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珍娜將蘋果扔在盤子裡,怒氣衝衝的看着跟前的人。
病牀上的人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怒火,暗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鏡子放了下來“姐姐,我覺得你也許該問問你自己,尉遲修跟我說過,你救過他一命,所以他拿你當救命恩人。可是一個救命恩人卻三天兩頭要他跟我分開,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每次看到自己跟尉遲修在一起時,冷珍娜的神情都會變得很奇怪,她是真的弄不懂,對方是真的爲尉遲修好,還是單純的只是不喜歡自己。
“你不要轉移話題,當初你答應我的,你答應了我怎麼能夠反悔!”
被她這話問的有些激動的冷珍娜,手中拿着水果刀子,想要抓住那個人的肩膀用力的搖晃她:“你明明是答應我的!唐寵寵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那明亮的刀子在眼前晃動,就像某跟熟悉的鋼管,早該失去記憶的人此刻望着那越來越近的刀子,瞳孔有些放大,整個人瞪着那柄刀子一動也不動。
身側的儀器上,所有的數據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那響起的聲音讓護士臺的人馬上收到指令,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家屬先出去,將魏醫生叫來,病人有狀況!”
冷珍娜看到對方雙目死死的盯着她,慌亂的放下手中的刀子,聽護士的話出去了。
那刀子離開了唐寵寵的視線,剛纔還很害怕的人心跳漸漸變得平緩下來。
等醫生趕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數據都變得正常了起來。
“唐小姐,請問你剛纔是想起了什麼嗎?”
魏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後,發現對方的額頭都是冷汗,而且瞳孔放大,手腳還有發抖後的殘留痕跡。
唐寵寵沒說話,只是很緊張的往後縮着身子,後背上的傷口明明很疼,可是她依然想要掙扎着離開這裡。
那被人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正對着她的方向,醫生就站在那刀子的旁邊。
唐寵寵只要看過去,餘光裡就會同時將那把刀子帶入視線當中。
最早進來的護士小姐抱着醫生的檢查工具,眼尖的看到桌子上多出來的水果刀,想到之前進來時的畫面。
悄悄的走到那桌子跟前,將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
果然,病牀上的人心跳又開始加速,一切的數據再次有失控的跡象。
護士當機立斷的將水果刀放在背後,讓病人看不到那東西。
病房裡的魏醫生看到那把刀後,再看了看唐寵寵的反應,一下子明白了她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唐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別害怕,那只是正常的反應。”
醫院裡給唐寵寵治病的大夫,也早就收到了尉遲修的指令。
因此此刻的魏醫生就在安撫那個不斷髮抖的人。
可是他的話對唐寵寵來說,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眼看着眼淚都要被逼出來,病房門再次被人拉開來。
尉遲修接到保鏢的電話後,匆忙趕了過來。
門口冷珍娜擡起手來,想要跟他打一聲招呼。
可是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從她的身側經過,腳步沒有任何的停留走進了那件病房。
冷珍娜還站在那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再看向那扇再次被人關上的房門。
她這麼大一個活人竟然被尉遲修給忽視了?
只是因爲裡頭躺着的唐寵寵?
冷珍娜有些無法接受這件事情,握了握拳頭去將房門拉開來,剛纔一定是對方太匆忙了,所以纔會沒看到自己。
“修……寵寵還在做檢查,你還是出來等吧。”
柔柔的嗓音在病房內響起來,尉遲修站在病牀跟前,彎着腰身親吻那受到驚嚇的人。
面對冷珍娜的勸解,充耳不聞,等牀上的人安靜下來後,尉遲修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裡的冷珍娜。
“護士小姐說你拿着刀子對着寵寵,所以她纔會變成這樣,我記得你今天應該很忙纔對,爲什麼來醫院都沒有通知我一聲。”
冷珍娜第一次被這樣質問,面對尉遲修不信任的眼神有些慌亂:“我沒有拿着刀子對着她,我只是在削蘋果,你看!你看!這個就是我弄得!”
她根本沒有那樣做,再說了只是拿着一把水果刀而已,唐寵寵至於這樣脆弱嗎!
病牀上的人側目看向她,面對冷珍娜的咆哮,偷偷的拉住了尉遲修垂落下來的手掌,那寬厚溫熱的手掌很快讓人忘卻剛纔的不快。
“姐姐不是故意了。我相信她。”
唐寵寵勸尉遲修別太生氣。
可是她此刻拉着人的身子還有些輕顫,根本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冷小姐請回去吧,我會打電話給薄先生讓他來接你。”
聽說他要讓人來接走自己,冷珍娜上前一步拉住他另外一隻手臂:“尉遲修!你不送我嗎?你難道真的寧可相信她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的?”
病房裡的爭吵,讓一旁寫着記錄還沒有離開的魏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用力的咳嗽了幾聲“幾位家屬要是想吵架就出去吵,沒看到病人還不舒服嗎!”
尉遲修一聽這話,就飛快的轉過頭去,半蹲在牀邊,握着那人的手,輕聲細語的問她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只是後背有些疼,你要不先將姐姐送回去吧。”
冷珍娜的行爲看起來太激動了,唐寵寵擔心尉遲修再跟她吵下去,會讓姐妹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差。
可惜,她的好意在冷珍娜看來,那是對她最大的嘲諷。
“唐寵寵,我不要你假好心,不就是受了一點傷,你就這樣躺着讓尉遲修每天過來伺候你,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當初你跟我發的誓,你要不要當着尉遲修的面將那些話再說一遍!”
“夠了!”
半蹲在那裡的人猛地站起身來,後背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巨疼,站立在那裡的人身子有些不穩的慌了慌,被護士飛快的扶住。
“先坐下,你這脊樑骨可不能這樣亂來,早讓你坐着輪椅你偏不聽。”
魏醫生也跟着過來搭一把人,將人扶着坐
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衝着站在原地傻眼的冷珍娜道:“這位家屬麻煩你先出去,你妨礙到了我們的治療。”
冷珍娜不想走,可是那護士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力氣,直接將她從病房裡拉了出門。
房間門再次在跟她的跟前關上,而且護士還特地跟門口的保鏢交代,裡頭正在做治療,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說着話的時候,她的眼神看向冷珍娜,意思很明白。
這位就堅決不能夠放進去。
裡頭的唐寵寵焦急的看着那位被醫生扶到椅子上的人:“你怎麼了?怎麼會傷到了脊椎?”
醒過來至今,對方一直表現的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來。
唐寵寵也以爲他是真的沒有受傷。
可是醫生的話卻讓她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我就是一點輕傷。”
剛說完這句話的人,就悶哼了一聲,擡眸看向那幫他鬆骨的魏醫生一眼,眼神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可是被田依依從國外請過來的魏醫生,也是一個脾氣不太溫和的醫生,被人威脅了還能面帶微笑的將他的狀況跟病牀上的人說上幾句。
“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他要是再不重視,估計過兩年也就癱瘓在牀,需要人服侍而已!”
這還叫不是大問題,唐寵寵聽了恨不得從病牀上衝下來,忍着傷疼從牀上坐起來,看着那個隱忍的人:“尉遲修!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接受治療!你要是治不好,你就別來見我了!”
他才三十來歲,要是脊椎出了問題,整個M集團也會踏下半片天,而且唐寵寵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人,下輩子卻需要躺在病牀上度過。
她只是在這裡躺着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些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如果他不治療,也許就會像她此刻這樣,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就連下牀都需要幫忙,眼睜睜的看着人來人往的度過一輩子。
“好好好,你別激動。”
尉遲修看到她要起來,連忙起身想要去接他。
可他剛動,雙手按着他肩膀的魏醫生手臂用力,按住了他的身子然後衝着那頭着急的人張開一口大白牙;“唐小姐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你要是再亂動就還要在牀上躺兩個月。”
這個威脅讓病牀上的人馬上老實了下來,只是那眼神卻一直都落在尉遲修身上,滿臉的關心還有擔憂,連遮掩都忘記了。
等魏醫生給尉遲修做完簡單的按摩放鬆後,找人將之前收起來的輪椅推進來,又扶着他坐了上去,然後將車子推到了病牀跟前。
望着這兩位病人聳了聳肩膀;“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聊聊了,有事的話按鈴叫我就好。”
他離開了病房,唐寵寵馬上拉住尉遲修的手掌,眼淚不停的流落下來:“你怎麼受傷了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我?”
“別哭,傻寵寵你看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我若是真的跟魏醫生說的那麼嚴重,這些天我早就坐着這把椅子了,只是有些骨裂。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