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
廣袤的殿宇之中。
望着觀天鑑中的景象,所有人眼中都露出驚訝之色。
“死的居然是羿辰?”
“有點意思!”
“三清,這個仙門當年盛極一時,走出過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聽說當年因爲抗擊魔族而衰弱,看來如今又有了東山再起之勢!”
“……”
一位位強者在議論,眼中帶着意外,但更多是看熱鬧的意思。
畢竟,死的不是他們的人。
不禁有人將目光落在羿介身上,想看他的反應。
不出意料。
羿介整張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咬牙切齒,渾身顫慄:“不可能!羿辰乃我族最耀眼的天驕之一,怎麼會敗給一個下界之人?這其中定然有詐!”
他忽然想起什麼,說道:“那小院中,一定埋伏了地仙以上修爲的存在,我等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羿辰是被陰死的!”
聞言。
那位負責運轉觀天鑑的老者雙目眯了起來:“觀天鑑中,未監測到任何地仙以上修爲動手的痕跡!”
羿介說道:“觀天鑑也未必準確,那方小院不就屏蔽了觀天鑑的監察嗎?”
玉長河忽然開口,聲音依舊平穩淡然:“那,你的意思呢?”
羿介冷聲道:“我要下界,親自調查真相!若那三清仙門真用了不軌的手段,我必要他們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聽到這話,衆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位老者說道:“當初定下規矩時,早已言明,此次試煉,我等各家都不可派出實力過強者介入,最多遣幾位聖境僕人隨行,至於渡劫之上的,是萬萬不能動的!
你這是想破壞規矩嗎?”
羿介冷着臉,滿頭銀髮狂舞:“老夫只是下界調查真相,又不介入龍皇島之中!”
玉長河輕笑一聲:“你倒是想直接插手龍皇島,但伱年紀太大,進不去了!再者,誰知道你是不是看你羿族的人,還未開始試煉便損失兩位,心裡不平衡……
想着對我等的晚輩也下手呢?”
此話一出,一道道目光皆落在羿介身上,意味不同,壓力極大。
羿介咬牙切齒:“豈有此理?老夫好歹是羿族九大首領之一,德高望重,豈會做出這等腌臢之事?”
聞言,在場所有人皆異口同聲道了一句:“這可說不準!”
羿介:“……”
……
三清。
夜空中的身影漸漸多了起來。
皆散發着不同的氣息和光華,看起來就像一片星空。
三清仙門反應很快,打開了陣法,開門迎客。
“我宗聖子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眼下需要修養,不便見客,還望諸位海涵!”
“不打緊不打緊!”
“掌教放心,我等曉得的!”
“王兄身體要緊,我等坐坐便走,坐坐便走!”
“……”
氛圍一派和睦。
然而鮮有人注意到的是。
靈龜峰之上的夜空中,幾道身影隱匿於虛空,默默望着下方的王秀小院,眼中帶着幾分冰冷意味。
“少了一個羿辰,多了一個王秀,也不知道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一人說道。
“我看無需擔心,他屢受重創,實力大減,即便入了龍皇島,也很難與我等抗衡!”
“話不能這麼說,他在身上負傷的情況下,還能強行將羿辰殺死……你又怎知到了龍皇島上,他不能以更大的代價,將我們中的某人換掉呢?”
“既是這樣,我們何不此時動手,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此話一出,衆人皆沉默。
眼中有了幾分意動和殺意。
眼下是最合適的機會,王秀重傷不醒,三清衆人又忙着宴請九天來的諸多天驕,應是王秀身邊力量最薄弱之時。
他們有族中傳下來的手段,有很大把握瞞着三清強者潛入。
若是願意冒一冒險,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裡,衆人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最前方的一道身影。
爲首的黃衣男子負手而立,神情冰冷,呼吸之間隱隱有龍吟之聲響徹,四周的虛空皆因他開口而戰慄。
他只是站在那裡,便彷彿讓虛空都承載不住,隆隆作響。
“無需冒險!”
他緩緩開口,這片虛空中像是落下無盡的風雪,冰冷無比:“走!”
說完。
他轉身,消失在冰冷的虛空之中。
無需的意思,是沒必要,也是不值得!
一個王秀,固然有些麻煩,但也只是有些麻煩罷了。
在這裡動手,風險與收益不對等。
真到了關鍵時刻,若敢擋路,殺了便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
下方的小院裡。
一雙眼睛正盯着他們剛剛所立足的那片虛空,寂然無聲。
見他們離去。
洛冰蘭扛着斧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
屋內。
王秀已然恢復如初,全無之前那虛弱的模樣,甚至換了身衣服。
望了一眼屋外的夜空。
王秀不禁感嘆:“可惜,本以爲還能再釣幾隻魚!”
那羣人實力極強,爲首一人的氣息更是深不可測,甚至還要超出羿辰許多,不知是來自哪一方古族!
手段也很特殊。
隱藏自身的法門極其高明。
莫說是尋常同境強者,即便是許多聖境的修士,也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但他們瞞不過王秀的大羅無上神識。
還以爲今晚能上演個病打連環的戲碼,但對方極其謹慎,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燭龍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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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躺在牀上,喃喃自語,忽然想起什麼,拿起胸口那片龍鱗觀察起來。
龍鱗依舊那般,五彩斑斕,絢麗奪目。
在燈火下閃耀着蒸騰霞光,神異至極。
王秀想起自己還躺在棺材裡的時候,這片龍鱗曾有異動,將他帶入一方玄妙的空間之中。
那方空間寬廣而溫暖。
似乎蘊含着諸多聞所未聞的天地大道,玄奧至極。
但又彷彿沒有完全開啓,自己的神識在其中探尋許久,終究不能得門而入。
沒多久,那種狀態便消失了。
若王秀所料不差,這龍鱗應是與燭龍本源有不小的淵源。
彷彿在暗示自己些什麼。
但一切都太飄忽了,線索也少,根本推斷不出什麼。
……
翌日。
王秀推門而出,便見到兩道身影在自己院外等候。
皆是男子,身高挺拔,衣冠華麗,氣度不凡,且氣息極強,分明是來自九天的天驕。
王秀拱手說道:“二位是?”
對面,一男子回禮笑道:“樓家樓常,見過王兄!”
王秀笑着拱手:“原來是樓常兄,久仰久仰!”
樓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王兄……聽過我的名字?”
呃……
王秀嘴角微抽,但很快恢復過來,點頭道:“的確,我曾與玉兄秉燭夜談,聊過九天之上的天之驕子,對樓兄你的評價極高啊!曾言樓兄你是人中龍鳳,舉世無雙啊……”
樓常愈發驚喜了,自語道:“竟有此事,哈哈哈,玉兄也是客氣了,這番評價,如今的我是受之有愧啊!
當然,若是再過幾年,我應該還能當得起這番讚譽!”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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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面色不變,又道:“不知樓兄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樓常說道:“是這樣,想必王兄此刻已經知道,我等來蒼元界的目的了吧?”
王秀說道:“有所耳聞。”
樓常點點頭,眼中帶着詢問道:“敢問王兄是否已經答應玉家二公子,要助他在北海之上走一遭?”
王秀微笑說道:“玉兄的確邀請過,但我還未考慮好!”
樓常聞言,像是鬆了一大口氣,連忙直入主題:“恕我直言,玉家勢力雖大,但此次試煉,似乎並不怎麼上心!
只派來了二公子一人,還有一位僕人,在實力上,與其他家族差了不少啊!”
王秀心中微動:“哦?”
樓常又道:“坦白說,玉家二公子之名……在九天並不顯著,我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打聽到,這位二公子在修行之上,並無建樹,反倒是吃喝玩樂結交奇人異士上,有幾分雅名!
若與他合作,王兄怕是要白白浪費這一次機會了!”
王秀面色不變,微笑道:“怎麼說?”
樓常聲音小了些,說道:“王兄要知道,那龍皇島,可是昔日古龍皇的寢宮所在,那是準帝居所!
那其中必定有數不盡的奇珍異寶,皆是天上人間罕見之物。
甚至,我有小道消息,當年敖烈龍皇所持之神兵——金龍剪,大概率就在島上!
那可是準帝兵!”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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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是麼?”
樓常點點頭,說道:“龍皇島上奇珍異寶極多,能者得之。若是王兄願意與我們聯手,我們事後可將所得,與王兄五五分賬!”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555!】
王秀面色平靜,想了想,說道:“此事,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樓常挑眉,神情中有幾分焦急:“機不可失啊王兄,你要知道,以玉家二公子的實力,在那龍皇島上絕對無法成爲你的助力,反倒……會拖你的後腿!”
王秀微微一笑,依舊淡然:“我會認真考慮的!”
樓常語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帶着人離去了。
看着樓常離去的背影。
王秀笑着搖了搖頭。
實力一般?
這傢伙的隱藏很成功啊!
……
他轉身回了院內。
沒過多時。
又有人來拜訪。
這次是個女子,一身青衣,身段玲瓏起伏,凹凸有致,正在欣賞那株海棠樹,溫婉動人。
王秀說道:“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回過神來,溫婉一笑:“玄天宗真傳弟子,趙青魚!見過王公子!”
王秀雙眼微眯:“原來是青魚仙子,久仰了!”
趙青魚美目中閃爍着異彩,有幾分狐疑道:“王公子,聽說過我?” 王秀笑了笑:“對別人說久仰,那只是客套話!但青魚仙子的名諱,卻是真的有所耳聞,鳳凰臺上一舞壓星河的風采,王某仰慕已久了!”
這是真聽說過。
那一夜,王秀與玉小龍等人暢飲,聊過許多。
其中不乏這九天下界而來的諸多天驕。
玉小龍指點江山,對許多人都是不屑一顧,唯獨有幾人,他卻着重講了講。
其中便有這趙青魚。
據說此女出生之時,天現異象,有青玉白魚入賬,滿城仙光,名震一時。
被玄天宗老宗主親自選中,帶回天都峰培養。
此後二十年,再無音訊。
就在世人都要遺忘了這件事時。
幾位異族天驕聯手上玄天宗挑釁,當時玄天宗上下弟子數十萬,天驕輩出,人傑無數,卻無一人能站出來。
趙青魚臨危受命,鳳凰臺上一曲廣寒破陣舞,接引漫天星光下界,猶如仙子在世,以一敵衆,將數位異族天驕敗得心服口服。
一舞驚世。
名動天下。
就連搖光聖地,都曾對她拋出過橄欖枝,有名望極高的長老願意將其收爲親傳。
卻被趙青魚拒絕了。
自此青魚仙子之名,無人不識。
……
趙青魚微微一笑,舉止有禮,望向王秀道:“些許薄名,讓王公子見笑了!”
王秀含笑搖頭道:“仙子客氣!仙子此來,莫非也是要請我加入你們?”
“也?”
趙青魚微微一怔,隨即莞爾一笑:“看來有人比我更早來過了,而且失敗了……”
王秀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青魚撩了撩耳畔的頭髮,紅脣微動道:“若能邀請王公子加入,自然是好事!可若不成,那也無傷大雅,青魚此來,只爲與公子結一份善緣!”
王秀目光微異:“哦?”
趙青魚嘴脣微動,一道聲音自然出現在王秀腦海中:“羿族共下界三人,其中兩人爲公子所殺,剩下的一個,此刻也在這附近!如何處置,皆由公子自行定奪!”
王秀雙目微眯,打量趙青魚,嬌靨如花,玉頸修長,的確是世間鮮有的佳人。
他同樣回以傳音:“你希望我殺了他?”
趙青魚說道:“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王秀說道:“爲什麼?”
趙青魚道:“我說過,結一份善緣!”
王秀說道:“僅此而已?”
趙青魚道:“那名羿族族人與羿辰相比差了太多,對我毫無威脅,這只是個順手人情。我相信我的眼光,今日這些善舉,將來定會有所回報!”
王秀說道:“比如龍皇島上?”
趙青魚道:“龍皇島上,各憑本事,無需相讓,我說的……是你將來到九天之後!”
王秀說道:“你爲何確定,我會去九天?”
趙青魚道:“蒼元界太小,容不下你的!”
王秀說道:“心意我領了,人……我自己殺!”
趙青魚道:“也好!”
……
庭院裡很安靜。
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微風起,撩動兩人的髮梢。
少年滿頭白髮。
女子眼波動人。
這一幕看上去很唯美。
若被那些青春少女看去,恐怕足以腦補出一段幾十萬字的虐戀劇情。
沒有人知道,這段安靜的背後,藏了一場怎樣的交易。
忽然,王秀開口,滿面微笑:“我送仙子!”
趙青魚展顏一笑,春風失色:“公子留步,青魚告辭!”
她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這條道路上。
前方不遠處。
一道少女模樣的身影在等候。
“趙師姐,他答應了嗎?”
趙青魚道:“答應什麼?”
少女說道:“幫我們奪燭龍本源啊!”
趙青魚道:“他不會答應的!”
少女很吃驚,道:“啊?這世上怎麼有男人能拒絕師姐你啊?他還是不是男人?”
聞言,趙青魚臉上露出幾分薄嗔:“胡說什麼?”
少女撇嘴,說道:“本來嘛,在搖光天界,多少天驕英傑排着隊想見師姐你一面都難,如今你親自來見王秀,他居然還拒絕你?真是不識好歹……”
趙青魚微微一笑:“像他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可以常理度之!好在,我本就沒有寄希望於此,如今也算不上失望!”
少女詫異道:“那師姐你是來做什麼的?”
趙青魚目光幽幽,不知想到了什麼:“交個朋友!”
……
目送趙青魚離去。
王秀回想起剛剛與她交流的過程,不禁自語:“這女人,不簡單!”
盛名之下無虛士。
趙青魚,不愧是趙青魚。
他微微拂袖,乘風而起,消失在滿山雲霧之中。
不多時。
他離開三清,來到千里之外的一座小鎮中。
小鎮而偏僻,是純粹的凡人地域。
多年也未必有修行者踏足。
鎮子裡有間破舊的客棧。
二樓某個房間裡。
閃爍着結界的光芒。
一位光着上身的青年正獨坐喝茶,目光陰冷,手裡捧着厚厚的書籍。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
順帶照亮了封面上的幾個字。
《三清聖子列傳·一》!
“這王秀,看來真不是一般人,比等閒的下界修士強太多了……”他越看越心驚,縱使這些列傳之中多有誇張成分,但聯繫在一起,也十分驚人。
怪不得,連羿辰和羿星都栽了跟頭。
“論單挑,我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要智取!”
他心中盤算,如今羿族只剩下他一個人,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正面剛不過,就玩陰的。
到了那龍皇島上,危機四伏,就不信……王秀能防得住所有的冷箭!
不論如何,羿族之人不能白死!
現在,他需要蟄伏!
“還得是我啊!”定下計劃,他不禁感嘆:“等我羿透閭成功殺了王秀,回到族中,必會成爲新一代韜光養晦,以弱勝強的典範!
這世界,靠蠻力終歸不可取,還是要講腦子!”
嘩啦!
窗外的陽光忽然猛烈了起來。
房子周圍佈下的結界寸寸碎裂。
數道無比耀眼的光芒落入屋中。
漫天塵埃清晰可見。
避着光影裡忽然出現的那道身影。
羿透閭瞬間緊繃起來,渾身雞皮疙瘩直豎,死死盯着那人:“你是誰?”
“三清,王秀!”
……
啪!
細微的碎裂聲響起。
在寂靜的環境中無比刺耳。
羿介臉色鐵青。
腰間最後一塊魂玉也破碎了。
此次,代表他們羿族參加試煉的三位天驕,還沒等進入龍皇島,便盡數折損。
這意味着他們羿族與燭龍本源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成爲第一個出局的勢力。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全都死在一個下界螻蟻的手裡。
這是七尺大辱!
不,七尺都不夠,至少是九尺!
“吭哧~”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羿介猛地扭頭,眼睛瞪了過去。
對方擡起手,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本座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我的第十六房小妾,今天又爲我生了個兒子!”
“吭哧~”
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羿介視線跟着轉去。
“對不起,我也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我的小妾,也給我生了個兒子……”
那人忙道。
羿介嘴角抽搐,額頭上劃下幾道黑線。
“呵呵呵……”
玉長河也笑了,毫不遮掩,舉起茶杯滿足地嘖了兩口。
羿介咬牙切齒:“你的小妾也給你生了兒子?”
玉長河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單純想笑!”
羿介:“!!!”
他忍不住了,當場咆哮:“豈有此理!我羿族數萬年來,從未受過如此大辱,我決定了,這場試煉我羿族退出,燭龍本源我們不要了,我必須下界,讓三清仙門血債血償!”
他聲音隆隆,震動虛空。
殿宇深處,無盡混沌氣垂落,隱隱匯聚成一道古老的門戶。
一位老者手持紙筆,從其中走出,懶洋洋道:“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想下界?”
見到這位。
在場各族的強者紛紛點頭示意,以示禮數。
就連玉長河,也坐直了身子,朝着老者點了點頭。
羿介拱手道:“前輩,我要下界,我懷疑我族人的死有蹊蹺,必須調查個一清二楚!”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下界,代價可不菲!”
羿介義正言辭道:“放心,不論要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有心理準備,我羿族之人,絕不可無辜枉死!”
老者點點頭,提起筆說道:“十六劫地仙,按規矩,下界一天,需要繳付三千仙靈石的界稅!
每超過一天,界稅都將翻倍!
你說你要報仇……我看那下界仙門的實力不弱,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報仇估計很難,要不多喊兩個人?
老夫可以看在你們是這數千年來第一批下界之人的份上,做主爲你們打個折扣!”
聽到這話。
原本義憤填膺的羿介,瞬間臉色都白了,顫聲道:“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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