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蓉親王世子早相中你了,昨日蓉親王被皇后招去仁明殿,聽說就是商議你與世子爺的親事來着。”趙子嶸喜滋滋道。
若染一怔,眸色黯了……丫丫地,大夫人竟然讓皇后出面,若是她賜的婚,自個還有反抗的餘地嗎?若是不同意,皇后便會治她的罪,若是同意,自個嫁作側室是小事,大事是自個根本沒看上孫祺,那廝表面看去溫文儒雅,實質陰詐得很。
“二哥,此事定下了?”若染壓下心頭的惱火,臉上卻帶了絲嬌羞問。
“定下了呢,今兒個蓉親王就着了媒人過來,這會子與孃親在說事,二哥知曉了,忙過來告知與你,”趙子嶸見若染微垂着眸,含羞帶俏,不禁喜上眉梢,話音更興奮了,“四妹,那孫祺雖是不討人喜歡,可蓉親王府畢竟高貴,是聖祖欽定下的鐵帽子王,又做了諸多生意,王府上下個個富得流油,你若是嫁進去,討得世子爺歡喜,這輩子你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若染聽完,粉嫩的脣微微上揚,緩緩轉過頭,清亮的眸子含着一絲冷笑,趙子嶸見了她這一神色,面部一僵,抽動着脣角不知如何往下說了。
自個誤惴了她的心思?
“二哥,如此高貴的蓉親王府,你爲何不討了安麗郡主?”若染的語氣明明輕柔,可趙子嶸聽了還是渾身發毛。
“這個……”聽着她還真不樂意。
“皇后可是孃的親姐姐,她可是爲咱們着想呢,既然蓉親王如此富足,你若討了安麗郡主,就不用愁那點銀子了,光是嫁妝就夠你揮霍一輩子。二哥,你也讓皇后下道懿旨吧,讓……”
“四妹,你快別說了,”真真是聽出了,她心裡存着氣兒呢,這字字從小嘴裡飄出來,可個個都帶了冰點子,含諷帶嘲,聽着就發冷,趙子嶸忙搖手,訕訕地扯着脣角道,“二哥心知你不願,到底是個側室……唉,這可怎麼辦?媒人已來,娘這會子肯定應允了的,再說,這可是皇后親自保的媒。”
“我可不管,若要嫁,娘去嫁好了。”若染噘了嘴,在他面前耍起了小妹妹脾氣。
趙子嶸見她這樣,就像魔怔了那般呆愣愣地望着若染。
這四妹一會子這樣,一會子那樣,他倒是看不懂了,但他就是吃她這一套。
“好好好,二哥這會子就去打探一下,若媒婆還在,我便讓她滾出相府!”趙子嶸又來了英雄氣概,毅然決然,擺出了一副當哥的模樣,起身拍拍若染的肩膀,丟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若染扯住他的手,咧開
嘴笑了:“二哥,你真是好呢,但你別去了,免得娘怪罪與你!”
說實話,若染見他如此,是打心眼裡感動了一把,這趙子嶸雖是好玩,還好吃懶吃渾不清,卻也是個憨實墩厚,常常犯點傻的男人,明知她不嫁給孫祺,他定是拿不到他家的股份,可他寧肯揹着債,也不想讓妹妹委屈。
可若染清楚得很,大夫人權當趙子嶸是個孩子,他的話還抵不過趙之燕的呢,就算他耍點無賴氣氣自個的孃親,那皇后他又怎麼可以忤逆?
昨日大夫人去了皇宮,定是與皇后商量好了辦的。
“四妹,那你同意了?”趙子嶸眼睛一閃,爍着欣喜的光。
看來,有銀子賺還是開心的。
若染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趙子嶸嘿嘿地笑了,可這歡喜還沒有徹底的釋放,趙子嶸又閉了嘴,神情變得懨懨的。
“二哥,你怎麼又不開心了?”
趙子嶸嘆氣,眼裡閃現出真誠:“四妹,我原是想你嫁給孫祺,我便可分得他們鋪子裡的一成股,年終分利也可還了欠錢……可不知爲何,你真的答應做他的側妃,二哥這心裡又不痛快了。”
若染也瞧出來了,他沒有說謊,且把與孫祺私下說好的事也撂了出來,想必是真的難受。
昨兒個甜妹找到吳良,塞了他十兩銀子,吳良便把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吳媽媽是他的親姑姑,有些事吳良還是清楚的,看在銀子的份上,吳良還把趙子嶸給“出賣”了,說他想撮合四小姐與孫祺,以分得他們鋪子裡的股份。
甜妹雖然在心裡把吳良小小的鄙視了一把,可此事不大不小,回到紫竹園時,便一一告訴了若染。
若染當時聽了就雲淡風輕地笑笑,說道:“趙二爺傻呢,那孫祺就算得到了我,也不一定把股份給他,”搖搖頭,有些無奈,“他可是被孫祺利用了。”
“二哥,無事的。”此時,若染見趙之嶸悵然,便笑着逗弄他,“四妹嫁過去,你不就有銀子了?我定會那孫祺的錢袋子偷來送與你。”
“二哥是要銀子,可是……”他眼裡竟然露出了不捨,仿偌明天就要看不到若染似地,抓起她的手道,“四妹,要不我去跟三皇子說說?”
從小與三皇子玩到大,他心知三皇子對若染有了心思,這男女一事,趙之嶸看得明白着呢。
“二哥,你想招惹什麼事呢?本想着我嫁給孫祺你就樂了,這一下子又捨不得,你當妹妹我好玩啊?”若染撒嬌般地白了他一眼,嗔道。
“對不起!二
哥真是渾了。”趙子嶸拍了一下自個的額頭,作懊悔狀,這門親事確實是自個挑起來的。
“你別自責了,二哥,若你真疼四妹,日後多幫幫我就是。”若染俏皮地一笑,露出可愛模樣。
見她不怪責,趙子嶸心花怒放,忙應答:“二哥疼你,也定會全力幫你,只要四妹你一句話。”
“好。”若染眯起眼,眼底的慧黠一閃而過。
她要的就是趙子嶸懷着懊悔的心幫助自己,在這個相府,她寧可多一個朋友,也不想多一個敵人。
趙子嶸走了,甜妹閃進內屋,走到若染身旁,擔憂地問:“小姐,若他嘴不嚴……”
若染擡手,眼裡有一絲堅信:“別看他吊兒朗當,喜逛花街柳巷的,可他的本性並非很壞,自從我住進相府,他倒是在緊要關頭知道維護自家妹妹,沒有啥心機,比起大小姐,我倒是喜歡他這個做哥的呢。”
“就因他憨傻笨拙,才最不好呢,不知道哪些話該說不該說。”
“不會的,我的事,他還拿得準,只是有些閒散懶惰罷了,我拿點銀子誘惑他,他便勤快,嘴也會緊的。”若染笑呵呵。
“這我就放心了,若他不說,那吳良便不知,”甜妹若有所思道,“真不知吳良怎麼當上二爺長隨的,瞧着忠誠,卻也是個見了銀子就漏嘴的人。”
“呵呵,”若染更笑得歡,拉着甜妹坐到牀塌上,很有見地地說,“你來相府遲,對他們還不甚瞭解,你別看吳良賊眉鼠眼的,可他絕對不敢在正事上背叛了二爺,你想想,他姑姑可是大夫人的奶嬤,那奶嬤可是個忠誠的奴才,她定會教導他如何忠心於主子,昨日他爲何會告訴你蓉親王世子爺一事?”
“爲何?”甜妹迷茫地望着若染。
“那是因爲我恐嚇過他,說他若是知道趙子嶸與孫祺的事情不跟我說,我便不會幫二爺賺錢,他們主僕二人都好玩,也極愛錢財,他思前顧後,覺着這事算不了什麼,便跟你說了,他對二爺可瞭解了,定想到他遲早會跟我說……這不,今兒個二爺就自個說了出來。”
甜妹釋然地一笑,但還是說了一句:“他畢竟是吳媽媽的親侄子,凡事還是小心爲妙。”
“恩,我也囑咐二爺,別什麼事都讓吳良知道,二爺答應了。”
倆人正在內屋說着悄悄話,琴兒在外掀了簾子,探進頭來報:“四小姐,大奶奶身邊的蘭兒來了。”
若染忙請她進來,沒一會,蘭兒手捧着一個紫紅色的盒子,笑盈盈地上前給若染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