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楚月牙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受,長長的十五日,還是在她的數日子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雖然因爲狄夜的緣故,瀎嵐對楚月牙的態度好了一些,但是依舊不能改變楚月牙被軟禁的身份,還是長鏈子伺候着,吃喝拉撒睡都跟在一邊的,不過時不時的多了一個說話對象而已。
期間,楚月牙進了兩次空間,帶了雨水和一些治療經脈的丹『藥』出來,至少讓龍爺覺得她還有些用,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吧。不過,想必這樣的安穩也沒有多久了。
根據日常情況來看,龍爺的狀態恢復很快,當然沒有韓放那麼快,畢竟這是他拖了這麼多年的傷勢,怎可能一朝一夕就好了起來?不過,他也是在快速的恢復之中的。至少他說,折磨了他多年的五臟六腑的痛,已經基本消失了。
任憑誰都看得出,龍爺的氣『色』就是一天天的好起來,也不咳嗽什麼的了,他表示,他現在只是經脈的狀態還沒完全恢復而已,內功在楚月牙的叮囑之下也沒有用,對於楚月牙每一次拿出來的『藥』物和靈水,還是先讓韓放試用上一點兒。
目前,韓放實際上已經徹底好了,只是他卻陷入了奇怪的昏睡之中,不知道是丹『藥』的緣故還是靈水的緣故。這隱隱讓龍爺有些不放心,原本覺得韓放已經是多餘了,見到他這個情況,倒是將他留下來了。
不過兩天前,楚月牙卻是收到了韓放的暗號了,看似昏昏欲睡,其實根本就是他裝出來的。
兩天前,在瀎嵐的放水之下,她得到了和韓放接觸的機會,也是瀎嵐授意要做給狄夜看的,說是讓狄夜死心得更徹底一點兒,也不要讓狄夜以爲他們上一次只是做戲而已。
可是對於一個昏睡在牀的人,她能做什麼?各種撫『摸』他的臉,各種親吻他的眼,各種深情款款的說話麼?
楚月牙覺得很無聊,瀎嵐果然就是想要狄夜看到這些傷心欲絕,然後轉而投入她的懷抱,看着閉着眼睛睡覺的韓放,捧着他的額頭,楚月牙就這麼百無聊賴的想着。
“韓放啊韓放……你快醒來吧。”楚月牙嘆着氣,沒精打采的道,說實話,韓放到底怎麼回事,她也不懂,“你到底的吃『藥』吃壞了呢?還是喝水喝壞了?你倒是知會一聲呢?”
於是,楚月牙就看到韓放睜眼了,睜開了一隻眼睛,炯炯有神,亮晶晶的,對着她眨巴了一下,很調皮的樣子,然後迅速的就閉上了眼睛,好像剛剛只是楚月牙的幻覺一般。
這是什麼意思?楚月牙想出聲詢問,不過看看手腕上的鐵鏈子,放棄了這個想法,韓放剛剛是在……提醒她麼?他的精神很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昏睡之人應有的狀態啊……
所以……他只是裝作昏『迷』?
很快,楚月牙有了猜測和想法,想必韓放也曉得自己對龍爺來說是什麼利用價值,若是他完全好了,那麼他的利用價值就消失了,同時,韓放好了,而楚月牙的價值也就差不多了,反倒是她拿着碧滴成爲了一個麻煩的。
至於龍爺這麼心狠手辣、出手果斷的人,會怎麼對付他們,不妨就以最壞的方向來揣度吧。
韓放現在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昏睡狀態,想必就是爲了讓他和楚月牙的價值存在得久一點兒,能多拖一下龍爺的步子,爭取多一點兒的時間來想到如何脫險的辦法。
看來,自己那天的那番勸說還是有效的吧,至少韓放用了腦子了,沒有一味對着窗子傷春悲秋了,楚月牙總算是放心了一下,她可不要韓放成爲那種樣子,就算抽死他也得抽回原形。
還好,他識相,回來了,在積極的想辦法爲兩個人活下去而努力。
既然如此,她也得趕快想想如何逃跑了,若是再不逃走的話,說不定龍爺就要準備宰羊了呢,畢竟現在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唯一讓他有點兒顧及的,便是韓放昏昏欲睡的狀態吧,用這個做點兒文章,爭取一下好了。
於是,在某個火燒雲滿天的傍晚時分,楚月牙就跟龍爺提出了要進入一次碧滴,再去求求靈水,看看能不能將韓放的昏睡給治好,若是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她焦急的跟龍爺表示,不知韓放會不會就此一睡不起了。
“進入碧滴?”龍爺那可是十分會抓住關鍵詞的,現在他對碧滴的覬覦之心,越來越不加掩飾了,“什麼叫做進入碧滴呢?難道在碧滴之內,還別有一番洞天麼?”
“自然是別有洞天的,否則怎麼會拿出這些東西呢?我再去求求看他能不能……”說到此處,楚月牙住了口,透『露』出一個“求求他”,讓他們慢慢想去吧,看看龍爺還有沒有上一次那麼豐富的想象力。
“他?”龍爺若有所思的問道。
楚月牙低頭,一臉惶恐的表情,那眼神就傳遞着“不能說,否則我會死的很難看”的信息,還有帶着幾分被『逼』迫一般的信息,然後再深情款款的看着韓放,生怕他不會再醒來的樣子。
“瀎嵐,解開鏈子。”龍爺冷靜的吩咐道,這幾日從他暗中也觀察到了楚月牙對韓放的情深,也聽說了什麼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誓言,所以他不覺得楚月牙會跑,只要韓放還在。
而現在韓放這個狀態,想跑也沒得跑不是?
楚月牙想了很久,也只有這個時候,龍爺纔會讓人解開連接她和別人的鏈子,讓她進入神秘的碧滴空間中求『藥』,不過,她覺得龍爺已經按捺不住,想讓別人跟着去了,只等着他的傷勢完全好了之後吧。
這一次,得跑,楚月牙想着,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了碧滴,下意識的看了看狄夜,隱瞞着他知道碧滴秘密的狄夜,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心中有一絲的顫動,不過迅速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緒,進入了碧滴空間之中。
需要什麼呢?楚月牙站在溫泉邊上,臉上『露』出了微笑,這就去拿她上幾次進來已經準備好的一切東西,希望,等會兒一切順利。
“夜兒,你還是沒有看出來這碧滴的秘密嗎?”龍爺一雙犀利的眼睛看向了狄夜,“這麼久了,居然沒讓你查出來,實在讓我很驚訝啊……”
“老爺子,你應該安排我和楚月牙吃喝拉撒,睡在一起,我才能查看呢。”狄夜很無奈的道,指了指韓放,“我都是看着這個傢伙的,怎麼去研究……最多知道那碧滴要不就是其內自有天地,要麼就是能夠將人瞬間帶到別的地方去。”
“與我所想差不多。”龍爺輕輕點點頭,突然看向了瀎嵐,“嵐兒,你知道麼?你看出了什麼沒有?”
“瀎嵐愚笨,實在無法察覺。”瀎嵐低着頭道。
“是麼?”龍爺帶着高深莫測的表情,一步步的走到了瀎嵐的面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花招,讓楚月牙頻頻和韓放見面獨處,你居心何在?”
“瀎嵐只是……”瀎嵐想要解釋。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扇在了瀎嵐的臉上,是龍爺出手的,他收回了手,“瀎嵐你跟我十幾年,也算是我信得過的人,記得不要爲了一己私情,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夜兒不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想利用楚月牙和韓飯來達成你的什麼目的。“
“是。”瀎嵐從地上爬起來,垂着頭,嘴角流着鮮血,回答了這麼一句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解釋。
“多向小舞學學。”龍爺淡淡的道,朝着小舞點點頭,“過不久,我就要重出江湖了,不用再困在麟州城這個小地方,你們現在還有樑國情報點的名頭在,用得着你們的地方很多,記住斷情絕愛,纔是生存之道。”
“是。”這一回,狄夜、瀎嵐和小舞,三個人齊聲應道。
剛剛說完這句,在楚月牙剛剛消失的地方,她再一次出現了,可這一次,就是讓***跌眼鏡的出場,一出現,就是幾個趔趄,手中那握着一株極爲怪異的奇花,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花兒過,很大,帶着沁人心扉的香氣,聞了便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過衆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到這花兒的香味,因爲楚月牙自己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左手的袖子被撕得破破爛爛,『裸』『露』的手臂,有三道抓痕,像是被什麼猛獸抓到了,全身都是血跡斑斑。
“解……解『藥』……”只見她表情痛苦,踉蹌着就撲到了韓放邊上,晃動着手中的花兒,虛弱無力的道。
出場太過驚豔,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看着楚月牙抓住了韓放的手,直接將花兒放在韓放的身上,而另外一隻手,卻是伸向了額頭。
這香味……龍爺頓覺不妙,大喊一聲:“屏氣,此乃『迷』香。抓住楚月牙!”
不過已經晚了,楚月牙偏過頭,剛剛的痛苦虛弱一掃而空,『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手已經握着碧滴貼在了額頭,一眨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