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魂這話,意思還是讓風流二人上舫,但他這話說的可好聽多了,風逐明聽後也是臉‘色’大變,嘴裡嘟嘟噥噥不知在咒罵些什麼。
未等風流回話,一旁的詹銘道仙卻拍了拍風流的肩膀,低聲道:“去吧!”
“前輩,這怎麼可以!”風流乍一見顏魂等人,起初也確實想與他們好好聊聊,以便了解封禪大戰之事。只是眼下急着去救曼舞,風流哪裡肯離開詹銘道仙二人。
詹銘道仙笑了笑,道:“傻小子,你剛纔不是還想見識見識蜃蟠畫舫嗎?詹銘現在又不想了!”
“可是曼舞危在旦夕···”風流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可話說到一般,身子突然一震,轉而愕然道:“蜃蟠畫舫?前輩是說眼前這畫舫是蜃蟠畫舫?”
詹銘道仙笑着點了點頭,道:“落星墩位於彭蠡湖心,此去若得蜃蟠畫舫相助,把握自然大增!趕緊去吧,央你這些朋友一同前去彭蠡湖!”
風流明白這點,再不猶豫,拉着輕歌直直跳上畫舫。而詹銘道仙則轉頭對和尚說道:“啓程吧!”
和尚乍見風流和輕歌躍上畫舫,臉‘色’不知爲何竟然大變,此刻又聽到詹銘道仙說啓程,他更是大驚,也顧不得許多,喝問道:“老詹···”
只是,和尚才喊了一聲,詹銘道仙卻突然在他手心一掐,束音成線地對和尚說道:“不要打草驚蛇!”
和尚聞言稍微冷靜下來,也束音成線迴應道:“可是那兩個娃娃···”
詹銘道仙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竟然扯開嗓‘門’大聲說道:“和尚,若不趕緊趕到彭蠡湖,曼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和幽宗主‘交’代!”
他這話說的格外響亮,而且措辭古怪,分明便是說給畫舫上的人聽的。
果然,舫上人一聽詹銘道仙這話,臉‘色’立馬變了,拉住風流問道:“曼舞怎麼了?”
風流正要說這事,顏魂等人既然先開口,他也再不廢話,直接道:“曼舞被天狼妖抓去,生死懸於一線,風流在此懇求各位援手!”
說話時,風流便要下跪行禮,顏魂急忙拉住他,詫道:“天狼妖?”
一旁的風逐明一直就認定風流乃是狼妖,此刻聽到風流說曼舞被天狼妖抓走,他更是冷哼一聲。
風流也不理會風逐明,簡要將曼舞遇難之事說了一遍。只是,此番經歷可謂撲朔‘迷’離,便是風流自己都沒‘弄’明白天狼妖爲何出現、又爲何要抓走曼舞。顏魂等人聽後自然免不了一陣疑‘惑’。
若非輕歌在旁肯定風流的話,顏魂等人恐怕絕對不會相信風流!
“顏師兄,事情大致如此,眼下曼舞危難,還請顏師兄援手!”末了,風流懇切地說道!
聽完這些,顏魂背過身子踱了幾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風逐明則不理會風流,只是問輕歌,道:“輕歌,那天狼妖怎麼會突然出現?你確定狼妖將曼舞抓去瀟湘了嗎?有沒有可能那狼妖抓走曼舞后躲了起來,而狼妖則四處散播流言‘迷’‘惑’我們!”
風逐明這話明裡是問輕歌,可旁人一聽便知道他是在暗指風流!輕歌聽後,臉‘色’有些漲紅,似是惱怒,沒有理會風逐明!
顏魂聽了這話後,似乎也有些不悅,道:“風流絕非狼妖,不然在封禪大殿時,他也不會冒死與妖邪周旋!
風流聽了這話,很是感‘激’地望了顏魂一眼,而顏魂卻不知爲何,竟然故意低下頭,避開了風流的眼神,問道:“風流,你剛纔說曼舞是在至聖神公的遺冢內天狼筆所傷?那傷曼舞的人又是誰?”
柳青嵐幾次算計自己,而且還險些殺了曼舞,風流對其可謂恨之入骨。只是,風流隱隱覺得柳青嵐淪落至此與自己有關,心中不免既恨又內疚,因此剛纔故意沒有提及柳青嵐淪爲青鬼的事!
此刻,顏魂這麼一問,風流也不知該不該照實說,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暫時先瞞着大家,等日後自己查明真相後再說。想通這點,風流應道:“至聖神冢底下封印着一個絕世兇巫,曼舞便是被其所傷!”
顏魂聽了風流的話後,身子微不可查地顫了顫,但很快掩飾過去,道:“風流,你放心,曼舞遇難,我等怎會袖手旁觀!我現在就去央求我孃親前往彭蠡湖救人!”
說話間,顏魂帶着衆人入座舫艙內,而他自己則急匆匆跑上第二層舫艙。
卻說烏篷螭船上,詹銘道仙與和尚依舊坐在船艙中,只是此刻船艙中的氣氛有些怪異。
“老詹,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和尚耐不住好奇心,問道。
詹銘道仙笑了笑,道:“星月五芒的卦象,風流看不懂,難道你還看不懂?”
和尚一聽“星月五芒”,眼神立馬一亮,訝道:“難道蜃蟠畫舫上會有···”
未等和尚說完,詹銘道仙已揮手打斷他,低聲道:“蜃蟠畫舫被巫族奪去,此事你也知道。當初巫祖得到天破星,千年後天破星轉世成爲巫族之人,也大有可能!按照卦象所說,天破星或許就在舫內吧!”
和尚細細想了想,也覺有理,可馬上他的臉‘色’又變了,強壓着嗓‘門’道:“你既然知道這些,爲何還要讓那兩娃娃···”
這時候,船艙外傳來一聲呼喚,道:“詹爺爺,顏師兄他們答應去救妹妹了,請爺爺趕緊啓程!”
詹銘道仙提高嗓‘門’,道:“好的,你們跟上!”說完這話,他朝和尚使了個顏‘色’。和尚無奈,只得吩咐艄公行船!
一時間,烏篷螭船‘蕩’槳破‘浪’、駛出港塢,而蜃蟠畫舫則緊跟其後,乘風破‘浪’時‘激’起層層‘浪’濤,‘蕩’起陣陣水‘花’。一番景象,可謂是船舫撥得煙霞‘亂’、萬里行程‘波’‘浪’寬!
蜃蟠畫舫上,風流等人正圍坐在艙中的一張紅木桌旁。
“顏魂,當日的封禪大戰情況如何?你們怎麼會到這裡?”風流對封禪之事很是擔心,一見顏魂回來便問道!
顏魂有些猶豫,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雲系、輕歌,當日山水宗的叛徒臨陣倒戈,我身爲華嶽畫宗的弟子,深爲之痛!當日若非他們暗中搗鬼,你們也不會落入黑龍潭,在這裡,我代宗‘門’向你們賠罪了!”
顏魂話沒說完,竟然就這麼跪倒在地,作勢要磕頭賠罪,風流急忙將他拉起,道:“顏師兄,當日之事錯不在你,畫宗也深受此累,你無需爲此內疚!”
“可是···”顏魂本要再說,風流卻打斷他,道:“顏師兄,賠罪的事你休再提!
輕歌也‘插’話道:“是啊,顏師兄,你還是說說我們落入黑龍潭後的事吧!”
顏魂點了點頭,坐回椅上,道:“當日你們失足跌入黑龍後,我們本想下去尋,可那時妖邪攻勢凌厲,修羅巴蛇雖然被火鳳牽制住,可不知爲何,千年前鎮壓在泰嶽下的···竟然破開封印,衝殺出來!”
“···!”風流對···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它會被鎮壓在泰嶽下,想來定是個厲害非常的惡鬼!念及此,風流急忙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顏魂突然笑了笑,道:“正當···時,上千名修士不知從何處飛來救援,他們個個修爲高強,而且佈下了一個威力超絕的陣法,一舉將···牽制住。”
“上千名修士?”風流想了想,突然醒悟過來,定然是文聖仙公派去救援的弟子!
輕歌剛到文聖仙府便遭到鎮府獸魂的攻擊,因此不知道此事,一聽到有上千名修士前去救援,輕歌立馬問道:“顏師兄,是何人來援?”
風逐明答道:“我們也不知道!”
“恩?”風流和輕歌都大覺疑‘惑’。
風逐明急忙接道:“他們救援前···攻勢凌厲,無奈下王宗主不惜透支靈力施出絕技,掩護一衆年輕弟子撤退。‘混’‘亂’之下,我、思旖和顏師兄一起殺出重圍。到了滄海邊,顏師兄的母親前來救援、殺退妖邪,我們也就乘着這艘畫舫從滄海來到這裡了!”
輕歌急聲問道:“那王宗主怎麼樣了?”
風逐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看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思旖。此時的她再不復過去的開朗,而是低着頭、沉着臉,不言不語,似乎大家談論的事與她無關一般!
風流見思旖這樣,本想安慰她兩句,但想到她一直誤會自己殺了癲師叔,此恨尤在,風流再上前安慰只會是火山澆油。想到這裡,風流朝輕歌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去陪陪思旖。
輕歌會意,走到思旖面前,正想安慰她幾句,誰知思旖突然推開輕歌,話也不說,低着頭奔到舫尾。輕歌呆呆地看着思旖的背影,心疼不已!
一時間,艙內一片死寂,似乎連衆人的心跳聲都能聽到。
沉默片刻,顏魂慘笑一聲,道:“好了,別想這些了,現在救曼舞要緊!”
風流也不想再提封禪大典的事,轉而說道:“顏師兄,聽說令親在舫上,我等作爲晚輩,理當去向令親請安!”
風流提到顏魂的母親,顏魂臉‘色’微變,道:“孃親苦修畫訣,已數十年不見外人了。雲師弟的好意,我帶孃親心領了!”
顏魂似乎很不想談她母親,馬上轉移話題,道:“雲師弟,你還是仔細說說曼舞的情況吧,我一直不懂天狼妖爲何要抓曼舞!”
“是這樣的···”風流正想說話,蜃蟠畫舫突然頓了頓,竟是停了下來。衆人正不解時,船尾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是思旖妹妹···”輕歌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