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位奇門中人敢於小覷官方的態度!
而同時,衆人也都由此見識到了江湖奇葩金不換的人脈實力,人在京都之地,接觸到的無不是達官顯貴,即便是他死了,短期內依舊有着極大的影響力;同樣,江南中醫院院長馬廣的人脈關係也極其強大——不然的話,這類奇門江湖恩怨,又怎麼能勞煩官方如此強勢的介入呢?
要知道,能夠插手奇門江湖紛爭的官方,可不是普通的部門。
換句話說,若是其他奇門術士之間的恩怨,恐怕這個相關部門的官老爺都懶得理會你們:隨便折騰去,死一個少一個,相關部門還能省點兒心。
活天官邢時雨淡淡的說道:“那麼,金不換大師的死,就這麼不了了之嗎?”
“要追究責任是嗎?”秦榮冷笑者反問了一句。
“就算是一名普通人被殺死,還得有法律伸張正義,主持公道吧?”邢時雨有些玩味兒的看了眼馬廣,道:“馬局長果然是人脈頗廣,手眼通天,有官方給撐腰,當然不把奇門江湖中人放在眼裡了。”
馬廣微微一笑,道:“邢大師對我的成見很大啊。”
“不敢。”邢時雨滿目鄙夷的說道:“我害怕哪一天被馬局長的飛針渡穴穿透魂魄氣絕而死,最後還得在官方的強勢壓制下,落下個不了了之的結局……”
送子觀音關阿婆也面露不喜之色,開口道:“馬局長,你和盧大師致函邀請我們來,不是說一起做個見證把這件事談妥,然後再談談以後的江湖規矩嗎?怎麼還勞煩秦先生和戴先生二位也來了?莫不是……馬局長你是在炫耀,或者爲了暗暗警告一下我們別輕舉妄動跟你作對?沒這個必要,你馬局長手眼通天,勢力範圍延至全球各地,我們都很敬畏害怕啊。”
話裡的諷刺之意,極爲明顯。
“關阿婆言重了。”馬廣擺擺手,毫不介意的說道:“江湖規矩有些亂,沒有官方介入,咱們有些事情也談不妥的。當然,我所說的事情是指江湖規矩,至於和金不換的恩怨,我自認爲……還是能應付得了。”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馬廣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凌厲逼人的寒芒。
在座者沒有人懷疑馬廣最後那句話,他確實有這個實力!
“那是,馬局長振臂一呼從者如雲,當然應付得了。”邢時雨嘲諷般的呵呵一笑,繼而又挖苦道:“至於談妥江湖規矩……自古以來,江湖規矩由江湖人定,官方介入的話,那應該叫法律吧?”
坐在馬廣身邊的盧祥安微笑不語,看着衆人發話。
而聽了邢時雨這句話之後,秦榮當即寒聲道:“這是現代社會,而且你們所謂的江湖規矩,不說奇門中所有的術士,便是在座的幾位奇門江湖中的老前輩,我想也沒幾個真正完全遵循了規矩的吧?”
此言一出,在座奇門術士面面相覷——是啊,誰真正遵循了傳統的江湖規矩?
不過這種話有點兒扯淡:規矩嘛,本來就是人定的。
就拿法律來講,社會上難道還缺少削尖了腦袋鑽法律空子的人嗎?小能耐的鑽點兒小空子,大能耐有大實力背景的人鑽大空子,甚至直接就可以把法律視作一些呆板的文字。
更遑論什麼江湖規矩了!
奇門中有實力的老油條們觸犯點兒規矩,誰去指責他們?
戴慶鬆冷笑一聲,道:“江湖事江湖了,我們不反對,也不會過多的干涉你們的規矩。但江湖事不要直接的牽涉到普通人,更不能危害影響到社會的安全,我希望各位要清楚一點,你們除了各自奇門術士的身份之外,還是這個國家的公民,就必須奉公守法!”
“馬局長殺了金不換,怎麼說?”邢時雨冷哼一聲說道。
“是嗎?”戴慶鬆直視着邢時雨,道:“金不換的屍體,是邢大師帶回家的,而且我很想搞清楚,那天晚上邢大師你去做什麼了?爲什麼那麼巧合的和金不換在一起,又眼睜睜看着金大師被人殺死?”
“這……”
戴慶鬆搖了搖頭,神色冷峻的說道:“邢大師,當年你以術法擊殺滇西成家兄弟二人,致成家孤兒寡母無人照料,悽慘度曰……這應該算做是江湖事呢,還是由我們依法來插手?”
邢時雨神色一凜,道:“謠言,這是誹謗。”
“事情的真相你比誰都清楚。”秦榮冷笑道:“金不換的事情,我們會和金家的人談,馬院長也要拿出些實質姓的補償來……但是,奇門江湖中人不得插手其中,哪怕是,間接的插手。”
話說到這裡,在座者也就明白了——金家以及金家身後的勢力,都已經受到了來自於相關部門的警告施壓。
現在,就是要讓在座者,別想着動用自己的勢力去渾水摸魚攪起是非了。
“咱們走吧?”秦榮看了看戴慶鬆。
戴慶鬆點點頭,起身道:“不打擾各位術法高人的聚會了,我們先走一步,再見。”
說罷,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衆人也沒有誰會出聲挽留,只是全都禮節姓的起身相送。
目送着代表官方相關部門的兩位強勢人物離去,廳內奇門江湖的大佬們神色各異的坐回到了沙發上。
邢時雨神色不善的說道:“馬局長,壞了規矩啊。”
“呵呵,我剛纔已經說了,規矩是人定的……也沒想過借官方勢力來壓制誰。”馬廣微微一笑,道:“邢大師如果有什麼想法,馬某人願意奉陪,就按照江湖上的方法來解決!”
“好啊,我倒是想討教下馬局長的飛針渡穴。”
馬廣推了推眼鏡,微笑着說道:“很抱歉,我有自知之明,術法上比不得邢大師,要切磋術法的話,我甘敗下風。”
“你……”邢時雨氣結。
小腳娘娘黃二姑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暗想這位馬局長也算是一位妙人了,當着這麼多奇門高人的面,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認輸不接受挑戰,毫不在意他人是否鄙薄與他。
果然是,與時俱進的人——誰跟你玩兒什麼江湖決鬥彰顯英勇好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套把戲?
有能耐來點兒別的!
很顯然,在其它方面,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拼背景、人脈、手段,邢時雨可比不得這位八面玲瓏手眼通天的馬局長。
賽純陽呂善輕咳了一聲,道:“馬院長,這次你和盧老,說要談什麼江湖規矩,說說吧……”
馬廣點點頭,微笑道:“近年來,奇門江湖中良莠不齊,個別奇門術士爲了個人利益不惜動用奇門術法在社會上爲禍害人,江湖傳統的那些規矩,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對此,想來各位也有所耳聞。所以我覺得,遇到這類人的時候,身爲奇門術士,還是要出手懲戒的……”
“這種話用得着你馬局長說嗎?”邢時雨冷笑道。
馬廣扭頭看了看邢時雨,道:“不用嗎?邢大師,你的徒弟或者親朋,以術法爲禍的話,那我們動手教訓了,邢大師可以無動於衷嗎?”
“這……”邢時雨一時間有些猶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送子觀音關阿婆皺眉道:“你馬局長怎麼斷定別人是爲禍還是行善?再者說了,按照江湖規矩的話,奇門術法不能擅用於常人,公平起見,豈不是以後風水、相術、卜算一類的文術,還有,你馬局長的鍼灸之術,堪稱懸壺濟世……也不能隨意用來爲人祛病,從而斂取錢財吧?”
這話說的就有點兒不講理胡攪蠻纏了。
馬廣卻並未反駁,而是看向了盧祥安。
盧祥安點點頭,道:“文術,和鬥術上,本身就有着很大的區別,至於不能擅用術法中的‘擅用’一詞,關阿婆難道真的不解其意嗎?所以這種話以後還是莫要再說了,讓人笑話。況且大家都是奇門中人,不以術法爲‘禍’,也足以賺取到令常人所瞠目的財富……又何必貪得無厭索求無度呢?”
呂善微微闔目,和稀泥般的說了句話:“是啊,君子好財,取之有道。”
“善惡無定論,不好說……”一人搖搖頭說道。
還有一名財團大佬皺眉道:“公道自在人心,以暴制暴的話不妥當,萬一出點兒差錯或者誰籍此作出挾公濟私的事情來,就更容易引發江湖恩怨,冤冤相報,又怎麼來定奪是非曲直。”
衆人開始紛紛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來。
這種話題,一旦放到桌面上來認真探討的話,任何人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都會擺出一副正義使然的模樣——當婊子還要立個牌坊的,更遑論都是些奇門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只不過……沒人會真把這種討論太當回事兒。
江湖規矩都流傳了千百年,什麼時候完全被遵守過?不過是些官面文章罷了——倘若每一位奇門術士都能夠完全遵守這些規矩的話,也就沒有什麼江湖,更沒有什麼江湖恩怨了。
事實上,江湖規矩一直都有細分,每個人也清楚。
但奇門江湖中人,無論善惡,也只是都遵循着一些大方面的規矩而已。比如:禍不及妻兒,事不涉家眷,江湖事江湖了,輕易不擾官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