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身影在眼裡消失,華宇燁才進了若染的房間,說是若染的房,其實原就是鳳兒住過的,華宇燁跟太子來過,對這兒的擺設與氣味都很熟悉。
淡綠的紗幔隔了內外兩室,一塊鴛鴦戲水屏風擋住了牀榻,外室設置簡雅,空氣中的味兒是淡淡的蘭花香,胭脂粉味不似其他姑娘房間那麼濃郁,一張黑紫色的圓桌典雅古樸,桌上擺着玉白色茶壺與幾隻精緻的瓷杯。
若染給他斟了茶,雙手遞過去:“殿下請喝。”
剛纔聽到趙大富喊他“殿下”,想來是個皇子,加上他穿着華貴,腰間一塊白色晶瑩的玉佩也彰顯出了他高貴的身份。
華宇燁不客氣,撩了袍子坐到桌旁,接過茶水,動作豪爽地喝了一大口,望着她開口道:“姑娘怎麼就到了梅香樓?”
第一次見到她沒有時間詢問,今晚他無論如何要解開心中疑團,目光流轉在她臉上,已全然不見了剛相識時的疲乏,只是眉宇間的憂鬱之色還未消殞。
“來京城尋親,未找着親人,卻不想與妹妹失散,舉目無親,含玉只好來到梅香樓討碗飯吃。”若染回答得很流利,也很淡定。
“你妹妹?”
“小女子的貼身丫環。”
“哦,”華宇燁在腦海裡搜索着前些日子的印象,那天他跟兩名侍衛騎馬狩獵歸來,在城門口曾見過若染與那名瘦小的丫環,當時他還收住繮繩多看了她們兩眼,誰想到只是一瞥,竟有了現在的緣份,倆人聊上了話頭,“一直沒找着嗎?”
“恩。”若染眼底劃過一絲悲涼,今晚自己硬是不理睬趙大富,也是與小蓮有關,若趙相府的護衛能多點人情味,趙夫人和藹可親點,不把她們拒之門外,那小蓮也不
至於與自己分開,想着她極有可能衣着破爛,飢寒交迫,若染就止不住憤然。
相府裡有那種專橫跋扈,趾高氣揚的夫人,不去認那個爹也罷,等找着了小蓮,倆人就回江嶺小鎮安穩地過日子。
此時的若染開始聽天由命了。
“不知本殿下能否幫上你的忙?”華宇燁說得懇切,眼裡也滿是真誠,若染撩眸望了他一眼,又倏然避開他徵詢的目光。
淺淺一笑:“不敢勞煩殿下。”
“不必客氣,明兒起,我會讓手下在街上爲姑娘四處尋找,若是找着了就送過來,姑娘不必過於擔憂。”華宇燁突而在她面前自稱“我”,似乎讓她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麼難以親近。
若染聽出了他的語氣,加上他熱情地要幫她,心裡遂升起了一絲感激之情,雙手放置腰間對他曲膝施了個禮:“玉兒在此謝過殿下!”
“玉兒?”華宇燁一愣。
若染自知失口,把現代哥哥呼喚自己的小名說了出來,臉頰微微一紅,擡頭看着他解釋說:“含玉是我的藝名。”
“哦,原來如此。”
華宇燁起身,雙掌垂在身側,十指曲了展,展了又曲起,遲疑再三,還是擡起手輕落在她雙肩,掌心一觸到她削瘦的肩膀,心絃止不住有一絲的顫抖。
驀然有種衝動,想把她摟入懷裡,無需苛求太多,只要輕擁入懷,給予她一絲安慰,可目光探到若染不着痕跡地避讓,他鬆了手的勁道,清朗道:“我會交代花媽媽,讓任何人不得打擾你。”
望着她嬌嫩的臉蛋,還有水汪汪的雙眸,華宇燁眼裡不自覺地溢出了溫情,若染見他凝視着自己,斂睫,往後退了一步,脫了他的手:“多謝!”
華宇燁的手撫上了腰間的玉佩,正欲摘下,門口響起了鳳兒的聲音:“妹妹,你在嗎?”
“姐姐,我在。”若染過去開門,鳳兒一見二皇子在,急忙行禮。
“鳳兒拜見皇子殿下。”
“不必多禮。”華宇燁一笑,又望了一眼若染,“你們姐妹聊,本殿下告辭。”
“殿下慢步!”鳳兒送他到門口,回身拉起若染笑吟吟道,“莫非二皇子看上你了?”
若染一笑,嗔道:“姐姐笑話了,玉兒今兒才知道他是皇子殿下,孃親剛仙逝不久,玉兒一年內無論如何不會考慮男女之間的事。”鳳兒笑得慧黠:“這事兒可容不得自己,有時我們就不知不覺隨着心去了,哪會想得那麼多。”
“姐姐心愛之人可是皇子?”若染見她論起這話題,自然抓了機會問道。
鳳兒嬌笑,臉上浮上紅暈:“你猜着了。”“不只是猜着了,我還看見了,”若染望了望門口,甜妹站在那兒,像一名守門的衛士,故大膽地說,“那晚是我領着他往後門走的,我可看清了,他長得清俊着那,看着相貌倒覺得他是個溫文謙和的好男人。”
不是假話,若染確實對華宇軒的第一印象不錯,一眼望去就感覺他不是那種粗俗輕浮之人。
鳳兒與若染相處了十多天,覺着她不是個喜歡嚼舌根的姑娘,而且爲人處事感恩戴德,生性善良,又易相處,便拉着她坐下,一五一十地把知心話對若染說了。
“他是太子?”聽到最後,若染睜瞠了雙目,着實感到不可思議。
這古代的皇子們享受着榮華富貴,而婚姻卻由不着自己自主,如此出來尋找自己喜歡的女子,偷着藏着……唉,也真可憐了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