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在一旁也被莫一凡那閃電般的拔針手法嚇了一跳,雖然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外行,對於鍼灸的奧妙半點兒也不瞭解,卻也看得出莫一凡這手法非同小可,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於是對夏薇剛纔的話便又多信了幾分,不禁懊悔地說:“哎呀……這……都怪我不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瞎說!夏小姐一定氣得夠戧!小凡,你……你快去幫我勸勸她呀!”
莫一凡哭笑不得地說:“你真是我的白癡老姐呀,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人家一個女孩子在衛生間裡也不知在做什麼,你居然讓我去那裡勸她……呃,我看你的腦子還真是有點兒病糊塗了!”
寧菲也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輕輕白了莫一凡一眼,然後欠身下地,說:“行了,我腦子有病行了吧?得……還是我自己去向她道歉吧……”
莫一凡見寧菲一副體虛力弱的樣子,忙上前扶住她,說:“算了,姐,你就別折騰了,有什麼話等一下她出來再說也是一樣。我見她的個性挺開朗的,應該不會爲了這點兒小事就耿耿於懷的,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解釋開也就好了。”
寧菲下牀後也覺得全身懶懶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便順從地點了點頭,坐回到牀沿上。一轉頭,見莫一凡的手中仍然握着那五根細長的毫針,心中好奇,便問道:“小凡,你真的會鍼灸?”
“哦,會一點點兒吧。”
“那你是從哪學的?什麼時候學的?爲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唔……是這樣,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家東院裡住着一個胡瘋子嗎?他的身世你應該也知道吧?他在解放前就是一個著名的中醫,後來……”
接着莫一凡就把剛纔同夏薇說過的那套瞎話又複述了一遍,由於寧菲原本就認識胡瘋子其人,對胡瘋子的身世也一知半解,這時聽了莫一凡的謊言竟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聽莫一凡講完,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以前只知道胡瘋子當過大夫,卻沒想到他竟會是個隱於市井的神醫!你既然跟人家學了那麼大的本事,爲什麼從來都沒和家人提起過,也沒見你用醫術給人看過病呀?”
莫一凡伸了伸頭,說:“我和胡瘋子學醫術只是爲了在他那騙吃騙喝,這事兒又哪敢回家提呀?而且他那人時好時瘋的,誰知道他教我的東西是不是真的管用?萬一我把別人治壞了,豈不是麻煩?因此我學過之後也就算了,從來都沒當回事,直到剛纔我無意中看到夏小姐放在這兒的醫書,才隱隱覺得胡瘋子教我的那套似乎比這正規的醫學院教材還高明得多呢!嗯……你說的沒錯,看來胡瘋子真的是個隱於市井中的神醫呀!”
“你怎麼也叫他胡瘋子呀!”
寧菲不滿地瞪了莫一凡一眼,說:“我們中國人最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他畢竟也教過你不少東西,你就算不叫他師父,最少也得稱一聲胡老師吧?你再這麼胡瘋子胡瘋子的亂叫,看我不扇你!”
莫一凡只得連連點頭,說:“是,是……姐姐教訓得是,我以後就叫他胡老師好了!”
“嗯,這樣才象話嘛!”
見弟弟肯聽自己的話,寧菲說不出的開心,伸出略有些蒼白的小手幫弟弟攏了攏衣襟,神情溫柔地說:“咱們姐弟倆就算再怎麼窮,可是做人不能忘本。既然胡老師對你有授業之恩,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飄泊到哪去了!等有時間你去打聽打聽,如果找到了就乾脆把他接過來住,否則他年紀那麼大了,神智又不大清醒,萬一有個病痛什麼的身邊沒個人照顧可不行!”
莫一凡心說這可好了!我不過是隨口編個瞎話,居然就撿個瘋子老爸回來!女人的同情心氾濫起來可真是不得了呀!
他心中雖是一百個不情願,可表面上卻又不好反對,只得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下來,心中卻想:那胡瘋子今年怕是快有九十歲了吧?這幾年沒看到他,八成早就已經不在了,就算他還活着,到時大不了花幾個錢把他送到養老院裡去,要我真的把他接到家裡,天天侍候着,那我遲早也非得發瘋不可!
兩人並肩坐在牀邊說了會兒話,就聽得衛生間的房門一響,夏薇用一條厚厚的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向兩人走來,就這一會的功夫,她居然就在裡面洗了一個澡!
夏薇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剛剛纔哭過,但此時的表情卻十分平靜,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堅韌,彷彿剛剛下了什麼決心。
寧菲一見她過來就忙站起來身迎了過去,準備鄭重地向她道歉,誰知夏薇卻好象根本沒有看到她似的,目不斜視地望着莫一凡,神情無比嚴肅地說:“莫先生,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嗎?”
莫一凡聞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收你做徒弟?”
“是的,我要拜你爲師!”
夏薇輕輕咬了咬嘴脣,說:“我要和你學鍼灸!我知道象你這麼神乎其神的絕技是不會輕易傳給別人的,所以……有什麼條件,你就只管提出來吧……”
“條件?我……你在說些什麼呀!”
“我就是要和你學鍼灸!”
夏薇的臉上現出一種宗教徒般的狂熱來,甩了甩微溼的頭髮,一步步逼近到莫一凡的面前,直到她胸前那兩座挺拔的玉峰幾乎就要觸碰到莫一凡的鼻尖上時,才停了下來,低頭對坐在牀上的莫一凡咬牙切齒地說:“是的……條件!只要你肯教我鍼灸,我就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聽好了,是任何條件,哪怕你真的要我和你玩,我也會答應的……”
“砰……”的一聲,莫一凡仰面朝天地倒在了牀上。
他並不是被夏薇給嚇倒的,而是……鼻子裡辣的實在太難受了!嗯……還是仰頭躺着安全一點兒,這樣子鼻血應該就不會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