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只看到他剛從衛生間踏出半個腳又連忙縮了回去,他幾乎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回馬桶,連馬桶座上都還殘留着他的體溫,而他只能任由奔騰的嘶吼聲再度從他身體內傳出!
來來回回了數次後,身體被掏空的某人癱坐在沙發上,極力忍耐着又要爆發的衝動對目瞪口呆的小女人無力說,“幫我去看看……有沒有藥……”
“好!我馬上去!”葉溪夏衝回家,翻箱倒櫃找到了止瀉藥後塞了兩顆到男人口中。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好點了?”
伊頓深深吸了口氣,只覺眼前一黑,直直壓在了小女人身上。
“好像……是不怎麼痛了……”男人說完,兩眼一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救護車把伊頓拉走,急診室小哥好笑的看着虛脫的男人又看看葉溪夏,奇怪問,“他又怎麼了?你們兩個是不是玩的太HIGH了?”
葉溪夏尷尬的清了清喉嚨把大致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又把剛纔給伊頓吃的藥給小哥看,小哥一看,頓時咋舌說,“這藥都已經過期一年了,沒毒死他算他命硬!”
當即,小哥一聲吆喝,把伊頓推進了治療室中,而不明所以的葉溪夏乾着急等了一個小時,終於甦醒過來的伊頓無力看着擔心的葉溪夏。
“我沒事……”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唉,我說你們兩個。”急診小哥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葉溪夏嚴肅說,“放心吧,現在他的確沒事了。但是,以後別再給他亂吃東西和藥了知道嗎?還有你,”教訓完葉溪夏,小哥轉而對伊頓說教,“你能不能愛惜一點自己的身體?是不是隻要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給的東西,就算是狗糧,你也全照單全收啊?”
“額……醫生……你這個是什麼意思?”葉溪夏一臉懵逼,小心翼翼瞄了眼臉色煞白的男人後問小哥,“我今天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沒有亂吃什麼東西呀……”
在小哥還沒開口前,伊頓冷不丁打斷了葉溪夏的話,小哥好笑搖頭,叮囑了幾句後離開。
“剛纔醫生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吧?難道……是因爲我做的太難吃了,所以你才全吃光?”葉溪夏恍然大悟,不思議問伊頓,“是不是這樣?”
“不關你的事。”
“明明就是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我……我真的什麼做不好,就連你也照顧不好……”葉溪夏哭喪着臉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伊頓輕輕拉住葉溪夏冰涼的手,輕嘆問,“你知道看到你,讓我想起了什麼嗎?“
“肯定是不好的記憶。”葉溪夏咬脣哽咽說。
“不,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記憶。”伊頓蒼白着臉淺笑,把視線落在這張讓他感到似曾相識的臉上。
她和Reg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發現呢?
“最幸福?”
在葉溪夏奇怪的視線中,伊頓慢慢說,“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沒有父母沒有朋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長大,直到7歲那年,我在西敏遇到了Reg。你和他一模一樣,那年我發燒,只有他一個人發現了。他說,只要捂一下出一身汗就能全好,所以,他就把所有能找到的被子全都捂在了我身上。”
“後來呢?是不是真的好了?”葉溪夏被勾起好奇,她對葉
伯夏瞭解的太少, 不過聽起來,還真的像他會幹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好?我差點燒成了傻子!”回想起年少時光,伊頓不禁笑了起來。
“不會吧?這個方法很管用的呀!爲什麼你沒有好?”
“你們果然是兄妹,竟然連想法都一模一樣!後來,我被醫生狠狠訓了一頓,不過也因此,我和Reg成了好朋友。不知不覺,他就像我的手,我的腳,我身體的一部分。”
葉溪夏不知不覺捂住了嘴,輕描淡寫中,她彷彿感受到了來自男人深深的悲傷,看着像自己身體一樣存在的人被撞死是種什麼感覺?可是,就算再痛,他卻像在描述別人的事情!
“謝謝你,還記得我哥哥。”葉溪夏悄悄把眼角的眼淚抹掉。
“現在的我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謝謝你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幸福,不是因爲Reg,而是因爲你。”
“可是我……”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想留住這種感覺,所以纔會勉強自己。”
他有又所有責任全都攔在了自己身上,看着這樣伊頓,葉溪夏感到隱隱心痛,回頭抽了抽鼻子。
伊頓打完點滴又觀察了一會,直到傍晚,急診小哥才批准他們離開醫院。
站在計程車停靠點上,葉溪夏伸着頭不停張望,但是傍晚正直下班高峰,疾駛而過的計程車沒有一輛停靠。
正當她有些氣餒回頭,只見伊頓站在咖啡館前,靜靜的看着裡面。
她狐疑着靠近,這才發現他正在對着裡面的鋼琴發呆。
“走,進去休息一會吧。”葉溪夏狡黠一笑,拉着伊頓走入了咖啡館後,徑直和老闆交談了幾句後竟然坐在了鋼琴前。
她深深吸了口氣,回頭對伊頓淺笑,隨即,手指就像在琴鍵上跳舞,流水般唯美的音樂慢慢流淌在了空氣中。
他一點都沒有吃驚,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這道似曾相識的背影。他剛纔之所以站在那裡愣愣出神,是因爲忽然想起了那年新生會上,神秘的東方少年用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彈奏鋼琴的樣子。
而今天,看着葉溪夏彈奏鋼琴的樣子,他彷彿真的回到了自己7歲那年!
一曲結束,葉溪夏靜靜的站在伊頓面前伸出手,男人猶豫了下,和她一起坐在了鋼琴前。
葉溪夏笑着看了眼伊頓說,“我和你一樣,在小時候的記憶力,沒有父母,沒有朋友,唯一記得的就是鋼琴。和鋼琴一起哭,一起笑,就算累得睜不開眼,手指卻自己在琴鍵上移動。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拼命,直到9歲那年,哥哥回來告訴我,他不想彈鋼琴了,在一刻我終於明白,我學鋼琴是爲了能追上哥哥。”
“所以,後來你又學了吉他,也是因爲Reg?”
“對,有個超級優秀的哥哥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不管做什麼事,都會被比較,可是明明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也無法超越哥哥,但還是不甘心,我只想讓哥哥多看我一眼而已,但他卻那麼輕易的放棄了鋼琴,所以9歲以後,我也再沒有碰過鋼琴,”葉溪夏聳肩,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指尖慢慢敲着鍵盤。
伊頓輕輕握住了那雙單薄的手,音樂嘎然而至,葉溪夏不解的看着他。
“你錯了,Reg一直以你爲驕傲。每次談起妹妹的時候,他就會顯得很幸福,他說他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女孩,任何男孩看到她都會喜歡,所以他曾警告我,在你20歲之前,
不準出現在你面前。我記得……在你8歲那年,他逃課去看你的鋼琴比賽,時候被學校禁足了一個月,但是他卻驕傲的告訴我們,那天他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他來看我的鋼琴比賽了?!是真的嗎?!爲什麼我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比賽以後,我興奮的打電話想告訴我得了第一名,但他卻說他很忙,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獲得鋼琴國際比賽少兒組的第一名,肯定有數不清的記者等着來採訪你吧?”
“是因爲我……是因爲我?!”葉溪夏突然明白爲什麼當年哥哥那麼急着掛電話, 因爲他就在現場,他看到了她被記者包圍的樣子!
“我……我真的太不瞭解他了……”葉溪夏茫然搖頭間,伊頓把她的手輕輕放在了鍵盤上,目光溫柔的看着她說,“或許就是因爲他太愛你了,所以纔會放棄鋼琴。”
一瞬間決堤的眼淚涌出了葉溪夏的眼眶,她邊哭邊笑,任由眼淚滾落,指尖優雅而從容的彈奏了起來。
伊頓靜靜的坐在一旁,不由動容淺笑,Reg說的沒錯,現在,他也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終於回到家,葉溪夏猶豫了下沒有跟上他的腳步,反而伊頓已經打開門等着她。
“我……還是不進去了……”葉溪夏站在原地搖頭,樣子有些氣餒。
“你說過要成爲我的手的。”
“但是……我照顧不好你……”
伊頓沉沉吸了口氣問,“你是故意的嗎?一定要我說"我需要你","別離開我"這種話才肯進來嗎?”隨後他扯了扯嘴角,作勢關門,“好吧, 反正你一向就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是怕……”
“你什麼時候怕過?”
“我……”
“我關門了。”
“等一下!”
她迅速溜進房子後霸佔沙發,尷尬掃了眼男人説,“那我……還是睡沙發吧……”
“隨便你。”伊頓勾着脣角似笑非笑。
面對一會陰一會晴的男人,葉溪夏就算絞盡腦汁也猜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悄悄走上樓,主臥的門縫中溜出一道光線,她猶豫了下輕輕敲了敲門。
隨着男人清冷的嗓音傳來,她推開門,只見伊頓正在浴室裡解着襯衫釦子,或許是因爲釦子實在太小,他試了幾下後,終於放棄朝她招手,“過來。”
“要我做什麼?”她緊張的掃了眼浴室。
“幫我解開,我要洗澡。”
“但是你的手……”
“所以我需要你做我的手。”
頓時,她只覺得兩頰火辣辣,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幫他洗澡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你在想什麼?”伊頓見狀,好笑搖頭。
“沒沒、我什麼都沒想……你、你想怎麼洗……我聽你就是了……”
“你不會是想到什麼不該想的東西了吧?”男人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笑意。
“我、我纔沒有呢!”面對他的取笑,葉溪夏只覺自己尷尬不已。
“還說沒有?”伊頓一掃冷淡,輕挑着她的下巴問,“臉都已經紅成這樣了,是不是很期待?”
就在兩人對視間,忽然,一條毛巾扔在了她臉上!
“丫頭,別想了,幫我擦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