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李也知道，像他岳父那輩人，有時候論高低並不一定是看現在職位高低。
就好像小任那個車間主任的叔叔，好幾個區裡領導，見到他都得喊老班長，敬禮啥的一個沒少過。
但這種事就是如此，人家既然有這個社會關係，就值得別人高看一眼，
說實話，現在老李心裡已經給何雨柱貼上了不能親近，不能招惹的標籤了。
他不知道何雨柱進去那個聯絡小組是意外，還是故意，關鍵還給了何雨柱一個副組長的頭銜。
這讓老李心裡嘀咕不斷。
在這個上面，又要說職場另一個潛規則。
也就是級別相同，但企業裡的副處就沒單位上的副處厲害，見面低一級那種。
所以纔有像老李他們謀求的平調出去就算高升，而老楊之所以幾次外調都以失敗結束。
就是老楊認不清自己。
也不算認不清，
就是認爲自己功勞很大，期盼的就多了一些。
上面給他最好的位置，是平調去某個小地方當二三把手。
但老楊現在是一把手，上萬人的企業，他一言可決之。
讓他去那些小地方，說不定一個城的產值都沒軋鋼廠高，他不願意去，也就可以理解了。
關鍵還是二三把手，他自己在軋鋼廠就是老大，平時對老李他們如何，他是清清楚楚。
說句不好聽的，他決心要辦的事情，老李他們連反對都不敢。
所以老楊沒那個勇氣去接受新的挑戰。
而何雨柱這個副組長的安排，在老李來說，就是莫名其妙的。
這些事，老李同志想不通。
但拒絕危險這種事，是每個職場人士的本能。
所以老李現在忽悠着就是讓何雨柱趕緊答應下這個任命，然後，他是不可能再把何雨柱當心腹下屬看待了。
所有的意外，都是有些無厘頭的。
何雨柱這個事也是如此。
何雨柱眼見不能推脫，也只能哭喪着臉嘀咕道:“早知道當初還是安穩的當我的副主任好了，啥麻煩都沒有。”
老李同志差點笑出聲來，對於何雨柱，他還是自認了解的。
他不覺得何雨柱私下揹着他玩了什麼心眼。
別的不說，何雨柱要是想往上爬，農場那邊，玩具器械廠那邊，當時都可以讓何雨柱高升一級。
說不定何雨柱的發展又是不同。
老李笑道:“小何同志，牢騷話在我這說說沒事，但嘴上還是要有個把門的。”
何雨柱撇撇嘴，愣了半天才說道:“對了，領導，我這個聯絡員要幹什麼？”
“呃，是副組長，”老李思索了一下，這纔像想起來似的說道:“我聽書記說了一句，好像是讓你把咱們廠的情況瞭解清楚。
這個按照我瞭解，至少咱們廠能生產什麼，生產能力，高級工多少，這些你都要了解。”
這話又讓何雨柱跳了起來，他頭上汗都急出來了。
何雨柱急道:“不對，這個很不對，領導，我就算加入這個聯絡小組，
也是爲着玩具器械廠的事情，去跟他們聯絡。
讓我記咱們軋鋼廠的這些資料幹嘛？
咱們軋鋼廠，又沒外貿任務。”
“要不你去問問書記，誰讓書記說話的時候，伱不好好聽的。”老李一句話就把何雨柱的抱怨全部堵住了。
這玩意，讓他去找書記，問他剛纔在會議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不是讓他去找罵嘛！
何雨柱就算再沒頭腦，也不可能幹那種缺心眼的事。
何雨柱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他回到自己在技術科的辦公室，端起茶缸慢慢思索。
說實話，這次這個事太高端，何雨柱真想不到是因爲什麼。
就是覺得，很可能他的人生要不同了。
至於說背廠裡資料，就何雨柱這種看到正經書就睡着的性子，那基本上沒戲。
這玩意，何雨柱腦袋摸禿嚕皮，也想不通這個事情裡到底爲了什麼。
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並不是說，何雨柱想怎麼樣，然後努力一下，就能一步步的實現他的理想。
就像現在這個事情，都是何雨柱前面的折騰，量變引發質變，這才發生瞭如此變化。
第二天，何雨柱就參加了聯絡小組的第一次會議。
很奇怪的是，今天按道理是第一次會議，組長應該過來跟大家見見面的。
但組長沒來。
主持會議的變成了外貿上的楚喬楚科長，三十來歲，年富力強，那臉上的自信光彩，都讓何雨柱感覺有點晃眼了。
還有個調研部門的中年人，自我介紹姓路，沉默寡言，這玩意不像過來開會的，倒像是過來當監軍的。
何雨柱佔了第三把座椅，這讓何雨柱想着摸魚的心思全部消散一空。
零零碎碎十幾家廠子，別家廠子過來的都是外聯人員，說白了，就是各個廠子專門負責拉關係的。
都是四十來歲，油光滿臉的場面人。
何雨柱在幾個裡面，反而是級別最高的了。
當然，真實情況肯定不能那樣算。
比如楚科長，能在外貿上成爲一科之長，那就是前途無量，說句不好聽的，老楊老李可能捨不得跟他換。
但如果小雷同志有能做外貿的能力，讓他拿軋鋼廠副廠的位置換這個科長。
估計小雷同志會立馬跪地受招安，
楚科長笑眯眯的說道:“今天呢，咱們大家就是認識一下。
剛纔大家都做過自我介紹了。
現在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這次港島何氏商貿的譚總過來，雖然簽了不少合同，
但咱們大家也要看到一個問題。
除了何副組長代表的玩具器械廠，拿出的東西，是咱們自己研發之外。
其他產品，都是人家給圖紙，然後咱們代加工。
同志們，咱們要好好想想。
這次人家把訂單給了咱們，
以後呢？
要是咱們拿不出自己的拳頭產品，人家何必千里迢迢的把訂單送到咱們四九城這邊？
天津衛沒有廠子？
滬上那邊沒有廠子？
南方那邊沒有廠子？
這還是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外面呢？
同志們，咱們要有危機感啊！
不能因爲這個偶爾一次天上掉餡餅的事，就心滿意足，就認爲以後可以躺功勞簿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