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居然沒有來見楚月琴,只是讓皇后娘娘安頓了她一下,賞賜了一些東西,連份位都沒有封,就這樣完結了。楚月牙都有些爲她心焦了起來,不過楚月琴倒是很坦然的樣子,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表情。
她這個樣子大約從上轎開始就持續到了現在吧,翠荷也跟着擔心,可是和楚月牙一樣無可奈何,最後跑出去打聽皇上去了哪兒,回來之後才說是去了一個什麼徐婕妤那裡。
“他去哪裡又如何?”楚月琴輕聲道,依舊是那麼不在意,“反正我不過是他們之間爲着各自目的的交易而已,我何必這麼在意這些人對我如何,因爲根本就沒有人在意我。”
“三姐……”楚月牙開口,想要出言安慰幾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纔好,翠荷也是一臉憂心,交握着手,嘆氣搖頭。
“沒事的。”楚月琴對着楚月牙『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我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我這麼無足輕重的人,會發生什麼作用而已。對了,月牙,原本說讓你能夠和皇上見上的,現在看來,只能讓你自己去找皇上了,或者在這裡等幾日,你看……如何是好?”
“不能等了。”楚月牙搖搖頭,想了想,目光落在一個的小盒子上,這裡面裝的是小夜,又道,“三姐,我那隻雪貂我想留給你防身,它有毒,能夠保護你的。”
“謝謝。”楚月琴輕輕點頭,不過看上去也沒有多少求生意志,大約支撐着她活下去的,只是對方曉的恨意,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吧,否則的話,她可能已經輕生了。
“三姐,你要好好活着,你記得,你的腹中還有你的骨肉。”楚月牙很堅定的道,聲音有些急切,“不管孩子的爹是誰,總之這孩子,你都是這個孩子的娘,就算爲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着。”
楚月琴微微愣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然後道:“我知道了,我會……做到的,會活着,爲了孩子。不過,皇上既然安排我在皇上娘娘這裡……只怕這孩子,我養不得。”
“不會的,你是孩子的娘,現在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就是還有機會去爭取的。”楚月牙也知道這住在皇后宮中的意思,只能如此安慰,接着,她看向翠荷,“你剛剛說的那個徐婕妤,你知道她在哪個宮殿嗎?我想過去找找。”
去妃子的宮殿總好過去皇上的,翠荷不愧有着做做丫頭最堅挺的特質,不過短短一下午的功夫,不僅打聽出了皇上要去徐婕妤那裡,而且還打聽出了徐婕妤的具體地方。
天剛剛一黑,楚月牙就出發了,對於她來說不是很難,現在她就是一副的宮女打扮的樣子,又是從皇后的鳳鸞宮***來的,行動起來十分容易,又有和自己已經融爲一體的碧滴,還有輕功傍身,很輕鬆的就混入了徐婕妤的宮殿。
皇上此刻還沒有來,楚月牙想了想,佈置了一番,便等候着了。
果然翠荷的打聽沒錯的,剛剛過了一更天,便有通傳聲是皇上來了,楚月牙端坐在徐婕妤的臥房中,等待着。有宮女將皇上迎了過來,有些慌『亂』的再解釋着話兒——
“……徐婕妤竟然不出來迎接朕?”這是皇上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樂,只是淡淡的。不過聽上去缺少一點兒氣力,似乎真的是生病了,不管怎樣,楚月牙立刻就能見到了。
“娘娘她……她今日可能有些不舒服,皇上……奴婢……”宮女很害怕,怕皇上一個不小心就要了她的小命,聽說最近皇上的脾氣很暴躁。
“無妨,你們都在門口候着吧,朕先去看看。”皇上沒有發怒,也沒有要那宮女解釋,推門而入,關上門之後,進入了簾子後的裡間。
“愛妃你……”皇上聲音還算是柔和的問道,不過當他看到坐在桌子前面看着他的女孩並非她的愛妃時,聲音止住了,表情有一些微妙的變化,眼神中,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驚訝,不過,最後他的疑問只化作了一句話,“楚月牙?”
“月牙榮幸,過了這麼久,皇上還記得我。”楚月牙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若非知道狄夜還沒死的話,可能現在她對待皇上的態度就不是微笑了,而是揪着他的領子,質問他爲什麼,爲什麼不動手,害得她的狄夜死了。
不對,不是她的狄夜,是抓不住的狄夜,現在玩失蹤的狄夜。
“自然記得,而且現在的風波,說起來也和你有很大的關係吧。”皇上很淡定,而且這個時候的聲音也有氣力了,比剛剛他在外面說話強多了,臉上乍一看很差,但是雙目有神,不像是有病之人,“說吧,今***來所謂何事。”
“月牙有事請教皇上。”楚月牙穩定了心神,看着皇上淡定的在她對面坐下,雙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她,“還望皇上解答,否則……我怕我行差踏錯,然後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了。”
“你問。”皇上笑眯眯的道,接着又補充了一句,“簡明軒和杜辰逸臨走之前,都說了讓朕保你的『性』命,你放心問吧。”
“皇上究竟是要如何。”楚月牙咬咬牙,先是問了這個問題。
“如何?”皇上笑容有些深邃,輕聲道,“你覺得朕該如何?你覺得朕現在又是在如何?朕想你應該會猜得到吧。”
“君心難測,月牙猜不透,也不想猜,我只是覺得現在情勢很緊急,我不想看到什麼流血時間,杜大人和簡大哥都被『逼』迫走了,我不知道……”楚月牙皺了皺眉頭,她猜個『毛』啊,“雖然我不管朝政,但是朝政的混『亂』……我不想信陽都發生什麼流血事件,更不想我所愛的人因此收到什麼損傷……而且龍爺定要追殺我,我希望他儘快被解決。”
“龍爺追殺你,不就是爲了碧滴嗎?”皇上的目光帶着幾分玩味,然後慢悠悠的道,“朕覺得你不如將碧滴交給朕,龍爺也好,還是樑國也好,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想得到碧滴的人,都來找朕,你就沒有麻煩了。”
楚月牙望着皇上,表情有些發愣,不過片刻之後,卻是突然笑了,笑得很小聲,儘量剋制了,不過卻雙肩微微顫抖。
“你笑什麼?”皇上臉上的笑容總算是收起來了,“碧滴原本就不該個人私有,朕之前都沒有追究過你,現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嫌命長,要握着這個不該你擁有的碧滴嗎?”
什麼叫我不該擁有的?我不該擁有就你丫該擁有嗎?楚月牙表面雖然在微笑,但是在心中咆哮着,甚至她都開始懷疑皇上一直不動手是不是就是要『逼』着她走投無路了,然後自動將碧滴和使用方法一起送上啊?
不過皇上之前就應該或多或少知道她有碧滴,也一直沒有動手,而且,就算他要將自己『逼』迫到走投無路,還有很多方法的,應該不是這樣的。只是楚月牙心中微微有些憤懣而已,人人都盯着碧滴了,不過——
“碧滴沒了。”楚月牙乾巴巴的道,雙手一攤,“前兩日,我爲了進宮,去了楚府,然後龍爺在外面候着我了,我抵不過他,可是也不願意交出碧滴,所以……”
“如何?龍爺拿走了?”皇上的表情有些急切,接着自己淡定了下來,“我想你不會讓龍爺得逞的,爲了你娘你也不會。”
不得不說皇上的情報還真是很強大,果然簡明軒和杜辰逸信任皇上是有理由的,現在都成了這種仿若對他岌岌可危的局勢,他似乎還是掌握着一切的消息,還是這麼從容的。
“是,就算我拼着一死,也不會讓龍爺得逞。”楚月牙重重的點頭,然後用輕鬆的語氣道,“所以,我把碧滴吞了下去,皇上,你別說,這碧滴居然跟糖果似地,不但沒把我噎死,還順當的在我肚子裡頭融化了。”
“是……是嗎?”皇上的表情終於有些豐富多彩了,連帶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那你……你現在……”
“皇上,你是裝病嗎?”楚月牙大着膽子打斷了皇上的話,趁着他的淡定溶解了一點兒,她一定要好好問問的,“爲什麼?爲什麼當初你知道僞裝韓放的人出現的時候,你不動手?知道方曉是龍爺的人的時候,也不動手,知道了龍爺野心勃勃,四處勾搭,你還是不動手?爲什麼?還裝病,讓整個局勢更加混『亂』?”
“朕願意跟你解釋,但是,朕覺得這些個中的政治原因跟你說不清楚。”皇上搖頭,表情也平復了不少,“朕只能告訴你,太子朕遲早要廢,廢太子必定有動『蕩』,立誰,更是一場混『亂』,有異心者會從中作梗,索『性』接着這次機會,將有異心者揪出來,一網打盡。”
“原來如此……”楚月牙若有所思的道,“皇上裝病,冷眼旁觀這些勢力的道鬥爭……不過現在,龍爺做大了,楚彌倒向了那一邊。”
“所以,朕準備動手了。”皇上站了起來,有一種意氣風發的『色』彩,“好久沒有這般鬥過了,閒了太久了,孟顯庭那次和這次比起來,還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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