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大佐?瘋了?怎麼了?”
聽到薩特勒的解釋,王燁下意識的如此問道,等說完了之後,瞬間就想到了什麼。
而薩特勒在確定王燁沒有問題之後,拉着王燁的手,一邊從舷梯上往下走,一邊語調感慨的說道: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那會兒你還在天上呢。”
“一架從西班牙起飛的飛機,在空中發生了爆炸和起火,隨後直接掉進了大西洋裡面,應該是沒有人能活下來了,這架飛機屬於美聯航,據說上面坐着大概五十多名美國的科學家,剛纔馬德里參加完什麼學術會議,還有大概二百多名美國的平民,好像是一個什麼旅遊團的。”
“根據客機最後的通訊內容,據說是貨艙和起落架艙位置爆炸並且起火,最終導致的墜毀,目前美國那邊已經派出了軍艦和其他的船,前往目標地點搜索和營救。”
“暫時沒聽說有人倖存。”
說到這裡,薩特勒扭頭看向王燁,終於放下心來的他嘿嘿笑着說道:
“事情發生之後,我瞬間就想到了你。”
“雖然咱們和卡大佐沒有什麼太直接的矛盾和衝突,但是現如今這個局勢,很明顯不管是你還是我,對於卡大佐來說,應該都算是敵人,如果能除掉就一定要除掉的那種。”
“所以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臟都要爆炸了,生怕我派出去的飛機也被偷偷做了什麼手腳,然後你在天上直接被炸成碎片,那我可真的就是隻能偷偷哭泣了。”
“不過還好,你安全抵達了,沒什麼問題,哈哈。”
薩特勒說完之後,整個人看起來變的相當輕鬆,而王燁則失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沒有被卡大佐給盯上,隨後王燁似乎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
“對了,薩特勒,你們怎麼確定是卡大佐乾的這件事?”
“有什麼直接或者間接的證據嗎?”
聽到王燁這麼說,薩特勒停下來行走的步伐,扭頭看向王燁說道:
“證據?我的兄弟,伱太嚴謹了。”
“難道害怕卡大佐被誣陷嗎?不過,你要問我有什麼證據,那我是沒有的。”
“但是,美國人說是卡大佐搞的,這個算證據嗎?”
面對薩特勒的這個說法,王燁愣了一下,某種程度來說這個解釋也算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了,所以反應過來之後,王燁微微點頭說道:
“算,怎麼不算?估計美國人有什麼渠道吧?”
“既然他們都說了是卡大佐,那就肯定是卡大佐乾的,是也是,不是也得是了。”
“所以美國人準備有什麼行動嗎?”
聽到王燁這麼說,薩特勒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不知道,現在還沒反應呢。”
“他們說,救人是最重要的,所以現在還在救援中。”
王燁微微點了點頭,在短暫的思考之後,王燁看向薩特勒繼續問道:
“你說的這個消息,也就是美國人說是卡大佐乾的這個消息。”
“美國人對外公佈了嗎?還是屬於小道消息?”
走在王燁旁邊的基奎特搖了搖頭說道:
“小道消息,沒有公開。”
基奎特說完之後,那一刻王燁陷入了思考。
在曾經的那個時空中,卡大佐未來幾年也幹過不少類似的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在96年的時候,美國空襲了利比亞,空襲的規模非常大,甚至卡大佐自己也受了輕傷,兩個兒子受了重傷,一個養女直接被炸死了,並且在這次行動中,老美向世界展現出了強大的空中和轟炸作戰能力。
總而言之,這是一次非常“現代化”的空襲,給當時的國內上了一課,也把所有人都嚇到了,因爲這次空襲的時候,美國基本上在非洲是沒有什麼軍事基地的,甚至在沙漠地區也沒有,所以他們發動的空襲飛機,幾乎全都是從航母起降的,老美一共出動了三艘航母,利比亞毫無還手之力。
換而言之,那會兒對於國內來說,大家都認爲,老美完全可以把這樣的空襲活動,在東部的海上進行復制粘貼,而國內的雷達和防空系統,幾乎是沒有辦法有效的抵抗的。
“也就是說,未來可能會有兩個結果。”
“一個結果就是,老美官方公開表示是卡大佐乾的,那麼他們就一定會採取一些報復活動。”
“一個結果就是,老美表示要調查,然後調查個一年半載的,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最終沒有了結果,等一年半載的時間之後,按照當時的局勢,要麼給一個他們原本想要打擊的對手按上罪名,然後‘合情合理’的進行一番軍事行動,要麼就隨便抓幾個人,扔到監獄然後槍斃完事兒。”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王燁帶着淡淡的笑意如此說道,薩特勒飛快的點頭附和說道:
“沒錯,就是你說的這樣,又或者,直接把這個罪名按給蘇聯。”
“反正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給蘇聯身上潑髒水,而且蘇聯一般也不會反駁,就算是反駁了,他們也可以說蘇聯是在狡辯,最後合情合理,把大家的仇恨轉移到蘇聯頭上。”
聽到薩特勒這麼說,王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笑道:
“不錯,你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美國的本質。”
“這確實是他們一貫的做法。”
“不過”
說到這裡,王燁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皺眉說道:
“不過我們可以繼續深入的思考一下。”
“假如,接下來老美確實準備把這件事公之於衆,那麼他們就要對利比亞發動軍事報復行動,爲什麼呢?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什麼要突然對利比亞動武,總得有個理由吧?”
“在動手和不動手之間,他們選擇動手,一定會有一個理由,對吧?薩特勒?”
聽到王燁這麼說,薩特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對,是這樣的,他們如果選擇了公開,就說明他們想要對利比亞動武。”
“那肯定是有一個理由,在驅動着他們這麼幹,而不是站在更加大局的角度上,選擇把這件事拖一拖,或者直接把罪名甩到蘇聯的頭上。”
“那麼這個理由,究竟是爲什麼呢?”
“畢竟當初布萊克死的時候,美國都沒有對利比亞動手,甚至也沒有直接表示,布萊克的飛機被防空導彈擊落,是卡大佐在背後的策劃,以及後續,他們在埃及的辦事處被炸彈襲擊,美國也同樣沒有做出更直接的反饋,表示這件事和利比亞有關,顯然他們不想和利比亞直接衝突。”
“但是這一次,如果他們公開了這個消息,要麼說明他們徹底不想忍了,決定對卡大佐執行軍事行動,又或者說明,現如今的局勢和曾經已經不太相同了,他們需要對利比亞開火”
薩特勒低聲的唸叨了幾句,突然之間他猛的擡頭看向王燁,似乎是想到什麼,在王燁的注視中,他語速飛快的說道:
“乍得?蘇丹?”
“乍得最近的戰況,南邊的並不樂觀。”
“還有蘇丹也是,那個阿坎迪復國會的規模越打越大,整個蘇丹已經進入了一種動盪的局面,而美英法三國的聯合部隊根本無法打開局面。”
“所以,美國忍不住了?他們想要從根本解決問題?”
“乍得的北方派系,是利比亞資助的,而阿坎迪復國會也同樣如此,如果能打擊到利比亞,那麼這兩個地方的問題,其實也就輕易可以得到瓦解了。”
“更不用說,關於蘇丹的戰爭問題,在美國社會已經被詬病很久了,美國迫切的希望,可以儘快的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連帶着還有曾經的布萊克的問題。”
“或許美國原本就想對利比亞動武,只是還沒有找到機會,而這次的事故,正好是一個機會。”
“當然了。”
“也不排除美國是因爲死了這麼多科學家,在很多壓力的作用下,不得不決定進行軍事報復?”
聽着薩特勒的分析,王燁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最後補充說道:
“最後,我認爲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美國還是想要試探一下蘇聯的反應,或者轉移一下蘇聯的注意力。”
“現如今印度和巴基斯坦那邊的局勢,同樣也是很不樂觀,巴基斯坦在瘋狂的發動攻擊,想要打通西北方的陸地通道,而印度也在積極的進行防守,同時還在伊斯藍堡的北部地區,不斷的提高戰爭壓制的規模,在這種情況下,美國面臨的壓力很大,他們迫切的希望,能夠分散一部分蘇聯的注意力。”
“畢竟在非洲這個地方,美國的實力比蘇聯,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王燁說完之後,薩特勒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這是巨頭之間的博弈。”
“而我們就只能看着,然後猜度其中的細節和方向,小心翼翼的謀求一些可能的好處。”
還沒等薩特勒的話說完,王燁就笑着說道:
“已經很好了,起碼我們還可以圍觀。”
“我猜卡大佐現在,應該可沒有我們這麼好的心情,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乾的,但是此刻的他,多少應該還是有些忐忑和不安的。”
“巨頭博弈,能圍觀已經不錯了,不被誤傷就已經很好了,我的兄弟。”
那一刻,聽到王燁這麼說,薩特勒愣了一下,然後想了想目前沙特所處的局面,忍不住搖頭苦笑說道:
“沒錯,王燁,你說的對,能不被誤傷就已經很好了。”
“要是能從其中得到一點點的好處,就已經是最完美的結局了,哈哈哈。”
“不過,你剛纔說的,有一點我不能認同。”
聽到薩特勒這麼說,王燁好奇的問道:
“哪一點?”
在王燁的注視下,薩特勒指了指西南的方向說道:
“關於卡大佐的那一點。”
“這個人是一個瘋子,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乾的,我現在都可以非常篤定的說,他一定在高興的拍手叫好,甚至是忍不住翩翩起舞高歌一曲。”
“至於美國的報復?嘿!他或許是有點擔心的,可能是在調兵遣將。”
“但是這絕對不會讓他焦慮,只會讓他充滿更多的幹勁兒。”
薩特勒一邊說,王燁一邊思考了一下,曾經那個時空的卡大佐,最後不得不點頭承認說道:
“恐怕,還真的如你所言。”
“這是一個瘋子,咱們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說完之後,薩特勒長嘆了一口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看王燁的隨行人員,目光在戴安娜·奧利溫臉上停頓了半秒,然後說道:
“既然你平安無事,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因爲我的邀請,最終出現了什麼問題,我真的沒辦法和你的國家交代,甚至我也沒有辦法向我的父親交代,總之,現在是最好的,我的兄弟。”
“那我就先回利雅得了,明天我邀請你過去詳談,今天晚上你就住在這邊吧!”
“我想你也應該有些工作上的情況,所以今天就不邀請你了。”
說到這裡,薩特勒停頓了一下,指了指王燁身後的凱瑟琳說道:
“不過,這位怎麼會和你一起從飛機上下來呢?”
“她難道不應該在基金會上班嗎?我聽說最近基金會很忙碌,而且已經積累了不少口碑。”
面對薩特勒的疑惑,凱瑟琳大大方方的笑着說道:
“有些公務,所以出差了幾天。”
薩特勒點了點頭,從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然後又指了指和凱瑟琳站在戴安娜·奧利溫,很明顯她也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員,遂笑着對凱瑟琳問道:
“這位是?我居然沒有見過?”
“是基金會的新高層員工嗎?”
聽到薩特勒這麼說,凱瑟琳面不改色的笑道:
“王子殿下這次您可是猜錯了。”
“她是我的遠房表妹,名叫安娜·凱瑟琳,您可以稱呼她安娜。”
那一刻,薩特勒眼中神采微微跳動,很明顯他已經猜到了什麼,佯裝感慨又嘆息的拍了拍王燁的肩膀說道:
“該死,我的兄弟,我真的很羨慕你。”
“每一次,你都能得到這種絕色,爲什麼我就沒有你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