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石奇正守在嚴人英身邊護法。突然感到周圍靈氣一陣劇烈波動,旁邊嚴人英身上的氣勢不斷也攀升,讓自己漸漸感到一絲壓力。
就在石奇正驚異間,趙燕兒從隔壁室內跑了過來,問道:“石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是嚴師兄要醒來了嗎?”
“嗯。”石奇點頭道,“嚴師兄此時應是到了關鍵時刻,你我當小心戒備,謹防外魔侵擾。”
正說話間,一旁一直的入定打坐的嚴人英突然長嘯一聲。於此同時,在他的頭頂上方,一個三尺來高的小人突然浮現。那小人的五官楊貌和嚴人英一模一樣,只是顯得稚嫩了一些,就好像是處在幼年時期的嚴人英一般。
只見那小人睜開眼,微笑着對石奇和趙燕兒點了頭,隨即便下沉回到嚴人英的身體裡。
接着,嚴人英睜目起身。石奇和趙燕兒互相對望一眼,齊聲對嚴人英恭賀道:“恭喜嚴師兄結成元嬰,道成有望。”
嚴人英笑道:“還要多謝兩位師弟爲我護法。”
趙燕兒道:“嚴師兄入道不過十餘年,就已修成元嬰,本派同輩弟子中,恐怕除了諸葛師兄和嶽師兄外,再無人能出其右了。”
嚴人英搖搖頭道:“先不說易師姐、齊師姐已經元嬰成就,我多有不如。就是李師妹、餘師妹、齊師弟、石師弟,又哪個不是天賦異稟,進境神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成就元嬰。何況我輩修仙,爲的是求取大道,成就天仙位業。早結嬰,不代表可以早飛昇。在未道成飛昇以前,說誰比誰領先,都言之過早。”
趙燕兒聞言道:“嚴師兄虛懷若谷,實乃吾輩楷模。”
嚴人英微笑不語。
石奇這時道:“嚴師兄之前曾說過,要在四十九天後,去南疆拜訪紅髮老祖。眼下四十九天日期將近,嚴師兄要趕往南疆了吧。”
嚴人英點頭道:“不錯。前在紫雲宮時,我和周師姐、李師妹爲追一左道妖人,一時疏忽,和紅髮老祖的門人起了衝突,之後更是和紅髮老祖本人動起手來。以致事後那紅髮老祖不但峨眉開府時缺席,更在其門人蠱惑下,決意同本門爲仇。此事雖則紅髮老祖的門下也有過錯,但我三人終究是冒犯了紅髮老祖,算是以下犯上。所以師尊特命我和李師妹去向那紅髮老祖賠禮認錯,已期雙方能言歸於好。”
趙燕兒道:“哼!此事本是那紅髮老祖縱容門下而起,爲什麼要師兄、師姐去上門道歉?而且那紅髮老祖既已決意同本門爲仇,師兄、師姐又爲什麼要委屈求全,上門去受他羞辱?以我之見,乾脆咱們約好周師姐、齊師兄等其他師兄、師姐一起上門,叫那紅髮老祖知道,即便是峨眉三代弟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嚴人英道:“話不能這樣說。那紅髮老祖雖是旁門左道,但平日除了偏心護短,縱容徒弟,自身並不做什麼惡事。而且他同白、朱二老交情甚深,看在二老的面子上,也不能對他太過無禮。此事能不起爭端,是最好不過。”
石奇道:“既然嚴師兄這樣說,那我和趙師弟便不強求隨同了。此次下山前,掌教真人曾賜下告急信火。嚴師兄若需要幫助,只消將信號發出,我和趙師弟必立即趕到。”
嚴人英點了點頭,向石奇和趙燕兒兩人抱拳道:“山高水遠,二位師弟,咱們後會有期了。”說罷,便駕起一道劍光,向南疆飛去。
嚴人英劍光甚速,飛行不久,便飛入南疆地界。只見沿途山勢險惡,峰嶺雜沓。叢莽荊棒,漫山蔽野。毒蛇猛獸,成羣往來。蠻煙瘴霧,騰涌於污泥沼澤大壑平野之間,都是亙古不消的兩間淫毒之氣。遠望宛如一堆堆的繁霞,自地浮起,映着銜山斜陽,幻映出一層層的麗彩,人獸觸之,無不立斃。那有瘴霧的左近千百里,連個生蠻、野人、禽獸都無,卻盤踞着無數毒蟲怪蛇,十九大如車輪,身長十丈,口噴毒煙彩霧,兇睛閃視,光射丈許,各自追逐,出沒於沼澤叢菁之中,互相殘殺,宛然又一人世間。
又向前飛了一陣,下面山勢逐漸展開,適見毒嵐瘴霧已然無跡。只見碧嶂天開,清泉地涌,遙峰滿黛,近嶺索青,一路水色天光,交相輝映,到處茂林嘉卉,燦若雲錦。只極遠天邊,有一高嶺橫亙,上接雲霄,正是紅髮老祖所居的紅木嶺。
嚴人英繼續向前凌空急駛,忽見前方山峰上,李英瓊、易靜、癩姑三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嚴人英急忙降落下去,開口道:“三位師姐師妹,等久了吧?”
易靜道:“我三人也是剛到,嚴師弟來的剛剛好。”
嚴人英笑道:“那就好。不知三位這次前往幻波池,可還順利?”
李英瓊道:“我們這次只是在幻波池附近找了處山谷,修煉監視,並未進入幻波池中。所以一切都還平穩,除了易姐姐收了個好徒弟外,便再無什麼特別的事了。”
嚴人英雖早知易靜會收一個徒弟,但卻不好明確表示,因此明知故問道:“哦?易師姐已經收徒弟了嗎?不知是那家賢良,有此福分?”
說起自己的徒弟,易靜似乎甚是滿意,當即滿臉笑容地向嚴人英介紹起來。
易靜所收的徒弟名叫上官紅,本是宦門之後,只因父親遠遊未歸,日受繼母虐待,年紀又只得十三歲,本就悲苦不堪。她那繼母本非良家出身,久曠難耐,便與一族侄私通。這日正在幽會,上官紅無心撞上。繼母當時口甜,許了從此不再毒打,只不許對人張揚。然而說時鐵青一張假笑的惡臉,目蘊兇光,上官紅斷定入夜必下毒手。果然走開不久,女婢便來告急,說是繼母要令姦夫當晚將她害死。上官紅心膽俱裂,連夜逃出。
上官紅家所居本是近山之地,她爲防姦夫**追來,翻山急竄,逃到天明,也不知逃出多遠。人已力盡神疲,倒在一個山澗旁邊,又餓又疲。正在冤憤悲苦,呼天不應之際,忽聽山風大起,回頭仰望,忽由遠處飛來一隻怪鳥,兩翼各長丈許,目射金光,甚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