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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公子會跟楚太醫一起去西域嗎?”
謝靈芸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看着薛仁杰問道。
薛仁杰一怔,然後道:“我原本是想要他跟着一起去西域的,可是楠楓不願意,說去的人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反倒是不利於行事。”
謝靈芸仔細一想,卻覺得楚楠楓這話有些牽強,畢竟宇文澤陽去過西域,怎麼都比楚楠楓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強吧,可是他又爲什麼不讓宇文澤陽去呢?
謝靈芸哪裡知道就是因爲她,讓楚楠楓和宇文澤陽之間有了隔閡,在楚楠楓的認知裡,本來他可以就這樣默默地喜歡着她,默默地不時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只要能經常的看到她就心滿意足了。然而因爲宇文澤陽的干涉,這一點點的希望也變成了奢望,所以楚楠楓又豈會同宇文澤陽一起去西域呢。
“哦。”因爲不明白楚楠楓的心思,謝靈芸聽了薛仁杰的話也只是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薛仁杰不想同謝靈芸再討論有關於楚楠楓的話題,他望着謝靈芸靈動的眼眸,聞着來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心情突然間變得平和了,因爲好友要去西域的煩躁情緒也慢慢的平靜下來,這讓他忽然意識到哪怕是就這樣靜靜的同她坐在屋裡,他的心裡也很舒服。
儘管心底很喜歡這份寧靜,但是薛仁杰卻不得不打破這份平靜,思忖片刻,他說道:
“最近我打算讓人把平凡送到軍營去歷練歷練,不圖他建功立業,只希望他能學到一些本事。”
簡親王府的局面讓他不得不先做最壞的打算,他不止讓謝平凡去軍營,下一步也會把祖哥兒送到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其實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是把祖哥兒送到邊疆父親那裡,可是他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出事的話,即便是父親那裡也不安全,爲了保住自己二哥唯一的血脈,他也只能另作打算了。
毫無預兆的聽到薛仁杰的話,謝靈芸的手一抖,本來要去端茶杯的手顫抖的幾次想要伸過去,都沒有能拿起杯子,還是薛仁杰看到,伸出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才讓她的手停止了輕顫。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知道薛仁杰不會突然有這樣的安排。
薛仁杰能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着,知道以她的聰慧,必是猜測出了什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用雙手輕輕地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中,帶着安撫的意味說道:
“不要瞎想,事情並沒有像你所想的那樣,我只不過在做最壞的打算而已,再說了,這些天從山上傳來的消息,平凡很是認真的在練武,可以說小有所成,我只是想要讓他到軍營裡歷練一下而已。”
原本謝平凡有謝大老爺和謝庭筠,薛仁杰本不該插手平凡的事情,只是薛仁杰擔心一旦簡親王府無法脫罪,最終會連累謝平凡,讓謝靈芸跟着傷心,他纔不得不逾越的插手過問平凡的事情。其實按照他的計劃,過不了多久,如果事情還是毫無進展的話,他會陸陸續續的把謝靈芸和太夫人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只是現在還沒有到這個程度,暫時不宜大動而已。
謝靈芸也同薛仁杰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了,豈會不瞭解他這是在避重就輕,可是此刻卻不是追問的時候,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程度,卻也是到了緊要關頭,薛仁杰能第一時間想到平凡,對她來說已經很感激了,她又豈會一再追問,白白的辜負了他的好意。
“隨你這麼安排吧。”她看着被她緊握着的手,感覺到來自與他的溫暖,努力的壓下心中的顫抖,語氣平靜的說道。
薛仁杰沒有想到她這麼快便平靜下來了,眼中掩飾不住對她的讚賞,深情的打量着她,柔聲道:“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
“我不擔心。”謝靈芸笑容恬靜的道。
有時候,到了緊要關頭,既然幫不上忙,那最好的選擇便是信任對方,讓對方無後顧之憂,最起碼不會受到自己的影響。
謝靈芸既然打定主意不給薛仁杰增加心理負擔,那麼她便不會問東問西,反倒是柔聲安慰道:
“你也不要擔心纔是,雖說皇上也爲難,但是畢竟公道在人心,即便是有人想要誣陷咱們,那也得要有那個本事才行,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說着她柔柔一笑,“但是前提條件必須是你要先保重身體才行,我聽墨雨說你最近中午都沒有休息,這樣不行的,若是身體累垮了的話,你讓咱們王府的老老小小怎麼辦?又讓孩子們怎麼辦呢?”
本來她還想說讓她怎麼辦呢?只是這句話太過煽情,讓她難以說出口。
然而只是僅僅這句話,對薛仁杰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眼中毫不掩飾心中的柔情,“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就算是爲了你……爲了咱們這個家,我也會保重身體的。”
這句話太過露骨,最起碼對於謝靈芸來說,是無法承受的,她現在對薛仁杰的感情很複雜,總是感覺想要接近薛仁杰時,心總是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似得,老是對薛仁杰有種排斥的心理,不想過多與薛仁杰牽扯到感情的問題中,所以她道: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你只管說就好。”
“是,我是有一件事情要吩咐你。”沒有想到薛仁杰卻突然很嚴肅的說道。
謝靈芸一怔,倒是沒有想到他還真的有事情要讓自己做,她同樣表情嚴肅地道: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不能說一定能做到,但是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現在是緊要關頭,本來身爲世子妃的謝靈芸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薛仁杰有什麼要她做的事情,她真的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完成。
然而,薛仁杰卻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保護自己,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受傷,因爲我實在是無法再接受你受一點點傷害。”上一次謝靈芸昏迷不醒的事情,對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的薛仁杰來說,真的是一件讓他再也不願意經歷的事。
謝靈芸真的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薛仁杰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忽然感覺鼻子酸酸的,望着眼前這張足以讓女人尖叫癡迷的俊顏,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若是他沒有別的女人……再有了她之後沒有同意再收通房丫鬟的話,那該有多好。
然而,事實永遠就是事實,無法讓她假設沒有發生過,對於薛仁杰,對於這段婚姻,她覺得自己努力過了,也曾試着接受古代這一些超出她承受範圍的事情。可是最終,當薛仁杰點頭同意收通房丫鬟時,她知道了,自己原來還是高看了自己,她根本就無法融入這個時代,從內心深處對一些事情很是牴觸,最首要的便是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的事情,這件事情讓她深深的牴觸,甚至是有些厭惡。
薛仁杰久等不到答案,卻發現她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在看着他,不由奇怪地問道:
“怎麼了?爲什麼不回答我反倒是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謝靈芸回神,有些躲閃的道:“哦?沒有什麼,只是覺得事情還沒有到那個時候,現在我們不要多想,努力找出證據纔是首要的。”
薛仁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顯然察覺她有些不對勁,可是不太瞭解女人的他,這個時候肯定不知道是因爲一時賭氣而同意收通房丫鬟的事情而影響到他與謝靈芸之間的關係,讓謝靈芸對他有了隔閡。
“也是,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是我杞人憂天了。”不想讓她擔心,薛仁杰笑着道。
謝靈芸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站起身道:“明日事明日說,如果做了最大的努力,結果卻不得人意,那也是天意,再如何努力也沒有用,所以現在不要想了,想也是費神而已,我相信老天不會讓咱們簡親王府有滅頂之災的。”
薛仁杰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心,突然感覺有些失落,像是緊緊抓住的最寶貝的東西溜走了似得,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失落。
“是啊,一切都看天意吧。”
謝靈芸有些奇怪他竟然會順着她的話去相信天意,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只是以爲事情很棘手,所以才讓他有些不自信了。這層考量不由讓她變得憂心忡忡,以至於一整晚都睡的不安穩,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直到薛初瑤來請安時,她纔有了一些精神。
“母親?”薛初瑤請安之後,突然有些猶豫,看着謝靈芸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爲什麼我四弟不過來給您請安了?”
謝靈芸早就注意到祖哥兒有好久沒有來東院了,只是最近被一些事情煩着,讓她沒有心勁去多想別的,如今初瑤問起來了,她才驚訝祖哥兒好像見到她時,態度有些不一樣了,這讓她不由蹙眉,看着初瑤道:
“祖哥兒現在跟着喬姨娘,應該是沒有時間過來吧。”
而薛初瑤卻並沒有注意到她有些異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疑問中,奇怪地道:
“可是我去喬姨娘的院子找弟弟一起來給您請安,爲什麼本來弟弟點頭同意了,最後卻見到喬姨娘又不願意了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