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聽到入畫不清不楚地話,來了一絲興趣,“抱琴只是對着手帕愣神?”莫非那小妮子春心動了?
入畫仔細想了想,最後搖頭道:“只是看着手帕愣神,沒有別的了,哦。”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拍手道:“對啦,對啦,最近抱琴姐不愛說話了,只是對着您給她的手帕愣神。”
我給她的?
謝靈芸挑了挑眉,突然想起來了,因爲她閒着沒事,又因爲要教初瑤女紅,所以她繡了不少手帕,因爲自己用不了那麼多,而她看着抱琴幾個又都喜歡,所以便讓她們幾個挑各自喜歡的手帕拿去了。
只是抱琴爲什麼要拿着她給的手帕愣神呢?謝靈芸這一點有些想不通了。
而讓入畫和謝靈芸想不通的抱琴,這會兒正在自個屋裡,如入畫說的那樣,拿着手帕發愣呢。
如果走近她就會發現她的嘴一張一合的在輕聲的喃喃自語。
“他到底有沒有發現那手帕是世子妃繡的?他是故意拿走的手帕?還是隨意拿走的?他會······會是覺得那手帕是我拿出來的,所以纔拿走的嗎?那······那他要是發現手帕並不是我繡的,我是不是可以拿我繡的換過那個手帕呢?”
剛剛想到這兒,抱琴卻突然搖頭道:“不,不行,他並不是故意拿走的,自己給再說換手帕,那他會怎麼想我呀?”
原來讓抱琴神情恍惚,連少根筋的入畫都發現她異常的事情真的是一方手帕引起的。
其實說起來應該是魏靜香確定懷孕的那一天,楚楠楓給魏靜香把脈時,讓抱琴拿手帕蓋住魏靜香的手腕。
抱琴當時沒有多想便把謝靈芸賞給她的手帕拿了出來,而事後才反應過來當時那手帕被楚楠楓拿走了。
而這一發現徹底的讓抱琴陷入了矛盾中,一會兒心中暗喜,覺得楚楠楓是以爲那手帕是她的而故意拿走的。這也不能怪抱琴有這樣的想法,楚楠楓從見到抱琴第一眼時,態度總是很奇怪總是會逗弄她。
這讓與楚楠楓見過幾次面的抱琴,有一絲妄想,心中存了一絲奢望,而楚楠楓拿走手帕就像是導火線一樣,讓抱琴心中的那絲妄想,存的那絲奢望一點點的擴大,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而讓抱琴最糾結的卻是那手帕並非她所繡,那麼她心中又有一絲荒唐的懷疑,楚楠楓不會是發現手帕上繡了一朵雲,才故意拿走的吧。
可是這樣的想法抱琴卻又覺得是無稽之談了,怎麼可能呢,那麼這樣一來,抱琴又恍惚起來,認爲楚楠楓誤會那手帕是她的纔拿走的。
就因爲這樣的想法,抱琴連夜繡了一塊手帕,上面一針一線她都用了足夠的心,想要換過那手帕卻又擔心楚楠楓只是下意思拿走的手帕,或者發現了那手帕是世子妃繡的纔拿走的。所以因爲這樣的想法,讓對英俊瀟灑的楚楠楓動心的抱琴成天拿着手中的帕子愣神。
而此刻,楚府外書房內。
楚楠楓把服侍的小廝攆了出去,看着眼前的醫書,愣了半天神,最後手帶着一絲猶豫的從胸口處拿出了一個手帕。
緩慢的展開手帕,他看着繡帕上繡的栩栩如生的梅花,又慢慢的看向那手帕一角繡的一抹白雲,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最後他擡起另外一隻手,顫抖的撫上那朵白雲一點點的撫摸着,很認真的撫摸着
半晌,他痛苦又無奈的喃喃自語了一句:“終是錯過,終是無緣,終是奢望,終不得償所願···…”然後手中的帕子像是有毒似的被他猛的丟到了身前的桌子上,可是他最終嘆了口氣,顫抖的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如獲珍寶一樣的慢慢的摺好,放在了胸前的內袋裡,靠近心的位置……
“她這個樣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簡親王府東院內室裡,謝靈芸還和入畫研究着抱琴的反常行爲。
入畫微微歪頭想了半天,卻是想不起來抱琴是什麼時候這樣異常的,於是她老實的回答道:
“奴婢不知道,只是最近才發現抱琴姐時常發呆,一副有心思的樣子。”
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這就有些不好判斷了。
謝靈芸敲着美人榻旁邊的桌子面,努力的想抱琴在她面前表現的是不是也反常。
最終她思來想去,覺得抱琴在她面前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啊!
入畫卻建議道:“世子妃,要不您問問抱琴姐吧,奴婢覺得她一定有心思。”
問她?
謝靈芸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建議,抱琴是她的丫鬟,身體不由,可是所想卻是自由的。而且她從來沒有干涉別人的習慣她看來,抱琴即便是有心思,可是卻從來沒有對她說,這便意味着,抱琴要麼只是有些私人的事情,比如對誰動了春心;要麼便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抱琴只是在思考而已。
而她猜測抱琴有可能動春心時,卻並沒有往薛仁杰或者楚楠楓身上想,也許潛消默化中,她也有了身份觀念。抱琴有沒有對薛仁杰動心思,她通過觀察便知道。而至於楚楠楓,在她看來抱琴不會做那樣的奢望,便沒有往上面想,只是認爲即便是抱琴動春心,也只是相中了那個小廝,或者侍衛,再有可能是哪一個管事。
“你平時多注意一些吧,看看抱琴有對什麼人特別在意?如果發現了,再來回我知道。”謝靈芸囑咐入畫道:“至於抱琴是不是有心思,你也不要多問,我也不會過問,相信抱琴如果遇到麻煩,會對我們說的,而她現在並沒有主動說,那就說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入畫本來有八卦的潛質,這會兒見謝靈芸這麼說了,雖然她的心裡像小貓抓一樣,十分的想弄清楚到底抱琴有什麼心思,可是卻也不會反駁謝靈芸,於是.她躬身道:
“是,奴婢知道了,一定會注意抱琴姐的。”至於謝靈芸說的那句看看抱琴對誰比較特別在意的話,以她單純的心思,卻是沒有想到謝靈芸話裡的意思是抱琴有可能有心上人了。
她只是下定決心,仔細觀察抱琴的一言一行,如果有重大發現,好立刻第一時間報給謝靈芸知曉。
既然抱琴的事情不能立馬就解決,正巧管事求見,謝靈芸也便把抱琴的事情放在了一邊,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安排完府裡的事務,謝靈芸又去了太夫人那兒,順便指導了初瑤女紅,又陪着祖哥兒玩了幾盤棋,便回到了房間。
進門還沒有歇會兒,卻見司棋氣憤的走了進來,怒氣橫生地說道:
“世子妃,奴婢聽莊嬤嬤說您送到魏姨娘院子裡的水果還有布匹,都被魏姨娘吩咐放到了一邊,一點也沒有用,莊嬤嬤說她最防備的就是您,真是好不識擡舉,把世子妃的好心當作驢肝肺,要奴婢說世子妃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那些好東西自個兒留着吃用,就算是扔了也比給魏姨娘強。”
謝靈芸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心情倒是並沒有受到影響,倒是看到司棋小嘴像炮仗一樣,噼裡啪啦的說了一通,覺得十分的好笑,心平氣和地說道:
“不用就不用吧,她只是謹慎了一些而已,其實這也並沒有錯,咱給人家送了東西,那便是人家的了,人家想要用也好,即便是扔了也與咱們也沒有多大關係吧。”接着神情發呆的呢喃道:“她還真是防錯了對象,冤枉了好人,更是想多了,唉,只是可惜了那些好的東西,竟然不用,倒還真是浪費了,不過她這樣也好,省的以後什麼事情都賴到了我是身上。”
司棋聽到莊嬤嬤的話氣的半死,沒有想到對謝靈芸說了,她卻並沒有像自己一樣動怒,反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樣子,這不由的讓司棋着急起來,說道:
“世子妃,這魏姨娘還沒有生下孩子呢,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就敢如此公然的給您難看,這萬一她生下了兒子,那豈不是不把您放在了眼裡。”
謝靈芸斜了她一眼,蹙眉道:“即便是她生下兒子,難道還能越過本妃不成!”
如果沒有薛仁杰的態度,太夫人對她越來越倚重,謝靈芸也許會像司棋一樣,感覺到不安,覺得深受威脅。可是現在顯然一切並不是這樣,那麼她還擔心什麼呢。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她始終有預感,覺得魏靜香的孩子並不會那麼平平安安的生下來。雖然現在一切都很平靜,可是她卻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感覺。
司棋聽到她不以爲然的話,急的都要冒火似得,尤其是想到莊嬤嬤對她說話時,露出魏靜香要是生了兒子,大有對世子妃不利的意思,如今她看到謝靈芸滿不在乎,真是感覺又急又氣,不由道:
“世子妃,魏姨娘竟然防備着您?這也太不應該了,您送的東西,她不但不用,還像是丟垃圾一樣的丟在哪裡,真是太過分了。”
謝靈芸聽了無奈地反問道:“那你說,讓我怎麼做?揪過魏氏質問她,然後折磨她,最好讓她動了胎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