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匆忙趕來的警察一擁而上,從他的身邊穿過,進去抓那個綁匪了。
東華醫院內,尉遲修站在手術室外頭,身上的衣服沾着的全部都是唐寵寵身上的血跡。
對方一秒不出來,他就一秒都不打算離開這裡。
“你先去收拾一下吧,你這樣站着只會讓唐唐醒過來更加擔心。”
田依依得知人救到之後,很快也跟着趕到了醫院來。
看到他身上的狼狽樣子,就能想象此刻在手術室裡的人是什麼樣的狀態。
很快裡頭的護士匆忙跑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
原本還站在田依依跟前的人,下一秒已經直接推開對方,站在了那護士的跟前。
“你跟裡頭的人是什麼關係?”護士小姐先問了問他跟病人的關係。
“她是我妻子。”
這句話從那個一身狼藉的口中說出來,沒有半點的猶豫。
從手術室內匆忙跑出來的人,想到裡頭那人的傷勢還有對方身上的血跡,一看就知道這對夫妻恐怕出了一點事情。
而且接下來還有一個更加沉重的打擊需要這個男人去承受。
“病人已經懷孕兩個月了,現在她身上的傷勢太重,如果這個孩子現在不要的話,以後可能會很困難,但是要了這個孩子她的手術有一些藥物就不能使用,對手術的難度也會有所增加,所以現在要家屬的同意,是要孩子,還是先救大人?”
站在那裡的人大腦有瞬間的空白,那個瞬間很短,短到護士小姐剛說話他就毫不猶豫的做下了決定“用藥,救大人。”
五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沒有半點的感情成份,護士小姐就算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看多了,卻還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對方几眼。
這才匆忙回到手術室內。
那扇門再次在尉遲修的眼前被人關上。
一旁站着的田依依也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餘光裡看着對方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猶豫了半響纔開了口;“唐唐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們還年輕以後肯定會有孩子的。”
話是這樣說,可剛纔護士小姐的話卻好像還在耳邊回放,對方的態度看起來情況不太樂觀。
“她懷孕的事情你知道嗎?”
身高一米八三的男人轉過頭來,看向田依依的眼神讓對方這個混跡江湖多年的人,此刻都覺得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我不知道,唐唐沒說過……”
那尖銳到快要化成實質的眼刀讓田依依額頭冷汗狂流,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沒有聽唐寵寵提起過。
尉遲修審視的目光讓人無法遁形,確定對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他才移開頭。
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某人:“將人給我留着,我親自處理!”
站在旁邊的田依依聽到他話語中的殺意,第一次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此人比起幾年前那一面之後,的確變化了很多。
唐寵寵的手術一直做了十一個小時,尉遲修就站在外頭等了那麼久。
等手術車子被人從裡頭推出來時,靠在牆壁上的人第一時間走了過去。
“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只是危險還沒有
度過,請讓一讓。”
幾名護士推着那手術車子,尉遲修走在一旁,望着那牀上昏迷不醒的人,臉上的冷意讓護士小姐都不敢讓他走遠一些。
一直送到了高危病房門口,尉遲修的身影被護士擋住。
“這裡是高危病房,家屬不能進去。”
尉遲修被擋在門口,隔着那透明的玻璃看着裡頭的人被推了進去,被護士在身上插上各種管子。
頭上還包裹着紗布,若是其他認識唐寵寵的人,恐怕此刻都認不出來。
就連尉遲修望着裡頭的那道身影,都希望裡頭的那個人不是她。
他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現在更希望,那個躺在裡頭生死不明的人不是她。
“現在她人已經出來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吧,這裡我看着就好,或者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自己找人來。”
田依依靠在椅子上小睡了一會,剛纔也被手術門開門的動靜吵醒。
下午將人救了回來,現在這會子天都快要再次亮了起來。
“謝謝。”尉遲修沒有拒絕田依依的好意,對方的話語讓他的腦海裡飛快的想起一個人來。
可是手機剛按上屏幕時,又臨時改了注意,請田依依暫時幫忙。
自己則是回到了別墅內,讓小梅去醫院守着人,另外他先上樓洗了一個澡,給自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
垃圾桶內,那些還散發着血腥味的衣服被人收走。
快速收拾好自己,就下樓的人帶着森冷的氣勢走了下來。
帶着一衆的保鏢去往另外一個地方。
醫院內,唐寵寵所居住的那一片區域被無數保鏢圍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相隔幾十裡外的某家拳擊館內,大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來。
尉遲修站在門口等着門開啓後,徑自走了進去。
那些跟着一起來的保鏢只是在門口守着,並沒有進去。
拳擊地下室內,昏黃色的燈管下,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菸,煙霧繚繞中瞧見那個從樓上通道下來的人。
彈了彈手中的菸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你這難得找我一次,就爲了這個一個破爛?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尉遲修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從上面下來時路過那排拳擊手套,直接拿了一副下來,走到地上那跪着的人跟前。
“砰砰……砰……”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非比尋常,下面再大的動靜上面的人也完全不會知道。
那抽菸的男人看到對方的舉動後,別說攔着了,甚至連看都不再看一眼。
起身去一旁的酒櫃上挑選了一支兩人喜歡的紅酒,慢條細理的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心情很好的等着那人打累了之後過來喝酒。
半個小時後,尉遲修甩了甩手套上的血跡,將那爛泥一樣的人扔在一旁,手套也直接拿了下來。
坐在那沙發上男子的對面,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將裡頭的紅酒一口飲盡;“我要他活着。”
“行呀,活着還不簡單。這次你看來真的動怒了。”
兩人也快有三四年沒見,沒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畫面。
多年
未見的好友,有些事情不用明說彼此之間也會懂。
尉遲修發泄夠了,離開這家拳擊館時想到在醫院幫忙守着的田依依,回頭看了一眼地下室裡坐着的那個男人:“我看到了田依依。”
“這麼巧,她最近過的怎麼樣。”
這個沒人敢提的名字從尉遲修的口中說出來,低下的人也只不過隨口一問。
“過的挺好的。”
至少表面上是過的不錯。
“那看起來是挺好的。”
對方沒有問他田依依的下落,就像他這幾年裡的做法一樣,對那個女人不聞不問,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行蹤,卻一次都沒有去找過對方。
尉遲修從那家拳擊館出來,外頭的天色這會子早已經大亮,長型的車隊很快再次出現在東華醫院的門口。
尉遲修站在電梯內,看到三樓那燒傷科的字樣手指頓了頓,下一秒直接按了上去。
等他站在餘浩藍的病牀前,對方正被護士小姐喂着早飯。
“尉遲修?你來做什麼!”
餘浩藍看到他就想起了對方跟唐寵寵離婚的事情,半點好臉色都沒有給他,要不是手臂使不上來力氣,他都有可能將手中的勺子扔在他臉上。
“寵寵這幾天感冒了,讓我來看看你。”
尉遲修雙手插在口袋裡,狹長的眼簾裡全部都是冷漠,帶着警告的口吻看着那人:“她生病了,還要去上班,你要是爲她着想這幾天最好別給她找麻煩。”
“給她找麻煩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兩個男人每次見面的時候都跟斗雞似的,可餘浩藍的挑釁在對方的眼中卻不值一提。
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就衝着一旁的護士交代了起來;“麻煩醫院也看着這位重傷病人,別讓他跑出來破壞別人夫妻之間的感情。”
“誰破壞你們感情了!寵寵都跟你離婚了!”
餘浩藍氣的想要從牀上跳起來打他,可是自己此刻的身體卻只能有心無力。
從燒傷科裡出來的人上了樓,高危病房門口十來道黑色的身影守在那裡。
看到他來了之後,衆人讓出位置來,田依依靠在門上打着瞌睡,等他走到跟前了才醒了過來。
“你回去吧。”
尉遲修看到她眼底的黑影,讓她回去休息。
田依依也沒推遲,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裡頭躺着的人,指了指旁邊的護士臺;“我幫你打聽清楚了,想要進去陪她,你得去穿上那種無菌的衣服消毒後纔可以進去。”
“我知道了,謝謝。”
他的道謝對田依依來說無關重要,好歹裡頭躺着的人現在還屬於她的員工,這點事情她還是能做的。
“田小姐……”
田依依剛走了幾步,身後的嗓音讓她有些疑惑的回過頭來。
“寵寵懷孕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忘記這件事。”
根據醫生的話,還有最近唐寵寵的反應,尉遲修很確定她本人恐怕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他也不想讓對方再爲了那個失去的孩子而傷心,既然之前不知道,那就當從來都沒出現過。
田依依想了想,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