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官員,自然不敢參奏蕭家,可是如果是言官,是支持昀王一派的人,自然無所顧忌txt下載。
蕭大將軍這些天雖然非常地憋屈,被人這般明着和自己作對,而他卻沒有辦法,自從成爲將軍,蕭家的女兒成爲皇貴妃之後,朝堂上有誰膽敢與蕭家爲敵?
除了憋屈,蕭大將軍也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似乎背後有一雙黑手操控着這一切,蕭大勢力強大,就連南楚皇帝也不得不讓蕭家三分,可是,蕭大將軍不忌憚皇帝,心底卻隱隱被那雙黑手弄得緊張起來。
這些天被參奏的官員,雖然不過是些芝麻小官,動搖不了蕭傢什麼,可是,當這些枝葉被消除乾淨之後,是不是就輪到主枝,然後,就是主杆?
能夠穩坐朝堂二十年,從小小的七品小官到現在的大將軍,除了蕭皇貴妃手段了得之外,蕭大將軍也絕對不會是個沒用的人。
那種隱含的危險,他早就嗅到,因此,最近的行事更加地小心,就連蕭家的大公子,也被禁閉在府裡,不給他任何闖禍的機會。
上次蕭大公子被人暗算之後,蕭大將軍就派了幾個人在他身邊貼身保護,蕭大公子雖然無能,可到底也是蕭家的長子。
只是,蕭家二十年來的不斷往上攀爬的時候,早就給人留下了足以致命的證據。
蕭大將軍即便再如何小心,總會有尾巴被人抓住。何況,這一路上,蕭家的手段是那樣的心狠手辣,行事是那般的無所不用其極。
在幾乎每天都有官員遭殃的第十天,身爲戶部尚書的蕭大人,被人蔘奏挪用公款,近十年來貪墨了無數的賑災銀兩,蕭尚書被參奏當天,參奏的言官就呈上了確鑿的證據,皇上當場龍顏大怒,即刻將蕭尚書打入大牢,移交刑部嚴查。
蕭尚書是蕭大將軍的嫡親弟弟,就算不是蕭家的主杆,也是蕭家這顆大樹最爲重要的根莖,如今不過是一道奏摺,幾本賬冊,就把這一重要的根莖拔起,因此蕭尚書被打入大牢之後,朝堂真正動盪。
蕭皇貴妃在皇上下朝之後,就馬上前往御書房求見,卻被皇上拒見,並軟禁在寢宮之中。
這一次,蕭家表面看似依然風平浪靜,可是,蕭大將軍府的密室裡,卻是燈火通明,蕭大將軍甚至已經偷偷將邊關將士調派回楚都。
蕭尚書貪墨災銀,十年來所積下的數目,竟然比一年的國庫收入還要多,而且那些還是有賬目可查的,實際上蕭尚書所貪的銀兩,只怕是比賬冊上記載的還要多。這樣大的一條蛀蟲,皇上又豈會輕饒。
入夜,蕭大將軍府如往常一般,點起了燭火,自從蕭尚書被打入大牢之後,大將軍府裡的氣壓越來越低沉,府裡的下人行事更是戰戰兢兢。
蕭大將軍回府,用過晚膳之後,同往常一樣到書房處理政務。
只是蕭大將軍手裡的摺子還沒打開,院子裡就闖進兩個人,兩人皆是一身白衣,臉上蒙着白色的面紗,在漆黑的夜晚,兩抹白色的身影即便想要不惹眼也難。
能夠闖進戒備森嚴的大將軍府,而且還是以這樣顯眼的姿態出現,想讓人不吃驚也難,因此,當身着白衣的兩人,就這麼出現在蕭大將軍府的院子裡的時候,那些侍衛還心顫顫地想着,這兩人會不會是幽魂。
哪有人當刺客還穿着顯眼的白衣的?
只不過,幽魂有那麼好看的嗎?雖然看不到兩人的面容,可是露在面紗外面的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還有飄逸如瀑的黑髮,一個身材修長,一個嬌小玲瓏,怎麼看都像是白衣翩然的神仙美眷。
“娘子,你說他們是被我們嚇呆了,還是看我們看呆了?爲夫覺得他們最好是被嚇呆的,不然如果他們是看娘子你看呆了的話,爲夫會很不高興的。”
就在衆人深深以爲這突然出現的一雙璧人是神仙下凡之時,卻聽到一個清冷妖媚的聲音。
衆人眸色一變,回過神來,才警覺他們是闖進來的刺客,而且還是極其囂張的刺客。
就在衆人上前圍住子喬他們的時候,楚璃軒再次邪惡地開口:“哎,你們說說,你們剛纔是不是偷看我娘子了?”
衆人一愣,直覺滿頭黑線,怎麼會有這樣的刺客?可是如果他們不是刺客,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是哪路朋友,這個時候來將軍府參觀。”書房的門打開,裡面走出一箇中年男人,那男人大概已經有五十多歲,一張方正的臉,雙眼不時閃爍着詭異的幽光,子喬皺了皺眉頭,一看就知道,此人必定是歪歪腸子不少。
眉眼輕轉,子喬掩在面紗下的脣角揚起不屑的冷笑,“閣下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是來將軍府參觀的了?這破將軍府也值得我們來參觀,還真真是好笑。”
楚璃軒極好地配合着子喬的話,“嗯,娘子說的是,不過是個破爛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爲這裡的有個破爛的人與我們有仇,我們哪裡會屈尊降貴來這麼個破爛地方。”
“看來兩位是故意來找麻煩的了?既然兩位是特意前來的,就請把來意說明。”楚大將軍不是傻子,也是個極爲沉得住氣的人,光憑他們能夠不聲不響地摸到這裡來,就證明他們身手不凡。楚大將軍最是能屈能伸,對於比不上他的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狠狠地踩下去,可是,那些比他強的人,他一定很識時務地避其鋒芒,然後在製造機會,將得罪他的人給及狠狠一擊。這也正是他能夠一路往上爬,成就今天的地位的原因。
子喬鄙視地斜了蕭大將軍一眼,冷笑道:“蕭大將軍你傻的呀,來意我們剛纔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這裡有我們的仇人。”t7sh。
再能忍的人聽到子喬的話,肯定也會氣得想要殺人,何況是早就坐在高位上十幾年的蕭大將軍呢,這些年,朝堂上的人哪個不爲他馬首是瞻?哪個敢對他不敬,更呈論他剛纔已經放低了姿態,卻還沒他們這般羞辱,他又如果還能忍下去?如果不是因爲最近是多事之秋,暗中指不定有多少絆子使着,他剛纔就直接讓人將這兩個人當刺客對待。
凌厲的雙眼微微眯起,閃爍着危險嗜血的幽光,蕭大將軍冷冷一笑:“本將軍的有禮招呼,兩位卻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莫怪本將軍手不留情,雖然你們能夠進來,可是想要出去的話,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怎樣?能不能出去啊?你可別把我帶進來之後出不去?”子喬當着衆人的面,挑着眉頭瞪着她身邊的男子,話語中有着擔憂,眼中卻沒有半點驚懼,掩在面紗下的脣角,更是頑皮地彎起。
子喬不知道楚璃軒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可是來到古代這麼久,子喬覺得他的武功是最高的,就連慕容熙,也不是他的對手。
剛纔就是他帶着自己,如入無人之境般,晃盪了幾下,就到了將軍府守衛最爲森嚴的書房,如果不是他們故意暴露,只怕這裡的侍衛還沒能發現他們。
無視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的人,楚璃軒一臉愜意地看着子喬笑道:“娘子,別擔心,如果蕭大將軍夠聰明,他是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前兩天蕭尚書剛剛進了大牢,想必蕭大將軍是不可能有那個興趣跟着去湊熱鬧的。如果蕭大將軍也跟着進了牢房,這蕭家也就玩完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着話,卻像是不知道他們看似隨意的聊天,給人帶來多大的憤怒,特別是書房門口眼前不遠處站着的男人,更是渾身僵硬,只怕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地衝過來。
只是子喬剛剛的注意力沒有放在蕭大將軍身上,因此也沒注意到他到底有多憤怒,況且就算她注意到,她也不會在意。
“好了,大半夜的,咱們也別和蕭大將軍廢話了,直接把來意說明白好了,在這裡和他們廢話,還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今天晚上和楚璃軒夜闖大將軍府,因爲相信的能力,因此子喬就提議今晚上他們不像其他刺客一般,大晚上穿黑衣,而是穿着瀟灑一點,當個瀟灑的刺客。楚璃軒自然不會不依子喬的話,因此,兩人就一身白衣地飄進了蕭大將軍府。
大晚上的穿着白衣當刺客,夠拉風了吧?
楚璃軒好好男人地朝子喬眨巴眨巴着雙眼,笑着道:“爲夫一切謹遵娘子的吩咐行事。”
蕭大將軍瞪着眼前一對明顯是打情罵俏的男女,如果不是今晚的這兩個人太過詭異,他一定會大罵他們傷風敗俗。
子喬白了楚璃軒一眼,深邃幽朦的黑眸,沒有任何情緒地看着蕭大將軍,冷冷地開口:“蕭大將軍,你確定想要在這裡招呼我們嗎?我們是不介意,只不過不知道那些個我們要說的事情,蕭大將軍介不介意讓全天下的人知道?”
蕭大將軍面色一沉,直直地盯着子喬他們,並沒有開口。不是他不想開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近的事情太過詭異,他行事已經特別地小心。他當然是希望眼前這兩個人離開,可是卻不可能。既然如此,他也只好想想而已。
他不知道他們找他到底是要做什麼,可是依照他們兩個人的身手來看,他們的武功肯定不低。和着兩個不知底細的人單獨在一起,過於危險。可是如果那些事情真的事關蕭家的秘密,那麼又怎能弄得天下皆知。
將蕭大將軍眼中的糾結看在眼裡,子喬又怎會看不清,脣假一彎,眼中閃過邪惡的光亮,低沉森冷地開口:“事情是二十二年前的,蕭大將軍如果不介意,那我們就當着大家的面,說清楚哦。”
二十二年前的事?二十二年前,他不過是個小芝麻官,那時候發生的時候,以他當時的官職,哪裡能做什麼?
不對,他們剛剛說的是二十二年期。二十二年前他做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那一件。難道他們今天前來,是因爲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年。所有參與的人,早就死光了。
眼前的兩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找到自己,去了解二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
難道他們是悅親王府的人?越想越有可能,除了悅親王府的人二十二年來一直在追查當年的那件事,還會有誰?
可是他們如今找到了自己,說明了什麼?難道,他們已經知道那件事情與自己有關?
看着蕭大將軍不停地皺眉深想的摸樣,子喬和楚璃軒對看一眼,眼中意思一模一樣,姓蕭的對當年的事情一定還記得清清楚楚。記得清楚,那就好辦了,想要找出那幕後之人,也就有了線索。
“娘子,看來蕭大將軍希望我們把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說出來。”楚璃軒脣角微微勾起,盯着蕭大將軍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只有深深的恨意,如果不是他,他的母妃又豈會落得那般悽慘的下場。
子喬冷冷地看着蕭大將軍,清冷地開口:“蕭大將軍,你確定要在這裡聽我們說話嗎?”
雖然這裡的人都是他的,可是這些人卻不是可以信任的,他不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會說出什麼話來。
眸光一閃,蕭大將軍看着子喬他們,沉聲道:“既然兩位有話要說,就請到書房詳談。”能夠成爲大將軍,他本身的武功本就非比尋常,況且這裡是他的地方,這兩個人料想也不敢輕易動手。
子喬和楚璃軒對看一眼,朝蕭大將軍的書房走去。
三人進了書房,子喬楚璃軒隨意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相較於蕭大將軍滿眼疑惑不解,面色有着明顯的緊張看來,子喬和楚璃軒倒是很淡定。
沒等蕭大將軍坐下來,子喬就開口,“今晚什麼就想問問你,二十二年前讓你找人將悅親王的兒子偷走的人是誰?”
蕭大將軍一愣,眯着雙眼,緊緊地盯着子喬。
子喬冷冷一笑,“蕭大將軍不必驚詫,我們既然問你,就很清楚當年的事情,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那樣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謀害悅親王的兒子。”
看着蕭大將軍不停地閃爍算計的雙眼,楚璃軒冷聲開口:“蕭大將軍最好不要忘記那人是誰,不然,我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不知道蕭大將軍有沒有發現,這些年你犯錯的證據,很多都不見了。如果那些東西呈給皇上,蕭大將軍覺得皇上會不會相信?會不會給蕭家帶來極大的危險。”
“本將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偷悅親王的兒子,悅親王的兒子是十四歲失蹤的,二十二年前哪裡就被偷走了?”蕭大將軍不敢把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說出來,可是也忌憚眼前的兩個人,他不相信,這兩個人不僅僅是威脅他,而是他們真的會那樣做,並且還一定會做得到。做到讓蕭家連根拔起。
這些年蕭大將軍早就習慣了皇上的氣勢,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讓他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只是眼前的人危險,二十二年前找上自己的那個人,更加地危險,雖然二十二年來都沒在有任何的聯繫,可是蕭大將軍就是隱隱覺得,他一直都存在。
“很好,看來蕭大將軍是不打算告訴我們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勉強,只不過,蕭家若是出了什麼事,希望蕭大將軍可以放寬心來,不擔憂。”子喬和楚璃軒對看一眼其實他們來之前,就已經猜到姓蕭的不可能會說出那幕後之人,今晚上過來,不過是嚇一嚇他。
“對了,先告訴蕭大將軍一聲,明天早朝的時候,被參奏的人,是靖海巡撫蕭大人,還有,我們沒得到答案,是不會就此作罷的,貴府公子今日可要注意安全才好。”清冷的聲音猶如寒冬的飛雪,沁人心寒,漆黑的雙眼閃爍着狡黠邪惡的光芒,蕭大將軍愣愣地看着前面儘管蒙着面紗,也依然看得出是一名女子的白衣蒙面人,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這般張狂邪惡的女人。而他,南楚國手握重權的蕭大將軍,竟然被她算計威脅。
斜了眼臉色青黑的蕭大將軍,楚璃軒垂着眼看着身旁的女子,壞壞地笑道:“娘子,又調皮了,怎麼能讓蕭大將軍提前擔心呢?你這麼一鬧,蕭大公子日後還不得東躲,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只軍在來。
“哎呀,你這話說得,也不怕蕭大將軍不高興,東躲,不見天日,你當蕭大公子是老鼠呢?好吧,我還真的說錯了,一不小心又把蕭大公子當成老鼠了,哎,蕭大將軍你放心,蕭大公子絕對不是老鼠,蕭大公子比老鼠好看多了。”
子喬滿眼真誠地說着,卻看到蕭大將軍的頭頂隱隱有着冒煙的樣子,楚璃軒滿眼寵溺地看着她,這丫頭,還真的是邪惡得很,氣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