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到的?”
“這東西還不是我趁這那位老人家不注意給順手牽羊過來的,怎麼樣,是不是有些心動了?”
炫耀了一番,皇甫默立即把這兩塊黑色鐵石收了回去,就見龍廣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道:“行,既然如此,我就接下你的賭約又有何妨?”
雖然聽着皇甫默和龍廣的對話雲端霧裡,可呂陽從龍廣眼神裡散發出的那抹炙熱,便知道皇甫默剛纔拿出來的東西絕對不尋常,否則,以龍廣這數萬年的歲數,一般尋常之物豈能讓他失態,想通了這一環節,呂陽同樣點了點頭道:
“如此,那我們就說定了。”
三人既然定了下這個賭約,作爲賭約最直接的影響者皇甫默,自然成爲了龍廣和呂陽的關注點,雖然他們有些不大相信皇甫默真的能夠在第六次闖過這座劍冢,可是以他們對皇甫默這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瞭解,怎麼着都覺得剛纔有些衝動了,不過話既然說出來,就沒有再收回來的可能。
倒是皇甫默,暗自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待到龍廣和呂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後,這主兒立馬換做了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情,不過皇甫默越是這樣,龍廣和呂陽越是覺得不安,倒不是他們心疼賭約的彩頭,而是皇甫默假如真的能夠贏的話,豈不是說明他們的眼光不行?
當然了,皇甫默越是早一點闖過去,對於他們來講也越是有利,這不,當皇甫默第三次開始闖劍冢的時候,龍廣和呂陽立即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從皇甫默接下來的行動過程當中,看出一絲倪端出來。
果不其然,這一次皇甫默有改變了策略,假如前兩次皇甫默是利用劍氣來化解飛劍的襲擊,那麼這一次皇甫默完全是靠氣息來將這些飛劍給壓制起來,感受着皇甫默身上散發出那種前所未有的劍意,幾步邁出之後,原本懸浮起來應該飛刺皇甫默的寶劍,在離皇甫默還有兩三步左右距離的時候,居然直接落在地面向皇甫默發出臣服的錚鳴,這一幕落在龍廣和呂陽眼裡,不由得更加佩服皇甫默的膽大,倘若一旦那一次無法將這些飛劍給壓制,那麼皇甫默很有可能被刺個透明窟窿。畢竟,越是往後,懸浮起來的飛劍就越多,從而讓皇甫默的劍意平攤之後,壓力自然會不如前面飛劍的大。
可即便這樣,皇甫默在走到三十步的時候,纔算是第一次釋放出劍氣,不過他自始至終,用自己的劍意壓制着大概一百五十柄飛劍,只有超過一百五十柄之後,他纔會用恰如其分的劍氣力道,將這些飛劍給化解,這樣一來,對於皇甫默靈氣的消耗又減少了一些,從而讓他在這第三次差一點就突破百步。
“也就是這臭小子敢如此嘗試,否則換做我們,面對這將近八佰柄飛劍恐怕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皮發麻。”
說到這裡,龍廣突然一愣,待到他醒悟過來急忙對身邊的呂陽又道:“呂兄,我們似乎漏掉了點什麼?”
呂陽這時候突然也明白過來道:“你說的沒錯,之前根據我們的經驗可以得出,每一步向前之後,飛劍的數量不但會成倍的增加,而速度和威力也會比前一次略有提高,可是皇甫默自始至終都能夠以自身的劍意壓制其中一百五十柄飛劍,也就是說,皇甫默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劍意也會以同等速度提高,唯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眼前這一幕。”
呂陽說罷,居然連他自己臉上都流露出一抹不敢相信的神情,假如他說的沒錯,那麼皇甫默這小子真的逆天了,而且,這樣一來,說不定皇甫默真的能夠像他說的那樣,在第六次便能夠闖過眼前這座劍冢。
看着呂陽眼中流露出跟自己一樣的震驚,龍廣倒是很快恢復正常道:“呂兄,其實這小子要是真能夠如此,那麼對於我們而言應該是好事兒纔對,至於我們之間的賭約無非只是增加一些趣味,那些彩頭更是身外之物,不過話說回來,假如這小子真的能夠在第六次闖過劍冢,我就算是在拿出來點寶貝給他又有如何?”
對於龍廣的說辭,呂陽自然萬分贊同,於是乎,兩人很是期待的看着百步之外的皇甫默,出乎所有人意料,皇甫默居然愣在那裡不動了,似乎想要站在那裡恢復自己消耗過度的靈氣,不過,有了前車之鑑的他們知道,如果待在原地不移動的話,依舊會遭受到像最初禿尾巴老李那樣,萬柄寶劍如同劍雨一樣,無差別的攻擊,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恐怕也無濟於事。
“奇怪,爲何它們居然對皇甫默無動於衷?”
一炷香時間之後,劍冢裡的寶劍居然沒有出現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的場景,不由得,呂陽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只是他這句話好像是提醒了劍冢裡的那些寶劍一樣,下一刻,何止萬柄寶劍一起懸浮在了半空中。
萬劍齊鳴,隨處可見劍光閃耀,或許如此的警告提醒讓皇甫默視而無睹,隨即這萬柄長劍似乎被皇甫默的態度激怒,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一點縫隙都沒有留出來,朝着皇甫默飛刺了過去。
“默兒,小心。”
可惜,龍廣的提醒似乎還是晚了一步,就見站在那裡的皇甫默瞬間被這萬柄長劍給包圍了起來,站在遠處,龍廣等人根本就無法看到皇甫默的身影,甚至他們腦海裡一時間已經浮現出,皇甫默被萬劍穿心,血流成河的場景。
“嗯,不對。”
就見萬劍將皇甫默包圍之後,絲毫沒有任何的血腥之氣散發出來,而被萬劍包圍的皇甫默,身形似乎晃動了一下,隨着萬柄長劍交替穿插,皇甫默有如神助一般站在那裡任由這萬柄長劍從身體穿過。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那裡站着的只是皇甫默影子不成?”
是不是影子,龍廣等人一時還不得而知,就見皇甫默的身影突然向前加速連續邁出五步,然後腳尖接連點地,騰空躍了起來,並且藉助一柄從他腳下飛過去的長劍作爲着力點,向前再次急速潛行,待到他落在地面之後,已經離最後的終點只有十幾步的距離。
“這小子瘋了?”
呂陽話音剛落,皇甫默突然轉過身來,臉上浮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隨着身形極限,皇甫默已然重新回到了原點。
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皇甫默長處一口氣道:“他孃的,剛纔差點在陰溝裡翻船,好在四爺福大命大,僥倖逃得一命,不過這樣一來,四爺想要闖過這個劍冢的難度恐怕又要有所提高了。”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似乎又是在和龍廣等人解釋,只是還未等龍廣等人開口,皇甫默憑空消失在原地不見,待到他再次出現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在他消失的這三個時辰裡,龍廣等人也嘗試了好幾次,只是他們這幾次始終沒有超過最初的那一次。
“皇甫默,你小子究竟搞什麼鬼,怎麼劍冢裡的寶劍似乎比剛纔更加暴戾了一些?”
皇甫默聳了聳肩膀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說不定是你們剛纔做出什麼比如隨地出恭的舉動,惹怒了它們也說不定。”
給出這麼一個哭笑不得的答案,呂陽恨不得在皇甫默腦袋瓜上敲個爆慄,好在皇甫默也知道這樣的情況跟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些關聯,先是報以歉意的笑容,然後一臉平靜的再次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誠如呂陽說的那樣,皇甫默這一步邁出之後,立即感覺到劍冢裡傳出一股不滿的情緒,似乎對皇甫默剛纔破壞規則的行徑有些惱怒,不過,皇甫默依舊像剛纔那樣,一邊利用劍意壓制一部分寶劍,一邊釋放出劍氣來抵抗剩餘的寶劍,依舊是在第一百步的時候,皇甫默再次停了下來,只是這一次還沒等劍冢裡的長劍發動進攻,皇甫默第一百零一步卻已經邁出。
他的舉動,讓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寶劍立即安靜下來,很顯然它們對皇甫默這一次比較‘老實’再次生出了一些好感,可惜,這種好感並沒有維持多久,皇甫默再一次像剛纔那樣,站在原地不肯前行半步。
“嗖嗖嗖……”
下一刻,依舊是萬柄寶劍再次懸浮在了半空中,只是還未等它們有所行動,皇甫默身上突然被一道道紫色的電弧包圍,隨着皇甫默在此凌空躍起,這些環繞在他身上的紫色電弧瞬間化作萬道閃電,朝着這些長劍主動出擊,與此同時,皇甫默身上再次爆發出沖天的劍意,就像之前面對小九那樣,整個人在外人眼裡化作一柄神劍。
“唰……”
皇甫默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那些雖然被雷靈之力延緩腳步,但依舊衝過來的寶劍飛馳而去,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皇甫默已然和那萬柄長劍糾纏在了一起,只是這些長劍沒有一柄能夠接觸到皇甫默的,往往還沒來得及觸碰到皇甫默,便如同失去控制一樣直接栽倒了地上。
“這是……”
作爲眼光極其毒辣的龍廣而言,焉能看不出皇甫默對人劍合一的境界又有了一次飛躍,很顯然,消失了將近三個時辰的皇甫默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爲他們所知的事情,只是從皇甫默剛纔臉上出現好幾道似乎剛剛脫痂的痕跡來看,龍廣一時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說皇甫默,在經過了這樣的局面之後,整個人已經落在了離最後關口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也就是說,皇甫默一旦邁出這一步,就算是闖過了這座劍冢,不過皇甫默接二連三不按常理出牌,的確惹惱了將軍冢裡的所有寶劍,隨着整座劍冢爲之晃動了一下之後,那些原本失去控制的長劍也再次懸浮起來,眨眼間便在皇甫默身前一步之外,形成了一扇寶劍形成的劍牆,絲毫沒有給皇甫默反應的機會,以排山倒海之勢,朝着皇甫默強壓了過來。
如此場景,別說是皇甫默,就連龍廣和呂陽等人也把心給提了起來,只是這個時候,皇甫默倒飛着向後接連退了五步,眼瞅着這面劍牆就要將皇甫默碎屍萬段,一聲劍鳴突然響起,緊接着天辰劍已然被皇甫默握在了手中。
“壞了,咱們兩個和皇甫默打賭的時候似乎並未提及這小子不能夠使用天辰劍,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要輸了?”
見到天辰劍出現,龍廣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倒是呂陽,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龍廣的話一樣,一臉癡迷的死死盯着那把天辰劍。
可以說,天辰劍這一露面,就已經綻放出神劍所具有的威壓,這不,眼前那面劍牆隨着天辰劍的出現,立即停止了動作,只是作爲兵器之王,劍自然有着自己的驕傲,假如天辰劍不能夠給予他們信服的實力,即便有天辰劍攔路,它們依舊會將皇甫默給碎屍萬段。
然而,天辰劍似乎並沒有把這些長劍的挑釁放在眼裡,隨着它掙脫了皇甫默的掌心,同樣懸浮在半空中的時候,一股蓬勃夾雜這遠古氣息的劍意從天辰劍身上散發出來,連一息的時間都沒有撐過,眼前這面劍牆轟然倒塌,緊接着他們朝着天辰劍發出臣服的錚鳴。
“搞定。”
感受着重新回到自己掌心的天辰劍,傳遞過來這樣兩個字,皇甫默還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天辰劍如此大功,皇甫默自然也不會吝嗇讚美之情,或許是爲了獎勵天辰劍,皇甫默手掌在天辰劍的劍鋒上微微劃過,瞬間,屬於皇甫默的鮮血便流淌在了天辰劍上,也就是三四息的時間,皇甫默將手掌收回用靈氣將血給止住,同時最純正的生命之力直接傳遞到了皇甫默手掌上面,待到皇甫默將手掌再次張開之後,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破損的痕跡。
“我說,你可別貪心不足,萬一四爺掛了,看誰還能夠這樣對你。”
開了這麼一句玩笑,皇甫默環視了一週朝着天辰劍臣服的數萬柄長劍,只是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天辰劍立即傳遞過來一條信息道:
“它們雖然對你我已經表示臣服,但是其他人卻不能夠跟你我享受同樣的待遇,除非他們憑藉着自己的能力來闖過這個劍冢,否則就算是我也無法制止他們陷入瘋狂,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可沒有完全的把握來保護你的周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回過去一條訊息,皇甫默眉頭微微一皺又道:“我說,你怎麼說話的聲音跟胤天辰一模一樣,難不成你真的被同化了?”
對於皇甫默的說辭,天辰劍並沒有給出回答,對此,皇甫默也不勉強,再將這邊的情況傳音給了龍廣之後,龍廣回覆道:“既然是這樣,那默兒你不妨先走一步,至於這裡,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也能夠闖過去,畢竟,我們已經感覺不到它們的敵意,很顯然,我們接下來肯定要比之前輕鬆很多。”
“那好吧,我就先去第六層探探底兒,看看這第六層又會給我們帶來怎麼樣的驚喜。”說罷,皇甫默在龍廣叮嚀了一聲‘小心’之後,便直接邁入了第六層的入口,不過在他剛要進去之際,突然回頭對龍廣等人喊道:“別忘了,你們之前輸給我的彩頭。”
“這小子,這個時候居然還惦記這些,我說呂兄,咱們這究竟算不算輸了?”
“輸不輸我不管,但是你我之間還是要比試一下,看看究竟是誰先闖過這座劍冢。”說罷,呂陽率先邁步走了進去,誠如龍廣所猜想的那樣,此時懸浮起來的長劍已經對呂陽等人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威脅。
對於龍廣和呂陽之間的賭約暫且不提,進入到第六層的皇甫默,突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若非這個時候天辰劍立即發出一聲錚鳴,皇甫默說不定就會昏睡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說着,皇甫默打起精神看了一眼這第六層,無意中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在自己的頭頂居然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鏡子,不過當他仔細觀瞧之後,發現這塊鏡子裡的場景其實是真實存在的,也就是說,在他的頭頂上空,似乎還有一個跟眼前這第六層正好處於鏡面狀態的另外一個地方。
果不其然,皇甫默立即看到在自己頭頂的這個地方,偶爾會出現一隻只頭朝下的怪物,雖然很是好奇,但皇甫默也知道這第六層或許比起前面而言,隱藏着更多的兇險,這不,皇甫默正在觀察頭頂那個地方的時候,一股危險的氣息突然撲面而來,下意識的將天辰劍橫在自己面前,緊接着一股大力從天辰劍上傳了過來。
接連後退了兩步,皇甫默這纔看清楚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脫口而出就是一聲‘掌門師尊。’隨即皇甫默就要跪在那裡行叩拜大禮,只是這個時候從他心底突然升起一絲明智,與此同時,他已然察覺到,眼前這個和自己前世掌門師尊的身影眼中,絲毫看不到那種對自己極爲溺愛的眼神。
“冒充我師尊,那你必須死。”
心裡冒出這麼一句,皇甫默手中天辰劍已經朝着眼前這個和前世掌門師尊如出一轍的身影,出乎皇甫默意料的是,這個身影似乎並沒有任何動作,任憑皇甫默這一劍砍下來他的腦袋,這樣一來,皇甫默雖然一招擊殺眼前這個怪物,可是心裡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畢竟,皇甫默也不是冷血動物,這樣不得已的行爲多多少少讓他心口堵得慌。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被皇甫默梟首的“掌門師尊”不斷沒有消失,同時從皇甫默的四面八方,再次冒出很多皇甫默熟悉的人,比如說月兒,比如說秦婉如,又比如說這具身體原先主人,在皇甫默記憶裡留下爲數不多模糊印象的孃親莫芸。
對於這樣的一幕,皇甫默有種出奇的憤怒,可以說,自己即便知道她們只是虛幻存在,可要是讓他像剛纔那樣一劍劍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皇甫默自認爲做不到,特別是孃親莫芸,在向皇甫默發動攻擊的時候,皇甫默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的心思。
這樣的情況,可謂是讓皇甫默心神疲憊,雖然他明知這些都是幻影,可他內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特別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幻影當中,出現了一道道皇甫默極爲熟悉的目光和眼神,逐漸的也讓皇甫默分不清這究竟是真,還是在夢中。
如此只守不攻的情況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皇甫默雖然一直在憑藉精妙的步伐躲避這些幻影的攻擊,可還是不免被抓破或者劃破好幾道傷口,最終,皇甫默有些雙眼通紅,歇聲嘶地的喊道:
“不要逼我,不要在逼我。”
“皇甫默,你冷靜點,要是在這樣下去,你根本就無需他們動手,自己就心魔入侵爆體身亡了。”
這個時候,天辰劍突然傳遞過來這麼一句話,倒是讓皇甫默冷靜了一些,只是一看到自己如此在乎的‘親朋好友’,皇甫默的雙眼再次猩紅了起了,見狀,天辰劍再次大喝一聲道:
“皇甫默,從現在起,你給我閉上眼睛……”
第四百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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