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喬,其實上次在智海寺見到你,我就覺得很親切,今日再次見你,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你會給我那樣熟悉的感覺了。”姓楚的夫人一雙如水的眸子,暖暖地看着子喬,裡面有着複雜的情緒,這孩子和她真的太像了。
這個女人今天來見自己,本來就讓子喬心裡有着詫異,尚書府裡出了大事沒幾天,按說這些日子,是不會有人上門的,不僅僅是這些日子,只怕以後,這沐家是不可能還會有人上門的。因此剛纔聽到管家說有一名姓楚的夫人要見自己的時候,子喬心裡很是意外。
見到眼前的女人之後,心裡的詫異更濃,自己與她不過是一面之緣,看她的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貴,這樣的人,既然要來尚書府,就不可能不知道尚書府的情況,如今她上門來見自己,子喬可不認爲她只是因爲那一次見面,就與自己解下了深厚的情誼。
如今聽到她的話,子喬心裡就更加確定,她來找自己,定然有事。
只是她爲何那樣看着自己,水潤的眸子雖然極力平靜,可是那眸底深處的激動和複雜,還有內疚,還有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這樣的目光,子喬身上從來不曾出現過,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情緒,像是和自己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而她剛纔所說的話,也是讓人充滿種種疑惑。
子喬停止思考看,回過神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精緻的面容優雅美麗,眉眼中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出身不凡,看她身上的飾物服飾,每一樣雖然看似簡單,可是卻又不失精緻貴氣,僅僅是一個髮簪,也價格不菲。
京城裡的豪門貴族,子喬也見過不少,特別是國誕宮宴那天,京城裡身份最尊貴的人,她都見過,可是那些人中卻沒有這個女人。若說她只是一般的官家夫人或是商門貴婦,也決計不會有她這樣的氣質。
子喬心裡雖有疑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脣角含着淺淺的笑:“除了上次在智海寺之外,夫人是不是也見過子喬?”
自己的印象之中,除了智海寺那一次,從來沒有見過她,可是她說的話,還有她看自己的眼神,並不像是隻有一面之緣的人。或許以前的沐子喬,和她見過也不一定。
聽了子喬的話,楚姓夫人眼眶微微地紅了起來,水潤的眸子瞬間凝着一層水霧,盯着子喬看了半響,眼中的水霧凝聚成顆顆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孩子,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把你照顧好,這些年來,竟然讓你過上這樣的日子。”
這姓楚的女人說的話,讓子喬越來越沒有頭緒,聽她這話的意思,好像自己和她關係匪淺,而她又喊自己孩子,還有她說的這些年......
如果不是這個沐子喬的母親真的已經死了,子喬真的要懷疑,眼前的女人,是她娘了。
這女人會不會是和她母親認識,或者說是有什麼親戚關係?又或者說她母親因爲某種原因當年離家出走,繼而認識了沐懷仁,然後兩人相愛,於是她母親就嫁給了沐懷仁。
而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她母親的姐妹,這些年姐妹兩一直沒有見過,後來因爲在智海寺見到了自己,而自己又與母親長得很像,所以這個女人才留意了自己,最後暗中調查,發現自己是她姐妹的孩子?而她的母親,其實是一個貴族大戶人家的女兒。
鬱悶,子喬皺了皺眉頭,她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華嬤嬤都已經說過,她娘不過是一般普通百姓家的女兒,後來被沐懷仁看上,所以才嫁給他爲妾的。
“夫人,子喬不明白你的意思,夫人有什麼話,就請直接說出來。”與其在這裡胡猜亂想,還不如讓她把來意說明白,她的來意絕對不只是想要找自己敘舊這般簡單。
楚姓夫人似乎沒想到子喬會說德這麼直白,一時竟然有些愣住了,凝着淚水的雙眼看着子喬,怔怔地看了子喬一下,纔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之後,那姓楚的夫人臉色又有些蒼白起來,眼中凝着緊張的神色,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裡還沒完全滑落的淚水,水潤的眸子閃爍着凌厲的光芒,淡淡地掃了花廳裡的衆人一眼。
子喬眉梢輕挑,果然不愧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只是這淡淡的目光一掃,便帶給人深沉的壓力。
“夫人有什麼話請直說,我身邊的人都是忠心懂分寸的。”一句話,表明水袖,小桃和華嬤嬤她們都是自己人,是值得信任的,有什麼話要說的,直接說出來就好。
姓楚的夫人深深地看着子喬,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子喬,你身上帶有一塊石頭,對嗎?”
子喬眉頭一皺,眼底閃過絲絲暗芒,幽深銳利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姓楚的夫人。
那夫人也沒想着子喬會回答她的話,思緒像是沉入回憶之中,聲音悠遠的說着:“你脖子上的石頭是黑色的,夜晚之時,若是被浸在水中,那石頭就會發出淡淡的光芒,這樣顆石頭全天下只有一顆,叫黑龍石,不僅珍貴非凡,傳聞還能驅邪避兇。在你剛出生之時,是你爹親手把黑龍石給你帶上去的。”
家了裡過。她爹?子喬微蹙的眉頭緊緊地皺了一下,心底冷笑,沐懷仁會捨得把那麼好的東西給自己?若說因爲他剛開始極爲寵愛她娘,所以在自己出生之時,纔會將這麼珍貴的時候給給了自己。
以子喬對沐懷仁的瞭解,如果這東西又那麼珍貴,他怎麼可能捨得送人?還是送給他一個庶出的女兒?聽華嬤嬤說在她娘生她之時,沐懷仁早已冷落她娘了,自己出生之後,那沐懷仁更是看得沒看過自己一眼,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把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石頭給了自己?甚至是親手給自己戴上?t7sh。
子喬擡眼看着那姓楚的夫人,看她的樣子,說的話應該是實話,一個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子喬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