坐着的歐陽曉怡,立即也否定了下來。歐陽曉怡是當家主母,自己也有一子,哥哥對於她而言,不會起到任何的威脅。再說了,歐陽曉怡對待他們兄妹一直都是極好的,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老爺,消消氣,別因此氣壞了身子!”這時,旁邊的歐陽曉怡伸出手替達奚豪緩了緩他上下起伏的胸口,然後轉向杜鵑染,道:“三姨娘,不管怎麼樣,二少爺出了這件事情,你的責任是最大的!”
“夫人,我對汎兒有多好,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的,怎麼就將責任全部怪罪在我的頭上了?我是沒有注意到汎兒的病,但是作爲首城最好的大夫,陳大夫不也是沒有瞧出來嗎?大夫都沒有瞧出來,妾身又沒有長一雙通巧的眼,怎麼看得出來!”
“你……行,杜氏,汎兒現在還沒有醒來,我先不追究你的錯,等到汎兒醒來後,我定會問個清楚!”達奚豪氣得又坐了下
去,指着杜鵑染,轉過了頭,是一刻也不想要看到她。
達奚婉略一偏頭,便看到了杜鵑染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她輕皺眉頭,這下子,事情鬧大,怕是對誰也沒有好處。
搜索記憶,達奚婉想起,她的哥哥很少和外界的人來往,但身邊都是跟着幾個固定的丫鬟伺候的。前些年母親還張羅着爲哥哥找了一位通房丫頭,哥哥向來對人隨和,對她也是極好。但這一次搬離母親那裡,竟然沒有帶上那個通房丫頭,就連習慣在身邊伺候的幾位丫鬟也沒帶。然後便發生了這件事情,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麼東西?
爹爹早就煩透了母親隨便一點小事便鬧的厲害的個性,這些年幾乎不踏進母親的院子。對哥哥雖也是疏離了一些,但是卻沒有因此而減少對哥哥的疼愛。這一次哥哥出事,怕是最難受的,還是爹爹了吧!
看着達奚豪憤怒不已的面容,而杜鵑染卻一臉振憤的爲自己辯解着,沒有一點做母親該有的擔心在臉上,卻一心想着怎麼爲自己開脫。達奚婉不禁覺得心涼,她有時候都要懷疑,她和哥哥,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三姨娘,你先下去吧。這些日子,要是二少爺沒有醒來,你也暫時不要離開院子了……”歐陽曉怡說着又偏向了達奚婉,道:“婉兒,你院子裡投毒的事,大娘會盡快派人去調查清楚的,這幾日你可要小心一些,畢竟兇手還沒有抓住,就怕會有下一次。”
“是,大娘。”達奚婉站了起來,朝着歐陽曉怡欠了欠身,然後又轉向了達奚豪,道:“爹爹,你要注意身子,哥哥會好起來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達奚豪的身軀總算是緩和了一些,看向達奚婉,道:“我聽你大娘說過你院子裡的事了,我們達奚府,以前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婉兒,要是一有什麼事情,可要及時向爹爹活着大娘說,確保自己的安全!”
“爹爹放心,婉兒知道的!”說着,達奚婉又朝着上方欠了欠身,便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