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月思及這個問題，長嘆一聲說道：“當年陵山還活着的時候，我曾教過他改善容貌的方法，想來是你陵山叔叔爲了保護你，改變了你的容貌，若是你想改回來，我就幫你改。”
說到這裡，風靈月立刻停住。
她怎麼忘了，雲苓兒的身體已經化爲黃土，活人能改容貌，那死人，可以嗎？
擔心地看着慕容煙，生怕她有任何的異樣。
豈料慕容煙只是淡淡一笑：“娘，妹妹的樣子，以後就由我替你保管吧。”
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卻有些酸澀。
“嗯。”
慕容煙與風靈月詳談，無意間泄露了自己能猜透人心的秘密。
聖女首先是震驚，而後大喜。
“煙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東夷聖女所具備的條件就是天賦異能，若不是因爲本領超凡，以自己的武功，只怕早就被東夷嫉妒自己的女人殺個幾百回了。
只因爲自己能夠用讀心術，所以皇上對她十分重用。榮耀甚至遠遠超過國師。
慕容煙只是覺得自己會的東西有些奇怪，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看到聖女的反應，她覺得這個也許會牽扯到什麼機密的大事情？
見聖女遲遲不解釋，慕容煙有些心急。
“娘，是不是我會的東西是東夷的忌諱？”慕容煙緩緩問道。
原本身後還沉浸在極大的喜悅之中，聽到慕容煙的話，回過神，竟生出了幾分蒼涼。
自己已經被讀心術所累，一生困在聖女的位置上不得自由。難道自己的孩子也要遭受同樣的命運嗎？
如果不是國師，也許煙兒的身份會極爲尊貴，只是，現在的狀況，煙兒的本事若是被暴漏了，真的能夠化險爲夷嗎？
她不敢賭。
現在最重要是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不能讓煙兒再受苦。
至於煙兒的異能，也不能浪費，畢竟讀心術是東夷的榮耀。
不如自己先將控制讀心術的方法告訴煙兒，這樣的話煙兒就知道誰對她好對的壞，不至於遭奸人所害。
至於自己，肯定不能在震國久留，否則會引來關注，而煙兒的身份的秘密只怕不能隱藏。
“煙兒，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到我這裡來。”
雖然不捨得讓女兒離開自己，但是風靈月知道，慕容煙的身體虛弱，是在宮中常年擔心受怕所致。
想來煙兒一身的醫術不是因爲木貴妃，而是因爲她的養父養母。
慕容煙也想在這裡呆着，但父母之命哪有不從的道理。
只好緩緩起身，臨走的時候，她又回過頭。
“娘，明天來有什麼事情呀？”
娘似乎很神秘的樣子，也不知道明天會告訴自己什麼秘密。
風靈月看看在自己面前不再冰冷的慕容煙，笑着說道：“明日來了就知道了。”
一副哄孩子語氣的風靈月讓慕容煙心中一暖，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目送慕容煙離開之後，風靈月斜靠在躺椅上，微微惆悵。
這孩子原本肯定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她還沒有見過她原本的樣子，也不知道東方陌見過沒有。
回到聽雪閣，東方陌早已經結束了手頭的事情，此時等着慕容煙。
先是蘭夙的事情，下午又是去看聖女，東方陌只好在聽雪閣等着咯。
已近傍晚，想來忙了一天，中午又沒有時間吃飯，現在煙兒肯定餓壞了。
“暗香，去準備王妃最愛吃的菜，速度快點兒。”
估算着往常慕容煙吃飯的時間，現在也是時候回來了。
果然剛想到此處，就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東方陌露出了微笑，這聲音聽起來輕盈曼妙，若是美人，自然走路聲都十分悅耳。
東方陌在心中默唸着，數到十的時候，慕容煙剛好走到門口。
此時，暗香準備的飯菜也好了。
今天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居然一點都不餓。不過聞着飯菜香，還是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神色。
從慕容煙進來的時候起，東方陌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當然知道她心情似乎很差。
“煙兒，聖女的事情是不是線索了？”
慕容煙緩緩點頭，卻什麼都不想說。
眉頭蹙起，以東方陌的聰明，怎麼會猜不到？
在震國，皇帝對於皇城的管理十分嚴格，到處都是看不見的暗衛，不過一般人不知道，爲了聖女行蹤的安全，他自然要在侍衛離開之後打通關係，以免事情被皇上知道。
那時候，聖女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據回來的人報告說，那護衛追蹤到雲府就停了，所以他才猜測，聖女大女兒的下落與煙兒有關。
“慕容煙的姐姐就是雲苓兒，對嗎？”東方陌緩緩問道。
慕容煙立刻擡起頭，心中震驚，他怎麼會知道？
“你跟蹤聖女？”
她的聲音裡有微微的不滿，但是在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換了語氣。
東方陌不是那樣的人，回過神來，細細思索，慕容煙心中有些愧疚。
東方陌的爲人，她最是清楚。他不會做那種讓她難堪的事。
“對不起，我剛纔錯怪你了。”慕容煙緩緩說道。
那人沉默不言，卻將悉心準備的補品送過來。
黃昏逼近，東方陌的面容在微光之下起起伏伏，棱角分明。
知道他不說話就是不介意，慕容煙還是覺得剛纔十分尷尬。手習慣性地想要端過碗，卻在觸及那一片溫暖的時候停下。
“煙兒，你不必道歉，你又沒有錯怪我。”剛剛那忽然變得語調，不就可以證明一切了嗎？
再說，在現代情侶們都是三天兩頭一吵架，慕容煙的脾氣實在是要好上太多。
“好了，今天累了一天，好好吃飯，然後去睡覺。”
見慕容煙遲遲不動怕補品涼了，東方陌索性拿起勺子喂她。
猝不及防，帶着香甜氣息的補粥到了嘴邊，心中頓覺尷尬，剛想要說自己來的時候，微微啓脣，卻被那人搶了先。
東方陌一勺勺耐心地喂，慕容煙出奇的沒有抗拒，心中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好。
“好了，我已經吃飽了，先去休息。”
想到明天還有事要做，慕容煙只想早早地去休息。
看着那人消瘦的身影，東方陌心中
憐惜，慕容煙的性子肯定是不會安安穩穩地在家當他的青陽王妃，他要給的就是讓她去飛，去了結夙願，而後與他安安穩穩地生活。
皇位算什麼，王爺又算什麼，這裡本就不屬於他，他想要的，只有慕容煙一個人而已。
匆匆地吃了幾口飯，東方陌冷聲道：“暗香，將東西收了，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來打擾。”
擔心慕容煙因爲身份的問題胡思亂想，東方陌緩緩走進內室。
牀上那人將自己藏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安靜地彷彿不存在。
走到那人旁邊，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煙兒，不要管你是誰，你就是你，不是一個已死的人，也不是一個漂泊的靈魂。”
難得看到慕容煙如此軟弱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要傾其所有的保護。
坐在牀邊，將那人攬進懷中，此時月色與燭光同明，兩人相互依偎彷彿共生。
“東方陌，我能不能信你？”
半晌之後，慕容煙自東方陌懷中擡起頭，癡癡問道。
那人沉默半晌，而後緩緩說道：“煙兒，我一直等着你信我。”
慕容煙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是了，這就是她要的生活，雖然大仇未報，卻不覺孤立無援。
清冷的燭光之中，對上那人笑着的雙眼，她知道，這一次，她沒有愛錯人。
翌日，慕容煙吩咐暗香去照顧紅顏羅的起居。
“暗香，去伺候紅姑娘起牀，紅姑娘身體不適，又是個怪脾氣，不願意吃藥，你將這東西下在她的湯藥裡，不要告訴她。”
暗香接過拿藥，大眼睛盯着藥，一臉的不解。
“還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不喜歡吃藥，也沒見過公主對人這麼照顧。”
正嘀咕的時候，擡起頭看見慕容煙清冷的眼睛，立刻噤聲。
轉眼間就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公主，我知道了。”
公主讓自己去照顧紅姑娘是對自己的信任，可不能讓公主失望。
蹦蹦跳跳地跑出門，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冷梅。
剛纔慕容煙的話，她已經完全聽到了，既然要給人治病，怎麼能不告訴她？難道是要隱瞞什麼嗎？
脣間勾出一個冷笑，卻被暗香看見了。
對於這個冷梅，暗香就是不太喜歡，總覺得她怪怪的，雖然後來已經好了很多，直覺上總覺得她對公主不夠好。
“喂，冷梅，你笑什麼，笑的這麼古怪，肯定是沒安好心。”
暗香等着冷梅，一臉的防備。
冷梅心中有些失落，想當年自己在主子身邊的時候，風光的很，現在一個小丫頭居然都敢對她大呼小叫，雖然現在對於慕容煙已經沒有惡意，但是前後的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暗香，王妃爲什麼要在背地裡給人下藥？”冷梅笑着問道。
暗香神色一凜，繼續瞪冷梅。
“你說話好聽一點，什麼叫下藥，這是治病好不好，就算王妃真的下藥，也不會害人。”暗香冷冷說道。
因爲在門外，兩人剛開始還壓低聲音，後來暗香情緒一激動，說的話被慕容煙聽到。
在屋內，慕容煙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