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姑話音剛落,乙休還未答話,凌渾就在旁虛弱地道:“他不是乙大哥。”
衆人聞言又是一愣,仔細向乙休看去,只見他分明就是乙休,卻不知凌渾爲何會說他不是?
乙休聞言,也是森然冷笑道:“你說我不是乙休,那我是誰?”
凌渾道:“我雖不知你是誰,但你絕不是乙大哥。我與乙大哥相交莫逆,深明其脾性。其雖脾氣倔強,性格固執,但卻爲人大氣,慷慨豪邁。萬不會做出這等鬼祟陰暗之舉。”
衆人聞聽凌渾之言,再向乙休看去,想找出其身上破綻之處。可無論怎麼分辨,其人身上的氣機都是乙休。
就在衆人有些不明所以之時,天蒙禪師突然道:“阿彌陀佛!可憐乙道友一身修爲,竟爲天魔所奪,數百年苦修毀於一旦!可悲!可嘆!”
說罷,揮手放出一道佛光,向乙休打去。
衆人這時才知,乙休竟是糟了魔劫,已爲天魔所害。
按說天魔雖然是修道人的大敵,,但一般只在修道人成道之時纔會出現,對於道成之人卻不會有太大影響。乙休成道已久,當不會再受天魔侵害。但天蒙禪師乃是當世三大神僧之一,早在漢時便以得道,且佛法最克魔頭,既然他說乙休爲魔所害,那便當是如此了。
不過衆人雖不知乙休遭魔劫的緣由,但既知此事,那自然不能就這樣放着天魔在眼前不顧,於是也紛紛跟着發神雷向乙休打去。
眼見那萬千神雷就要落到乙休身上,突然一張黑煙大口擋在乙休身前,將那萬千神雷全都收去。於此同時,一道血影從旁邊飛出,將天蒙禪師的佛光擋住。血影、佛光撞在一起,立時全都消散。接着,便見一個白袍男子現身在曉月禪師身旁。衆人雖大多不識此人樣貌,但見到那標誌性的血影,便都猜到其身份。此人正是血神子鄧隱。
天蒙禪師見鄧隱和曉月禪師將衆人的攻擊攔下,不禁有些意外,當即問道:“鄧道友,曉月道友,爲何要出手阻攔?你們難道不知眼前之人乃是天魔嗎?”
天魔乃修道人的大敵,無論佛道正宗,還是左道魔門,都與之是敵對關係。鄧隱和曉月禪師雖同峨眉諸人分屬正邪兩道,誓不兩立,但在面對天魔的問題上,立場應當是一致的。所以天蒙禪師實在不明,他二人爲何會出手相助天魔。
只見鄧隱詭異一笑:“我們爲何相助天魔,你難道不知嗎?”
天蒙禪師略微皺眉,突然臉色一變,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原來兩位也是天魔。老衲老眼昏花,未曾明辨,罪過,罪過!”
衆人中,除了嚴人英早有預料外,其餘諸人聞言,都是大驚失色。沒想到不只是神駝乙休,就連血神子鄧隱和曉月禪師也同樣糟了魔劫。且不說神駝乙休的修爲,就連三仙二老也不敢說在他之上,便是鄧隱和曉月禪師,論及修爲,也是當世少有。
這三人都是當世正邪兩道有數的高人,他們竟都糟了魔劫,委實讓人難以相信。
衆人在震驚之餘,不禁想道:憑乙休、鄧隱、曉月禪師那麼高的修爲都會被天魔所害,那修爲不如他三人的,豈不是更加危險?另外除了他三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也已糟了天魔毒手,這世間究竟有多少天魔?
衆人越想越心驚,都覺茲事體大,萬不能不聞不問。
但還未等衆人想好該如何行動,血神子鄧隱卻突然開口道:“好了,此間事已了。我等也當告辭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不禁爲之一愣。嚴人英、石生等幾個反應快的,當即醒悟,急忙向屍毗老人身上看去。
只見屍毗老人身上的血光已然消失,察覺有人看過來,獰笑着回望一眼,便即一縱遁光,向天邊飛去。
於此同時,鄧隱和曉月禪師兩人,也縱起遁光,跟着屍毗老人一起飛走。
衆人不料他三人說走就走,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唯有尊勝、天蒙、白眉三位神僧修爲最高,念轉最快,及時反應。連忙一人發出一道佛光,向鄧隱、曉月禪師、屍毗老人三人攻去。
鄧隱三人看見攻來的佛光,當即紛紛發出血光、魔火來抵禦。只見那血光、魔火剛一同佛光碰觸,便被佛光擊散,但佛光也因此稍微遲怠。趁此良機,鄧隱三人急忙望空飛走,“嗖”的一下,便消失在天邊不見。
衆人不想他三人走得這樣突然,一時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聽白眉禪師嘆息道:“天魔果然詭詐,明面上表明身份,吸引我等注意力,暗中卻向屍毗道友下手。我等被他們的言語吸引,卻是上了他們的大當。”
衆人暗中一想,發現果是如此,登時都大罵天魔狡詐。也有些反應快的人突然想到,照此說,屍毗老人當也已經糟了毒手。這些人中就包括了屍毗老人的女兒明殊和他的兩個徒弟田氏兄弟。
只見他三人跪倒在三位神僧面前,同聲哀求道:“煩請三位神僧救救我爹爹!”
尊勝禪師嘆息一聲,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
天蒙禪師言道:“屍毗道友終究還是早年造孽太多,以致雖有悔悟,但還是遭劫落難。”
白眉禪師也道:“可惜尊勝師兄數百年的苦工,就此毀於一旦。”
說罷,三位神僧齊宣一聲佛號,只見滿天花雨繽紛,祥霞閃處,三神僧已是一齊不見。
魔宮人衆見此情景,知道屍毗老人已是無救,不禁都悲泣起來。
這時凌渾對衆人道:“屍毗老人遭遇魔劫,雖然令人遺憾,但這也是他咎由自取。若非他執意要同峨眉爲難,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一千五百年一次的神仙大劫即將到來,衆妖人魔頭紛紛出世,又有天魔禍亂天下,爾等今後萬務小心。明殊和田氏兄弟已不可在魔宮居住。明殊可先跟金蟬、石生幾個小兄弟一起,到金石峽暫居,等候阮徵去與你會和。至於田氏兄弟,我之前同采薇大師談過,他已同意引你們進門下,你們可即刻動身去尋他。”
“至於其他人等,金蟬、石生等幾個小兄弟先回金石峽。孫南、人英隨意。靈雲、輕雲速返紫雲宮,如遇小寒山二女,可告謝琳留意,如遇一個頭生肉角的妖婦,千萬不可放她逃走,如被逃走,也須追上。此事忍大師已早知道,但不肯說。”
“另外,再過不久,英瓊、易靜、癩姑三人就要和幻波池中的羣邪決戰,事雖兇險,現只開端,你們去了,不過多殺幾個漏網妖孽,事情還是一樣。如欲前往,便須候到英瓊事完之後,在洞中相助,撤去聖姑所留五遁禁制的法物,開建仙府,始能迴轉。爲日頗長,你們去留任便。不過李洪轉世年淺,還不到下山時候,乘他師父不在山中,便在外面惹事,膽子又大,容易與妖邪結怨,最好不去,你意如何?”
李洪知道諸長老均極愛他,便走向身前笑說道:“老世伯,你不是說,侄兒以前幾生,常受邪魔侵害,理應今世回報?師父不讓出門,好容易他老人家不在山中,又曾許我下山,難得有此機會。師父一回山,弟子便須守在山中,要過好幾年才能出來走動。難得遇到這等機會,爲何不令我前去?即使妖人厲害,有諸長老在場,也不會讓侄兒吃虧,怕他何來?”
凌渾笑道:“你真頑皮膽大。我如堅執不令你去,你必不快,還當我老世伯怕事。去是無妨,卻不可和衆人做一路。你和他們聚上兩日,可去高麗貢山井天谷中尋我,就便參拜七老居士。這裡事完,你去也恰是時候。既免途中淘氣,還可得點好處。”
李洪聞言大喜。
齊金蟬和朱文本已說定,同往金石峽一行。朱文早就想念幻波池諸友,見齊金蟬欲言又止,恐其說出不去的話。忙先開口道:“幻波池諸姐妹久已未見,不知爲何不能早去?”
凌渾笑道:“此時還難明言。我看你們幾個全都想去,事應兩月之後。在此期中,可在西南諸省行道,一切任意而行,也許還有甚事。到了第七十天上,你們再同往幻波池,李洪也必趕來會合,這樣便可將那潛伏東海已三百年的兩個妖邪除去。”
正說話間,突然一道金光從天邊飛來,落到凌渾面前。凌渾接過一看,然後對嚴人英道:“此是妙一真人的飛劍傳書,說是有事要人英你回峨眉一趟。”
嚴人英訝異道:“師父可有說是什麼事嗎?”
凌渾搖搖頭道:“這到沒說。你回峨眉之後自然知道。我肉身被毀,需去尋一具好廬舍,接着跟猿道友還要往高麗貢山去尋七老一敘。你們聚上幾時,也自走吧。”說罷,便同崔五姑、猿道人一起飛走。
靈嶠諸仙送走凌渾夫妻和猿道人三人,也各告辭。內中只宮琳、花綠綺二女仙后走,分向朱文、齊靈雲二人話別,雙方俱都依依不捨,宮、花二女均說不久還要再見,方始別去。齊靈雲因紫雲宮有事,便同周輕雲一同歸去。
魔女明殊和齊金蟬、石生、南海雙童、易氏兄弟一起回去金石峽。同行的還有朱文、李洪、申屠宏。
嚴人英則獨自一人,返回峨眉凝碧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