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生怕思旖因爲心中難受而做出傻事,一聽到這聲尖叫,立馬急急忙忙衝到舫尾。可等衆人到了舫尾,卻見思旖好端端站在那兒,神情驚愕!
“思旖妹妹,你怎麼了?”輕歌走上去挽住思旖的手,同時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前方的湖面不知爲何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再看湖水,竟是黑沉沉一片,像是湖底有一隻巨獸要衝湖而出一般!
“砰砰···”巨‘浪’帶起的漣漪撞在蜃蟠畫舫的船舷上,響聲極大,僅僅是餘‘波’便有這般力量,若是畫舫被前方的巨‘浪’直接拍中的話,恐怕即便是蜃蟠畫舫也扛不住吧!
“前輩···”當初檮杌兇獸衝出明珠湖時的動靜,輕歌和風流都見識過,此刻再見到這種無風起巨‘浪’的景象,二人頓時一陣懼怕,連忙朝前面帶路的烏篷螭船上的詹銘道仙求救:“前輩,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巨‘浪’乍起時,烏篷螭船上的少‘女’見情況不對,早已退到船艙中,臉‘色’略顯驚慌,而詹銘道仙與和尚則鎮定許多。
“老詹,怎麼回事?洪澤湖一向風平‘浪’靜,怎麼今天無風起‘浪’?”和尚問道。
詹銘道仙笑了笑,笑容有些無奈,道:“怕是蜃蟠畫舫的人做的手腳吧!”
“你是說巫族?”和尚有些驚訝。
“也不一定!”詹銘道仙頗爲玩味地說道。
“怎麼?這蜃蟠畫舫不是被巫族奪去了嗎?”和尚疑‘惑’地問道。
“封禪大典時,扶桑鬼界既然能和崑崙妖界聯手,自然也能和巫族聯手了!”詹銘道仙頓了頓,接着道:“和尚,以你的本事,這些小風小‘浪’哪裡能難倒你!好了,舫上那些人就‘交’給你照顧了,趁着現在風疾‘浪’涌,我得趕緊走!”
說話間,詹銘道仙一手拉着少‘女’,一手則揭開船艙底的一塊木板,‘露’出了僅容一人過的正方形暗格,直通湖面!
詹銘道仙要走,和尚似乎並不驚訝,也不攔着他,只是神情古怪地問道:“老詹,你當真要去普陀?”
詹銘道仙竟然也古怪地笑了笑,道:“我去又不是你去,你緊張個什麼勁?”
“你少胡扯,我哪裡緊張了!”和尚鐵青着臉說道,可臉‘色’馬上又轉紅,道:“雖然按卦象上看此去落星墩不會太平,可以我的本事,應該還能應付的來。何況,九華離彭蠡湖更近,你幹嘛非要去普陀山啊,不如去九華山得了!”
“怎麼,時至今日你還怕見淨慈師太?”詹銘道仙打趣道。
“胡說,我怎會怕那婆娘!”和尚正‘色’道!
詹銘道仙也不再廢話,拍了拍和尚的肩膀,道:“普陀之後我也會去九華,落星墩一行變數太多,還是多做些準備,若是千年前的慘劇再發生,你我如何還有顏面活於世上?”
說完這些,詹銘道仙便帶着少‘女’從暗格中潛入湖底,船艙中只剩下和尚一人!
這時候,風流的輕歌的喊聲也傳了過來,將愣愣發呆的和尚驚醒。和尚咕噥了一句:“不就是個臭婆娘,和尚我已遁入空‘門’,佛祖長存心中,豈會再怕她,哼!”
和尚一邊咕噥一邊走到船尾,對着畫舫上焦急的風流等人喊道:“你們別慌,不過些小魚小蝦在湖底興風作‘浪’而已,沒甚大事!”
似乎是在呼應和尚的話一般,原本巨‘浪’滔天的湖面突然平靜下來。未等衆人反應過來,風流等人突然感覺畫舫劇烈的搖晃起來,衆人一個不穩險些跌倒。
“怎麼回事?”風逐明慌慌地問道。
“我去···”一旁的顏魂本想說“我去看看”,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兩眼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看着前方!
衆人驚疑,擡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烏篷螭船不知爲何,竟然慢慢拔高,過了片刻,衆人才看清,烏篷螭船下竟然出現了一隻巨獸,正是這巨獸將烏篷螭船托起!
這巨獸慢慢浮出湖面,恰似一座小山從湖中長出,仔細一看,只見那巨獸雙眼森綠、皮膚暗黑,頭不時地前後縮動,竟是一隻成了‘精’的“縮頭烏龜”!
“前輩小心!”風流一邊出聲提醒烏篷螭船上的和尚,一邊祭出心魂神劍朝那巨龜殺去!
其實無需風流提醒,巨龜剛托起烏篷螭船時,和尚便已察覺到了。只是他絲毫不懼,轉着頭環顧四周,口中竟然不時冒出一句:“想不到站高了看,這洪澤湖也別有一番風致啊!”
和尚正“愜意”地欣賞洪澤湖景,突然聽到風流的提醒,又見他祭出神劍‘欲’要殺來,他急忙大喊道:“娃娃別動,這麼大的巨龜極難遇到,千萬不能讓你一劍殺了!我還等着將它燒一道‘霸王別姬’呢!”
風流聽到和尚的話,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霸王別姬”是什麼,但一想到連流雲宗主都是他的師侄,風流也不再擔心。
“小霸王,你在湖底活的逍遙自在,何苦來尋和尚我的沒趣!今日你不請自來,我也就不客氣了!”和尚瘋言瘋語了幾句,突然縱身飛起,在空中一個轉彎,竟然朝巨龜的“縮頭”衝去!
顏魂見和尚面對巨龜怡然不懼,詫異道:“風流,這位前輩是?”
風流其實也不知道和尚的具體身份,因此也答不上來,只好默然不語。
可一旁的風逐明卻像是故意挖苦風流一般,道:“什麼前輩啊,不過是個瘋和尚而已,也就雲師弟會見了誰都喊前輩!”
風流聽了這話有些氣惱,但他也不想和風逐明爭吵,便也沒再說什麼。倒是輕歌聞言有些不甘,道:“這位前輩是我爺爺的師叔!”
輕歌‘性’子不好強,雖然惱怒風逐明出言不遜,但也沒把話說的太直接。可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已足夠震住風逐明瞭!流雲宗主何許人物,神州之內怕是無人不知。可連流雲宗主都是和尚的師侄,那這和尚怎普通?
想到這,風逐明再不敢說話,漲紅着臉站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和尚已與巨龜鬥了幾個回合。也不知是和尚有意隱瞞修爲,還是他想戲耍巨龜,這幾個回合下來,他只是在巨龜頭頂盤旋,不時落下去踢一腳、打一拳。
而巨龜似乎也沒什麼厲害的攻擊招數,只是將頭縮縮放放、大嘴張張合合,這模樣,反倒更像是恐嚇!
“哈哈···”和尚突然停住身行、漂於空中,看着略顯疲憊的巨龜,道:“看來你這霸王年老體弱,不過這樣更好,常言道:‘雞’殺幼、龜殺老,若把你燉了,定然會是道極品,看來和尚我口福不淺啊!”
說話間,和尚突然一個俯衝,竟然朝巨龜的頭狠狠撞去!衆人正不解其意,巨龜卻突然飛快地伸出頭,大嘴一張,竟然一口將和尚吞了下去!
詹銘道仙說和尚是流雲宗主的師叔,修爲就算不必流雲宗主高,想來也應當與其相差不遠吧!可是,和尚怎會一口就被巨龜吞了?
畫舫上的人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吃驚不已!
“前輩···”風流眼睜睜看着和尚被巨龜吞下,腦子一片空白。原本還想仰仗他救出曼舞,豈料竟會出現這般變故。風流只覺又是內疚又是慌‘亂’。
突然,一聲充滿驚喜的笑聲從巨龜口中傳出。風流等人乍一聽這笑聲,還以爲那巨龜竟然修成了人‘精’,正驚愕間,巨龜的大嘴突然一張,從中竟然飛出一道紅光,仔細一看,竟是和尚安然無恙地從巨龜口中飛出!
“前輩!”風流頓時喜出望外,再忍不住心中的歡喜,直直朝半空中的和尚飛去。
“前輩,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驚喜之下,風流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和尚哈哈一笑,道:“一頭小霸王而已,哪能難住和尚我!不過···”
和尚頓了頓,風流的心立馬提到嗓子眼,擔心地問道:“前輩,難道你受傷了?”
“呸呸呸···”和尚苦笑一聲,道:“我身體好着呢,哪那麼容易受傷!”
風流訕訕一笑,連連稱是!和尚也不以爲意,低聲自語道:“這隻湖龜雖然體型龐大,但是笨拙無比,那些妖邪怎會出動這麼頭笨龜來擋道?莫不是老詹多慮了?”
和尚這話說的小聲,風流聽不大清,納悶地問道:“前輩在說什麼?”
和尚不答話,只是朝風流丟了個東西。風流一把接住,仔細瞧了瞧,見是顆珠子,龍眼大小,圓圓滾滾、閃閃發光,風流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珠子,一時看不出名堂!
“這珠子是?”風流問道。
“小霸王孕養了數百年的夜明珠。我記得以前獨孤大哥斬殺了一頭···時便得過一顆夜明珠,獨孤大哥那顆據說有避水之效,不知道這顆有沒有。來,你丟到湖裡試試看!”和尚似乎對夜明珠不感興趣,只是盯着手中的一團血淋淋的東西看。
“不試了,這夜明珠好生漂亮,丟了怪可惜的,待會送給輕歌,她一定喜歡!”風流自然不捨得將夜明珠丟到湖裡,若是沒有避水效果,丟下去後要再找就難了。
和尚聽了這話,轉過頭看了看風流,正想說話,風流卻生怕他堅持要試試,急忙轉移話題,道:“前輩,你手上血淋淋的東西是什麼啊?”
一說到這,和尚頓時來了興致,興奮地說道:“這叫霸王膽,若配上童子‘雞’一起燉,便能燉出天下十大美味之一的‘霸王別姬’了。只是可惜,這巨龜個頭‘挺’大,膽子卻這麼小,不過也夠燉一鍋‘霸王別姬’了,和尚我當真口福不淺!”
風流聞言暗笑道:“烏龜從來都膽小,不然幹嘛叫縮頭烏龜!我看這巨龜敢無故興風作‘浪’,膽子算是不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