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暗暗嘆了口氣,默默心疼了把亞戈。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他喜歡她,可偏偏爲什麼只有當事人卻以爲他在開玩笑呢?
“傑森哥,我沒有亂說哦!前輩真的只是在開玩笑,他自己說的。”
“呵呵……”原來是自己挖的墳墓,那就不值得同情了。
傑森趕緊收起只維持了兩秒鐘的同情心。
“傑森哥,你有沒有看到大叔?”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人影,爲什麼他好像比她還要忙呢?
“好像……沒看到……”傑森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啦。
“ok,好吧,我自己去找。”
不多想,她獨自走在營地內,東張西望間,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眼前略過,來不及喊,男人已經走入了帳篷內。
“奇怪……”她擡眼看了眼帳篷,這不是Mary的帳篷嗎?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一大早,他來這裡做什麼?
一連串三個問號蹦蹦跳跳出現在腦海中,腳步不由自主靠近。
談話聲隱約從帳篷內傳來,Mary獨特尖銳的嗓音傳入她耳中,不知道兩人在談論些什麼。
葉溪夏悄悄把耳朵貼在了帳篷上,她知道這樣不對,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男人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伊頓冷眼看着牀鋪上的女人,此刻她病怏怏的沒有一點明星的樣子。
“你找我?”但她沒有找他的理由。在這裡,他不過只是個探班的家屬而已。
“在這裡,我誰也信不過……”Mary掛着可憐兮兮的表情望着伊頓。“如果那天沒有你,我真的不想活了……”
聽到這句,葉溪夏猛地一驚,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大叔從來都沒提過一個字?
思及此,她趕緊再次把耳朵貼了上去。
伊頓淡淡一笑,“不愛惜自己的人,還想着讓別人來珍惜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Mary一愣,沒想到他竟能風輕雲淡的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我……在這裡……只能和你說……你……不能陪我一會嗎?只要一會就夠了……我真的……”還沒說完,Mary捂着臉低低哭了起來,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哭聲從帳篷內傳。
伊頓無奈,只能坐了下來。
誰讓她懷着Dom的孩子呢?萬一她在想不開自殺,損失的是埃德瓦家族的孩子。
不得已,他只能被迫留了下來。
瞥了眼桌上的餐盤,食物從昨天開始一動沒動,難道克里斯沒有把他的話傳遞給她?
“好,我陪你吃早餐。”
就在他答應的那一刻,葉溪夏默默轉身離開。
木訥的臉上沒有了昔日的笑容,腦中全是他們相處的畫面。
他們,好像很親近,甚至,連她的男人都答應留下來陪她!
明明她幾乎和他寸步不離,可是這兩人卻偏偏在不知不覺間悄悄發生了某些她不知道的事。
有些沮喪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令她感到不解。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只希望自己的男人陪着自己,看着自己,而不是陪在其他女人身邊!
她坐在帳篷內悶悶不樂發着呆,伊頓終於陪完Mary回來了,見她已
經起來,若無其事笑着問,“小不點,怎麼不多睡一會?你上午不是沒有安排嗎?”
“呵呵,太熱了,所以睡不着了。”她收起沮喪的神色,鼓起勇氣問,“對了大叔,你一大早去哪裡了呀?”
“我?”伊頓柔柔一笑,遞來一個餐盤,“我去找點吃的,正好他們還有剩下的,所以就拿了一點。”
沙漠的伙食非但單調,最多的就是烤肉,就連蔬菜都非常少見。
此刻,伊頓手上的食物,不僅有清淡的鮭魚排,竟然還有爽口的蔬菜,但是,她卻一點沒有興奮,反而心裡不禁暗暗失落,因爲她知道,這些東西,是專門爲Mary準備的。整個劇組,只有她有享受不一樣待遇的權利。
“那麼好?”她故意迫不及待捻起胡蘿蔔塊放入口中,吃的叭叭作響,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好吃好吃!大叔,你一大早就出去排隊拿吃的了?沒有發生什麼其他事吧?”她邊吃邊問。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他的回答讓葉溪夏的心不斷往下沉。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一定會相信他的話。
可是現在,她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
如果一次只是巧合,那麼接二連三的欺騙還是意外嗎?
那次在愛丁堡,她明明看到他在餐廳中陪着美麗未婚妻吃晚餐,可是他卻騙她在工作。
這一次又是如此,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而他依舊沒有坦白。
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她在心他心裡……到底有沒有位置……?
難道她僅僅只是對方解決需要的一個工具嗎?!
葉溪夏那顆原本堅定的開始動搖,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是如此陌生,他的笑竟是如此虛僞!
“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又事……是傑森哥……讓我去道具組一趟……”葉溪夏如同爵蠟,再豐富美味的食物,一旦失去了真心,就再也找不回它的滋味。
最後,她扔下餐盤逃走了,她不敢面對滿嘴謊言的男人。
沒有任何安排,又不敢四處遊蕩在營地內,她怕他發現她的藉口。
出了帳篷往後拐,沿着營地背靠的山脊爬上去,但沒想到上面已經被人霸佔了。
她想回避,但那人卻把她叫住了。
“Miss衛。”副導保羅口中叼着菸草,極目遠眺間,叫住了她。
“副導。”既然被發現了,她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
黑色岩石被覆蓋在厚重的黃沙下,踩上去,綿軟之下是堅硬的感覺。
風從遠方吹來,帶着微微的清涼。
這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
保羅睨了眼葉溪夏,自顧深深吸了口菸草,任由菸絲在鼻尖燃燒。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他把煙夾在指尖,輕輕朝空氣一吹,香菸的氣味頓時瀰漫開來。
“副導……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她尷尬解釋。
“知道又怎麼樣?這個地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所有人都可以來,不是嗎?”他輕笑着,藍色的眼睛中帶着難以察覺的苦澀,感嘆道,“Miss衛,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同牀異夢。就算是每天蓋一條被子的夫妻,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心裡在想什
麼,所以,你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裡呢?對吧?”
說罷,他坐了下來,拍了拍身旁的軟沙,“過來坐吧,這個時候的風從地中海吹來,還沒有被熱帶沙漠蒸發,所以,想要享受,就只能趁現在。”
保羅無心的話深深刺痛了葉溪夏。
同牀異夢,說的難道不就是她和大叔嗎?
她自諷一笑,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你說的沒有錯,以爲已經夠了解一個人了,但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纔是那個最傻最笨的人。”
保羅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笑了出來。“Miss衛,怎麼了?突然說出那麼傷感的話?”
“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
“我也是,”保羅大方承認,遞來煙,“要不要抽一根?”
葉溪夏看了眼,猶豫着接了過來。
她從來不碰這個東西,但今天她的心情非常糟糕,藉着保羅的煙,她的菸草慢慢被點燃,但僅僅只是一口,辛辣的菸草頓時嗆得她猛咳不已,雪白的娃娃臉頓時就像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眼中還閃着透明的淚花。
“算了,”保羅把自己的半截煙踩滅,兀自接過她手中的煙抽了起來。
“不能就別抽了,別浪費好煙。”
葉溪夏這才發現,他的腳下全是菸頭,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這裡抽了多久的悶煙。
這個男人,有心事,和她一樣。
“Miss衛,”保羅看着遠方層層疊疊的沙漠,淡淡開口問,“你能原諒,背叛你的人嗎?”
她收斂黑眸,腦中閃過伊頓的謊言。
“不會。”她堅決回答。
“如果你明知道對方有苦衷呢?”
“不管因爲什麼,背叛了愛,就不值得原諒。”
“呵呵,你真的是個特別的女人。很多女人會委曲求全,甚至在愛情中她們裝聾作啞,爲了挽留被她們稱之爲的愛情。”
“這只是藉口而已。沒有誰離開了誰是活不了的,她們這麼做,只是不想承認失敗而已,不敢回到原來的生活罷了。”
“那你呢?”保羅意味深長問。
“我?我絕不會原諒背叛的人。”
“呵呵……希望你真的可以這麼做。”他再次深深看了眼她一眼,有些事情,不用別人提醒,她早晚會發現的,就像他自己一樣。
葉溪夏吐了口氣,單手撐着身體,卻發現掌心微微刺痛,擡手才發現,手心不知何時被什麼東西刺破了。
什麼東西?輕輕撥開沙層,順着指尖方向望去,一抹紅色在太陽光下發出猩紅的光芒。
“是什麼?”保羅好奇看了過來,隨即一愣。
“副導……”葉溪夏把紅色挖了出來,一顆紅寶石耳釘靜靜的躺在她手心中,刺傷她的正是這顆耳釘的銀針。
“這個耳釘……是不是Mary姐的……?”她整個人忍不住顫抖。
原來那天晚上,她沒有看錯。
與她擦肩而過的人,真的就是Mary!
那麼她和他在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Mary如此驚慌?!
他們之間的信任,真的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