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吧,不要留在信陽都了。”
楚月牙剛剛進入自己的屋中,莫名其妙就聽到了這句話,聲音她倒是認識,不過對於這人這個時間,出現在她的屋中,有些驚訝罷了,至少她沒有想過他會在這裡。
“畢鳶,你回來了?”楚月牙開口問道,桌上的燈已經點上了,也許是喜兒點上的吧,她將門關好,看着畢鳶從房樑上躍下來,“還真有你的風格,鬼魅一般出現在我的屋中。”
此時的畢鳶,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那雙邪魅的眼微微眯起,看着楚月牙,臉上沒有一貫的嬉皮笑臉,反倒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一般,帶着危險的氣息。
楚月牙對危險的感知,一向是很敏銳的,一見畢鳶這樣的打扮,這樣的表情,腦中突然就出現了九娘提供的信息——“三大殺手,落日,滅世和……黑鳶”,念及此,她轉過身,就想去拉門喊人。
只是畢鳶的動作更快,剛剛明明他還在離她一丈半的地方,不過是她一個轉身的功夫,他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拖離了門口,拽着她到了角落處。
“噓,我若真要對你如何,不需要跟你說話。”畢鳶輕聲在楚月牙的耳邊道,說完這句之後,才鬆開了抓着她手,“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楚月牙現在除了老老實實聽畢鳶說話,還有別的選擇嗎?被他放開之後,警惕的退後了一步,和畢鳶保持着合適的距離,滿眼滿臉都是警惕之『色』,其實畢鳶說的是對的,若是他真想對她下手的話,基本不需要跟她打招呼。
“有人要殺你。”畢鳶只低聲道,“外出打探這幾日,我碰巧打聽到了這個消息,今日特地來給你提個醒。”
“我知道有人想要我的小命。”楚月牙看着畢鳶確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兒警惕,試探着問了一句,“沒有人僱傭你來殺我?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是個中高手吧?”
“有人僱我殺你。”畢鳶居然一口就承諾了下來,不過臉上掛着那種半真半假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來他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我剛纔看你纔想看獵物那樣。不過,若我要殺你,簡直太容易了,探囊取物一般,沒有挑戰『性』。”
“是麼?”楚月牙只是一笑,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去調查你的血海深仇如何了?真的和我爹有關?”
“最近被其他事情耽擱了,還沒查清楚。”畢鳶含糊過去,又道,“我雖然沒有答應要殺你,不過卻打算從你這裡取一件東西,換點兒銀子花。”
取東西?楚月牙不語,若畢鳶真的那個什麼樑國駐信陽都的十人情報點的話,那麼她知道他要取的是什麼東西了,且看看畢鳶要怎麼說吧。
“你看,我免費爲你做了這麼多是事情,也沒少救你的命,給我一點兒你的身外之物作爲報酬,也不過分吧?”畢鳶見楚月牙沒什麼反應,就繼續道,語氣中充滿循循善誘的耐心,“也不是很大件了,只是客服的需求而已,她就喜歡收集碧『色』的玉珠,我記得你有一顆。”
“我是有一顆,不過那東西我很喜歡的。”一瞬間,楚月牙就有了計較,既然畢鳶不跟她說實話,她又何必要拆穿他,說不定真的引來殺神之禍,說實話,對於畢鳶,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你真的要想?”
“真的想要,好吧,我不妨告訴你吧。”畢鳶一臉純真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神神秘秘的道,“那客戶可是開出了十萬兩銀子的天價啊!十萬兩!這樣,你給我那珠子,我也不讓你吃虧,我們三七開好不好?我七,你三?如何?”
“三七開,我三?那就是三萬兩了?”楚月牙很『逼』真的做出了流口水的表情,接着又似強行嚥下了口水一般,擺出故作鎮定的樣子,“憑什麼我三啊?我多不划算,東西給我的,你不過是跑腿兒拿一下罷了,太少了。”
“那四六好嗎?不然五五?”畢鳶見楚月牙沒有生疑,表情中充滿了對銀子的渴望,也曉得她是喜歡銀子的,便道,“五五已經很不錯了,我不能再讓步了,不可以太貪心!”
“好吧,五五就五五。”楚月牙忍痛定板的樣子,又不甘心的補充了一句,“五五開,你還得告訴我,誰要殺我,你不來殺,是不是還有別人殺。”
“這個……告訴你不符合我們行業規矩。”畢鳶爲難的道。
“不說拉倒。珠子你也別想了。”楚月牙撇嘴道,“若不知道誰要殺我,我該如何應對,就算我們五五開,我有了五萬兩銀子又如何?有命拿,沒命花,也是白搭。”
畢鳶有些猶豫,掙扎着要不要說一點點,或者是說多少真話,摻雜多少假話比較合適。
“畢鳶,我信任你,你的話,我都不會懷疑。”楚月牙突然走進了一步,很認真很真摯的看着畢鳶的臉,“你說,你覺得你的良心上道德上可以告訴我的內容,若是不能說的,你就不要說,千萬不要說假話騙我,我最討厭被人欺騙了,特別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
“呼,你這話好厲害。”畢鳶笑了,搖搖頭,“我所知,有兩方人要殺你,可能……可能會懸在樑國太子公主離開的時候動手。有一方人,我不能說。而另外一方要殺你的是……景秋,鄭國的公主景秋。”
景秋公主?楚月牙微微一愣,想起了鬥詩比賽的時候,跟在謹王韓風身邊的那個女孩,好似和孟繡容的關係很好,而且,好像……她是蕭貴妃的女兒?皇上當初爲什麼會沒有斬草除根呢?
“這樣,你可以理解她爲什麼想要你的命了吧,她要報仇。”畢鳶輕聲道,一邊思量着一邊補充,“買兇殺人,則是最直接的路子。”
“可是,她爲什麼會知道這一切和我有關呢?”楚月牙皺起了眉頭,“畢鳶,當日,蕭貴妃出事的那日,她……在哪兒?”
一陣沉默,半晌,畢鳶看着地面,才道:“那日,剛好陸泠公主邀請景秋公主去城郊遊玩了,臨時的。”
“那也是陸泠公主說的,因爲我的緣故,蕭貴妃、韓恕、上官可和蕭宛珊纔會有如此的局面的?”楚月牙緩緩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畢鳶。”
“我告訴你,可是爲了那碧『色』玉珠。”畢鳶輕笑一聲道,接着又道,“那麼,珠子在哪兒?我記得你一直都是掛在脖子上的?”
“不再脖子上。”楚月牙撓撓頭,一臉鬱悶的道,“前幾日不知爲何月琴姐姐硬是要看我脖子上的珠子,還想要搶走。我害怕她再搶,所以我就不敢掛在脖子上了。”
“楚月琴?搶?”畢鳶眯起了眼睛,輕聲重複了一句,又淡淡的道,“最近她和方曉……打得火熱呢。”
“豈止火熱,如膠似漆,我都看到了。”楚月牙道,很高興畢鳶朝這方面想到,“那珠子到底……有什麼值得這麼多人都來搶的?月琴姐姐和方曉、你的客人,還有大夫人估計也是讓喜兒來找過……爲何我帶着這麼久,都沒有覺得它的特別呢?”
“這我就不知了,客人要,我們就給,別的不問。”
“客人?畢鳶,你所經營的是什麼行業呢?真的是暗殺?盜竊重寶之類的嗎?”楚月牙試探着問道,“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
“你不知是最好。”畢鳶笑着道,“珠子?在哪兒?”
“這裡。”楚月牙走向自己的梳妝檯,拿起其中一個首飾盒,開始在裡面翻來翻去,幾乎要將頭給埋進去了,“這裡有個小夾層,可以藏東西的……咦……怎麼……”
“嘩啦啦——”楚月牙將整個首飾盒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開始慌『亂』的一件件的翻找,“怎麼……沒有呢?”
“沒有了?”畢鳶上前來,看着散在梳妝檯上的不多的首飾,看着楚月牙將其他幾個首飾盒裡面的東西到了出來,再看着她慌『亂』的將所有的抽屜打開,又去翻找櫃子,牀鋪……
“怎麼會……沒有了呢?”楚月牙焦急的喃喃自語道。
“沒有就算了。”畢鳶突然出聲,那平靜的臉『色』看不出他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十萬兩銀子泡湯了。”
“畢鳶……對不起,我……”楚月牙怎麼也要將這齣戲給演完,“不曉得是被誰拿走了……”
沉默,畢鳶並沒有立刻說話,那銳利的目光讓楚月牙十分不自在。
“若是可以,我還是勸你離開信陽都吧,這裡……不適合你待下去了。”畢鳶終於開口了,“遠離這是非圈,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這麼能惹事的八字,信陽都呆不得。”
楚月牙擡眼,看向畢鳶。
“有些事情,我不做,可是別人會做,而且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畢鳶又道,“你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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