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修被人嫌棄了,也不生氣,手指放在鍵盤上人卻沒有動,眼睛一直看着唐寵寵的方向。
對面打開筆記本的人,原本準備將店內的主打產品材料再稍微修改一番,拿着筆才寫了十來個字。
就被對方那灼熱的目光弄的根本寫不下去,低着頭寫字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擡眸看向對方:“還……有……事……嗎?”
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跟從肺部擠壓出來的一樣。
“有。”
尉遲修臉上掛着輕快的笑容,面對那人的怒火卻絲毫不慌張。
唐寵寵揉了揉眉心,“好吧,你到底還有什麼事?”
“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非常重要!”
某人攤開手,已經對他徹底無話可說,說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到底要說什麼事情,打啞謎好像很好玩似的。
唐寵寵已經當成他又在戲弄自己,準備無視掉這個傢伙。
打對面坐着的人,手肘撐着桌面,上身微微往她這裡靠近着,狹長的眼眸裡帶着深情,陳年老窖般的低沉嗓音從他的口中發出來:“愛你這件事情,當然非常重要。”
聽到這話的人,臉頰“噌……的一聲”變得通紅,瞪着眼前靠近的人低喃了一聲:“…流氓!”
“流氓喜歡你怎麼辦?你教教流氓,讓他怎麼做才能不喜歡你。”
此刻尉遲修的樣子就跟十八九歲的青年,遇到人生當中第一次喜歡的人,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看到對方,抓住所有的機會都要在口頭上佔着別人的便宜。
唐寵寵被撩撥的面紅耳赤,面對那雙深邃的眼眸有些抵擋不住對方的厚臉皮,撇開頭有些不自在的回答着;“我怎麼會知道流氓是怎麼想的。”
“唉,連你都不知道流氓怎麼想的,那流氓可怎麼辦,心意都沒有辦法告訴喜歡的人了。”
尉遲修長嘆了一口氣,那哀怨的語氣說的好像她罪大惡極似的。
唐寵寵忍不住的將視線落在他臉上,視線跟那人的目光交匯在半空當中,唐寵寵着魔似的伸手撫摸那張臉龐:“尉遲修……”
四年前的痛苦回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快的讓唐寵寵都沒來得及抓住那些破碎的片段,眼前的男人已經勾住她的後頸將她拉起,吻住她微揚的櫻脣。
倆個人隔着一張桌子,唐寵寵眼神有些迷離的看着跟前放大的俊顏,不知是被對方迷惑還是再次被這個人吸引,連拒絕都忘記的人緩緩的閉上眼。
看到她閉上眼睛,尉遲修心底劃過一抹驚訝然後是強烈的驚喜,手臂用力的將那人拉入自己的懷中,手背上的針管因爲大力的活動已經從血管裡刺穿出來也沒人發現。
“咚咚……”
門口彭文傑擡手敲了敲門,準備進去。
敲門聲傳來時,裡頭的倆個人根本沒聽見,因此彭文傑敲了門發現沒聲音後也沒多想,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鼻樑上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的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了病房,視線一下子落在那吻在一起的倆個人身上。
大腦有一秒的遲鈍,身體倒是直接條件反射的往後倒退回去。
一直倒退到門口的位置,然後重新將病房門給關上。
所有的畫
面都不在看到,眼前只有一張緊閉的房門,彭文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想着看樣子今天總裁是沒空處理公事了。
他開門的聲音沒人聽見,可關門的動靜卻讓唐寵寵清醒了過來,一把將尉遲修推開,飛快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想起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下午再來!”
被人推開的男人無奈的拉住那要逃的身影,將人困在自己的懷中,下巴擱在對方的肩窩上:“寵寵,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唐寵寵被人從後面抱住,靠在那個人的懷中,因爲高燒而體溫很高的人貼在她的身上,耳邊有他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那熱氣弄的人脖子發癢。
這個擁抱讓人想到了從前,唐寵寵低下頭劉海垂落下來,擋住視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剛纔……剛纔只是一下子想起了以前,你別多想。”
就算對方不願意,唐寵寵還是扳開了他抱着自己的手掌,爲了掙脫開來甚至指甲都將他的手背抓出血痕來。
尉遲修終於將人鬆開來,有些失望的仰着頭望着準備離開的人:“可是這樣對我不公平,你告訴我,一個人怎麼接受昨天還是尉遲夫人的人,今天卻告訴我,她已經跟我離婚四年了!”
“那是因爲你失憶了!”唐寵寵解釋道。
“對,一句失憶,倆個字,就打發掉我。”尉遲修看着她的眼睛,理直氣壯地好像有錯的人是她一樣。
唐寵寵爭辯不過對方,想想如果是自己失憶,有一個人告訴自己,她喜歡的男神娶了她然後又甩了她,唐寵寵恐怕反應還不如尉遲修。
可是問題出事的人不是她,這一刻她倒是希望出事的人是自己,早知道那一刻讓自己的腦袋被木棍敲一下都比這樣好。
解釋不清的人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疼,看着人的視線都有些模糊:“我害的你受傷是我的錯,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
除此之外,她真的什麼都拿不出來。
唐寵寵不想在留在這裡,只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抓起一旁凳子上的包包就往外走。
推開病房門走出去的人,只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鬆開門把手的人,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冰冷的凳子。
“咚……”
“護士小姐,這裡有人暈倒了……”
一名路過的病人看到有人暈倒在地,連忙高聲喚來護士臺的人。
病房裡的尉遲修剛聽到那聲巨響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又聽到有人暈倒,直接衝了出去。
嘩啦一聲的將病房門拉開來,門口的唐寵寵倒在地上,從遠處過來的護士正匆忙趕了過來。
“寵寵!唐寵寵!”
尉遲修連忙將人抱起,拍了拍她的臉頰。
“先將人抱到牀上。”護士匆忙趕了過來,摸了一下唐寵寵的額頭,指揮尉遲修將人先抱到裡頭的牀上。
對方照辦之後,很快聞訊趕來的魏醫生也跟着過來。
尉遲修就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的看着那些人圍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唐寵寵在進行檢查。
“她爲什麼會暈倒。”尉遲修看到檢查完畢的魏醫生,讓對方給他解釋清楚。
面對這對長期住院的倆口子,魏醫生翻了翻
白眼:“嚴重貧血,M集團倒閉了嗎?連飯都吃不起了。”
“貧血?”尉遲修的眉頭深深的皺起,想到這個人自己開着咖啡店,還做的一手的好菜,卻還能夠貧血。
那個叫做伊利的女生到底是怎麼照顧人的!還有陳俊毅那個傢伙竟然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醫生給唐寵寵打了葡萄糖,吩咐尉遲修別捨不得錢,平日裡一天三頓都應該準時吃飯才行。
等那些人從病房裡離開後,尉遲修就打電話給小梅,讓對方中午準備一些補血的藥膳送到醫院來。
掛掉電話的人走到自己的牀頭,現在上面躺着的人換成那個剛纔要走的人。
這是他的病房,尉遲修也不知道客氣倆個字怎麼寫,直接將被子揭開跟着一起躺了上去。
豪華病房裡的牀都是雙人牀,躺在上面完全不會擠着對方,將那人小心翼翼的摟進懷中,尉遲修一隻手掌貼在她的點滴管上。
那冰冷的點滴管從他的手心下面一路通到唐寵寵的手背血管中,經過了他手心裡的溫度。
原本冰冷的液體也好想沾染上了暖意,抱着那個人尉遲修側着身子,仔仔細細的看着懷中的人。
上一次在公寓裡,對方睡的太熟,加上那一天自己也沒怎麼仔細看看這張臉。
如今纔有空這樣仔細的觀察對方。
睡着的人毫無反應的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游走着,尉遲修越是看越是喜歡,雖然這傢伙昏迷之前一副跟他絕對沒可能的架勢。
可是她今天沒有拒絕自己的吻,說明她心底對自己還有感情。
唐寵寵這一覺一直睡到點滴打完,這才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還有人說話聲,病牀上的人迷迷糊糊的擡起頭來,看到小梅的身影時還有些迷茫。
小梅不是已經回去了嗎?爲什麼小梅又會出現在這裡。
整理餐桌的小梅不經意的擡頭,對上那雙眼睛後露出擔憂的神情來;“夫人你醒了,先生讓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補血的藥膳。”
背對着病牀的尉遲修也回頭看向她:“醒了?”
唐寵寵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腦袋,慢吞吞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環顧了一圈四周,再看看自己躺着的位置;“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她明明記得自己從這裡出去的,然後…想到這裡唐寵寵總算有些印象。
餐桌跟前的人端着一碗剛倒出來的枸己桂圓烏雞湯,“先喝點湯,你貧血暈倒在門口了。”
唐寵寵愣愣的伸手要接住那碗湯。
尉遲修避開她的動作,自己端着那碗坐在她的牀邊,用勺子舀起裡頭的湯水,然後遞到她的脣邊“張嘴就行了。”
唐寵寵張口,將那勺子烏雞湯喝下去,有些熱的湯喝下去,原本有些涼的四肢一下子活了過來似的。
“那我怎麼躺在你這裡?”就算她暈倒了,也不應該躺在他牀上纔對。
“不然你想躺哪?門口的地上,自己開着咖啡店還做着點心卻能夠將自己弄成貧血暈倒。唐寵寵你現在很能耐了是吧?”
想到這個傢伙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尉遲修就想打開她的腦袋瞧瞧,看看裡頭是不是裝的都是稻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