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皇后這纔想起來,“聽說這個女人原來還是南樑的準皇后……”
“她哪裡看得上落魄的南樑?這不,跑來百琴奪走了王爺的心,又攛掇着王爺奪取天下……她可曾想到,我歐陽施施纔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歐陽施施有些激動,她緊緊握住歐陽皇后的手道,“皇上正關在博洛王府……姐姐,你可知道,這都是南宮云溪一手設計的!說是什麼爲南樑範家報仇雪恨!”
歐陽皇后嚇得坐了下去,“果真是在博洛府上?”
“是啊,姐姐……都是南宮云溪攛掇着王爺對付皇上,她想着王爺要是能登基了就會迎娶她!多麼狠毒的女人!巴不得我死!”
“如此,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歐陽施施的話簡直漏洞百出,可是歐陽皇后卻相信了,無論如何容云溪的手段她也是聽說過的,一點都不奇怪!她和上官七律的恩恩怨怨誰又不知道?
“南宮云溪……”歐陽皇后說着眼中放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芒,歐陽施施知道,這裡她又多了一個盟友。
她期盼着自己的男人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又害怕他是皇帝,皇帝的嫡妻自然是皇后,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
可是皇帝的女人會只有她一個人嗎?
當然不會!上官七律英俊非凡就算不是皇帝就已經招蜂引蝶了,自己這個貌美如花的姐姐何嘗不是一個威脅?可就算如此,總比那個容云溪好對付的多!
皇帝無端失蹤多日,羣臣恐慌……國不可一日無君,兵部尚書等人左等右等最後只得集體匍匐在了太后宮前,“望太后做主”之聲不絕於耳……
熊太后陰沉着臉並不回話,如海也是乾着急,“太后,臣工們都在外面等候多時,這……”
“你是頭一天當奴才嗎?”熊太后冷冷地道。
如海確實算得上機智,可是這樣的情況該如何處置呢?皇上生死未卜就下了定論若是那天出來了該如何是好?
“皇上還是沒有找到嗎?”
如海有些不明白,不是已經告訴她皇帝被囚禁在博洛王府了嗎?“沒有……”
“宣博洛王爺進宮!”
不一會,衣着光鮮的上官七律便風塵僕僕地進來了,他看着滿院子的臣工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些大臣們眼看着這個冷冰冰的王爺就自動得讓了道,他們心中無一不在犯愁,要是這個王爺再傻一些、笨一些,多好控制啊?若是像上官七律這樣有着雄才大略又氣勢非凡狠得下心的君王,他們多少得受着點罪過……起碼別想着好日子,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但是他們心中也明白,這樣的人是沒有對手的!就算有也會死的很慘!今天召集他進宮就是很好的例子……
上官七律按照規矩給太后行了禮,熊太后便坐了起來,“王爺……如今朝中的形勢你可看得清?皇上無端失蹤,可是朝中大事!哀家也不
得不做主了!”
這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我把你召集進來就是想跟你商量,言下之意這件事只有你能做主!
自己做主,難道還要把皇位交給別人不可?
上官七律微微一笑道,“母后,兒子不才!恐怕不能擔當此任!”
這意思就是說自己只是個王爺,權力還沒有大到什麼事都能管的地步。
熊太后何等人物,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百琴的攝政王……朝中大小事務全權處理,這是哀家的口諭……如海,傳出去!”
上官七律早就知道會如此,他這才站起來謝恩,“謝母后擡愛……兒臣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出了宮門的上官七律看着滿地的臣工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們大概是收到了懿旨,一副若有所思又不敢言明的樣子。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很好……”上官七律暗暗說道,聲音雖小可還是讓跪下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太后,想必攝政王對此是滿意的……”如海輕聲說道。
熊太后哼了一聲道,“你以爲哀家還有別的辦法嗎?只要百琴的根基穩住了,纔有哀家的榮華富貴!左右哀家是個女人不能掌握朝政,如果拱手讓人,他也不會虧待於哀家!何樂不爲?”
“太后英明……”如海諂笑着道。
收到消息的容云溪一點都不驚訝,她抿了一口茶道,“人啊,果然還是勢利眼……”
秦夢也若有所思道,“只是,歐陽皇后那邊有些尷尬了……不像那些臣子們,左右不過換了個主子!”
容云溪感嘆道,“是啊……皇帝還沒死這就被判了死刑,真是可憐!我也想去看看他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那個未曾謀面的夕兒跟前世的自己有些相似,爲了家族的榮耀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是沒曾想這個男人會如此不顧一切心狠手辣,不知道她在死前知不知道真正的兇手就是上官徹呢?那一刻她會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想着想着,她就到了地牢,往日容光煥發的上官徹此時此刻變得有些頹廢和失落,而這就是容云溪喜歡看到的樣子。
“怎麼是你來了?上官七律呢?”纔不過兩日未見,上官徹的嗓音便十分沙啞,天知道他哭喊了多久纔會如此?
容云溪端坐在他面前,盯着他手上、腳上沉重的、冰冷的鐵鏈道,“你爲何殺了太子妃?”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問出了這麼一句,只是好奇或者說真的想明白。
“哼……沒想到你會關心她……”上官徹本以爲她會質問自己範家的事情。
“一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品會連手無寸鐵的髮妻都不肯放過的!你告訴我!”
“你知道嗎?一個人沒用就該死!就算你也是!上官七律也是!”上官徹一邊說着一邊大笑,沒想到這個
時候還有人來問他心底的秘密。
他很開心,像得勝了一樣。
現在,只要容云溪越發被激怒他就越開心,反正自己不過是死路一條!上官七律也不會放他出去了!何不在這個時候折磨一下這些所謂的能人?
容云溪早就看穿了他,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可悲……這樣的人跟上官青揚有什麼區別?
“你知道嗎?現在的百琴皇帝是誰?不是你,是上官七律,你的臣子們,甚至你的髮妻,你的母后都尊上官七律爲皇帝,而你,不過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廢人!沒人會在乎你的想法、你的感受、你的死活!你什麼都不是……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哈哈!上官徹,這纔是最可悲的!你懂嗎?”
容云溪一字一句地說着,恨不得把字掰開!她就是要讓上官徹明明白白自己的地位和處境!
她就要讓他絕望!
上官徹何嘗不明白這些情況,可是如今卻有個不相干的人來親自告訴他!
告訴他這些自己本就知道卻無論如何不願意相信的真相!
這是何其殘酷!
他冷冷地聽着、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頭怪獸,他害怕了,發狂了,在這個並不大的牢房裡哭嚎着,撒潑着……他抓着自己的臉,高亢着,嘶喊着……
他的頭不斷砸在牆上,砰砰砰……
“瘋了……他瘋了……”容云溪淡淡地說道。
等到容云溪出了地牢,獄卒才跑過來道,“回稟王妃,皇上……駕崩了!”
到現在他們還願意喊他一聲“皇上”,想必這也是最後一點尊嚴的安慰了吧?
容云溪想着。
當上官徹駕崩的消息傳到宮中的時候,衆人總算鬆了一口氣,上官七律當了一天不到的攝政王,突然成了皇帝的最佳人選。
歐陽皇后一邊梳妝一邊感慨着,“數數日子……不過半年的時間!”
她當了半年的皇后,甚至沒來得及舉行封賞大典就要退位了,接替自己位置的居然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皇上……這件事您還是應該多多考慮!”熊太后平靜地說着。
上官七律有些爲難地道,“先皇這才駕崩,母后就要兒臣收了這後宮,是不是有些欠妥當?傳出去,還以爲皇兄的死與兒臣有關!”
熊太后心中冷笑着,難道這件事與你無關?可是表面上依舊和顏悅色,“哀家覺得還是早些做打算,也免得後宮閒言碎語……歐陽皇后也是如坐鍼氈,不如給個名分,讓大家都安歇了吧!”
上官七律這就想到了他的云溪,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誰都不知道!若是在這個時候都不能給她一個名分,還能再有機會嗎?
熊太后也許是看出來一些端倪,便道,“施施是你的嫡妻,哀家覺得做皇后是再合適不過的,傳出去也是美名……皇上可不要爲了一己私慾就忘了糟糠之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