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一支車隊行駛在戈壁上，車輪帶起的塵土楊在後面，讓車上的人捂緊口鼻。
這是有一輛吉普車，三輛卡車組成的車隊。
最前方的吉普車上，兩個中年人說着話，大鬍子不時指着外面，講解着周圍環境。
圓臉的漢子則是一邊聽着，一邊在腦海中勾勒着地形圖，若是爆發戰鬥，應該從哪裡往哪裡打，應該怎麼打。
沒辦法，作爲血水裡趟出來的戰將，走到哪裡都會下意識的模擬着戰場，這幾乎成了一種本能。
“停車！”
突然間，圓臉漢子猛地喊出聲。
司機小吳一腳剎車踩死，旁邊的警衛員立馬拎起衝鋒槍。
車上的大鬍子晃了下，就看到身旁的老韓拉開車門跳下車去。
“怎麼回事？”
王鬍子趕緊下車詢問，老韓卻是皺眉。
“剛纔是，手榴彈爆炸聲。沒錯，是手榴彈。”
老韓肯定的說着，王鬍子面色一凝，他可是清楚面前人的厲害。
不等詢問，老韓更是趴在地上，仔細傾聽。
“聲音很弱，但是馬匹的聲音。”
老韓肯定說着。
“老王，你們這有行動？”
王鬍子聽了，搖頭。
隨後伸手一揮，後面停下的卡車上跑過來一人，正是這才護衛的警衛班班長。
“讓戰士們做好準備。”
“其他人分發彈藥，隨時準備戰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班長領命，後面車子上立刻行動起來。
這次王鬍子送來三十名各個農場挑選出來的學員。
說是學員，同樣是從行伍中出來的，拿上槍照樣是戰士。
回到吉普車上，老韓已經拿出兩把盒子炮，正在檢查着。
“老韓！”
“別說話，這次好不容易湊到，這幾年淨打靶了，你可別管。”
“我管的了你？”
說完，大鬍子同樣掏出兩把盒子炮。
“這位置，對方很可能衝着農場去的。”
“要是出了事”
說話間，王鬍子身上迸發出強烈的殺氣。
一旁的老韓見了臉上露出笑容，這纔是他認識的鐵血王鬍子呢。
兩人殺氣爆發出來，前面老韓的警衛員一臉難色，而他身旁開車的小吳同樣如此。
車子啓動，速度加快。
……
噠噠噠
馬蹄如鼓點，在戈壁上留下一邊痕跡。
高雨捂着肩膀，雙目含淚。
那一聲爆炸，讓他心痛如絞。
老馬，沒了。
嘭
朝天開一槍，高雨繼續加速。
坐下戰馬已經開始減緩速度，嘴裡也有白沫吐出，可他不敢停下，只能呵斥着，加快速度。
嘭
跑出一段距離，槍聲就會想起。
他只希望周圍有人能夠聽到，能夠提前準備。
……
農場
楊小濤正在屋子裡準備教材，接到通知，今天就有人過來，自己也算是正式開始上課了。
不過，看着桌上的筆記本，還是有些意興闌珊。
偷偷摸摸的實驗了幾天，一直都沒有取得進展。
每次見了高玉峰都會問一句需要什麼幫助，還說什麼實驗的地方已經規劃好了云云。
每次碰到老馬都會湊上來問問還要什麼植物，他這一片熟。
每次在孩子們崇拜的目光中有過，楊小濤就覺得心裡不得勁。
這要是說自己搞不出來，會不會讓人很失望？
可事實就是如此，想要搞出來新品種，難。
默默的將資料收起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一樣一樣來。
鐺鐺鐺
突然屋子外傳來一陣敲鑼聲，楊小濤放下東西趕緊出門。
隨後就看到高主任帶着徐大娘兩人跑過來，神色焦急。
“小濤，敵人來了，你趕緊帶着孩子們躲起來。”
說完就往孩子們住處跑。
楊小濤跟在後面，也沒多說，整個農場一片混亂。
場長馬三行現在中間大聲指揮着。
“父母孩子去地窖，都快點，不要拿東西，放不下。”
“看好孩子。”
“男的去拿武器，聽從護衛隊的安排。”
馬三行大聲喊着，周圍人匆匆忙忙，不時傳來孩子的哭聲。
楊小濤將孩子們聚在一起，全部帶到一個地窖裡。
遇到這樣的事，孩子們也是沒了主意，一個個看着楊小濤，此刻他就是孩子們的主心骨。
“都在這裡等着，紅葉看好他們。”
楊紅葉點頭，楊小濤將木板舉起蓋上，順便將一旁的玉米杆子搬過來鋪上。
一切昨晚，農場裡已經空曠起來。
楊小濤看看農場四周，高塔上重機槍陣地已經有人，兩人坐在上面，神情肅穆。
屋頂上，不少人都領了武器趴在上面，牆邊更有人踩着等着，握着槍。
楊小濤看到穆都沁立馬跑過去。
“穆隊，什麼情況。”
剛說完，就看到高雨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旁邊有人正包紮傷口。
穆都沁看了眼楊小濤，神情嚴肅。
楊小濤趕緊蹲下，“你，怎麼回事？”
高雨看到楊小濤，雙目含淚，“楊老師，老馬，沒了！”
“什麼？誰，老馬？到底怎麼回事。”
楊小濤還要詢問，高雨張嘴，穆都沁卻是沒功夫等着，“楊老師，你趕緊去躲起來，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楊小濤搖頭，“這裡就是我待的地方。”
一旁的高主任也跑過來，手上拎着一把手上，“小濤，你去地窖看好孩子。”
“孩子們都很好，我在這還能幫忙。”
“不行，子彈不長眼睛，你要出了事，就是最大的損失。”
“什麼最大的損失，躲起來就沒事了？高主任，現在這時候，我躲着有啥用？”
高玉峰還要說話，遠處已經傳來轟隆聲，穆都沁面色一凝，立刻趴在牆上，擡起眼鏡看去。
楊小濤和高主任也都站在凳子上往外看。
“是馬匪！”
“這些混蛋，不躲在老鼠窩裡還敢出來作孽。”
高主任罵着，穆都沁卻是神情嚴肅，
“人很多，兩三百。”
“高主任，對方來者不善，我已經派人去最近農場求援，咱們必須堅持住。”
高玉峰點頭，楊小濤卻是左右看着，想找一把槍。
“不好，倉庫。”
猛然間，高玉峰想到什麼，立馬拉住穆都沁的胳膊，“穆隊長，倉庫，那些糧食，必須保護好。”
“這要是出了事，咱們就白費了，沒法向國家交代啊。”
穆都沁聽了也是一怔，農場裡雖然有二百多人，但真正算是戰士的也就七八十個，其中一半還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
這點人手守住住宅區就不錯了，這要分兵
但現在不能猶豫，倉庫裡的東西很重要。
比命都重要。
“高主任，你帶一半人過去支援。”
高主任一愣，“一半，那你這裡就剩下二十來個了！”
“倉庫要緊！”
穆都沁說完，對這一旁的小隊長喊起來，很快二十多人離開崗位，剩下的人都面色凝重。
“好，你小心！”
高主任說完就帶人往倉庫跑去。
楊小濤站在穆都沁一旁，看着外面左右呼嘯的騎兵，轟隆隆的越來越近。
身旁，高雨包紮好了也湊過來，盯着前方，目光狠辣。
“給我把槍。”
楊小濤深吸一口氣，一旁的穆都沁聽了，向一旁的士兵招手。
穆都沁將一把56式半自動步槍遞過來，楊小濤接住，簡單試了下，沒有問題。
接過兩個彈夾，楊小濤順手將十枚子彈壓進槍膛。
“打一槍立馬蹲下。這些馬匪的槍法很準。”
說完，穆都沁就顧不得交代，跑向指揮位置。
身後不遠處的空地上，兩門迫擊炮正在架設，還有人正在從一處地窖裡往外搬運箱子。
楊小濤調整着呼吸，一旁的高雨面色平靜，見此開口。
“楊老師，不要緊張，第一次都這樣，你就當那是羣畜牲，是羣狼就行。”
“殺死它們，不然死的就是我們。”
楊小濤點頭，握緊手中槍。
或許他的槍法還沒有刺刀好用，但還是握緊了槍。
心在跳動，血在奔騰，戰鬥要打響。
空間中，一塊胡楊木出現在胸口位置，小薇潛伏在其中，隨着心跳一起律動。
轟隆隆
戰馬奔騰，由遠及近。
五百米外，戰馬停駐，一羣人打量着前方的農場。
一圈圍牆連同房屋一起組成防禦工事，工事外還挖了一條壕溝，外面還有一排木柵欄。
鐵英騎在馬上看着前方，面色陰鷙。
望遠鏡中農場的防禦一覽無餘，而這只是表面上的。
這種工事，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哪怕打下來，也會傷筋動骨。
“確定是這裡嗎？”
身旁一人湊過來，“二當家的，就是這裡。”
鐵英轉頭看向蝴蝶，“會是這嗎？”
蝴蝶皺眉，“應該是。”
“周圍十里內沒有別的農場，規模、距離都對得上。”
鐵英回頭，深吸一口氣。
“弟兄們！”
“多餘的我不說，幹完這次，我帶大家去過上人的日子。”
“拿出當年砍小鬼的勁，給我，使勁的殺！”
“就是死，也給我死在衝鋒的路上。”
“殺！！！”
連續的暴喝聲不斷響起，周圍人激動的舉起手中槍，先前被老馬震撼的士氣在這一刻恢復，戰意沸騰起來。
“弟兄們，死路殺過去就是活路。”
“跟我殺！”
鐵英策馬，帶着人從向前衝過去。
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當然，他們並不是魯莽的往上衝，前進兩百米左右，一隊人開始下馬，拿着步槍機槍開始往前衝。
後方，一門60迫擊炮快速架起來。
蝴蝶看着農場，從外面看不到裡面情況。
“往裡面打。”
話音落下，炮彈出膛的聲音響起，一道弧線落向農場。
“小心，炮彈！”
穆都沁大聲喊着，同時低下頭。
轟
炮彈落在一處屋頂，直接炸串露出一個大窟窿。
好在人都被安頓起來，沒有傷亡。
“麻子，給我找出來，幹掉他。”
穆都沁大聲喊着，這門迫擊炮的威脅太大了，若是被它摧毀了倉庫，那責任就大了。
炮班班長麻子立馬點頭，這時候又一發炮彈落在屋子牆邊，炸出一道口子，負責守衛的一名戰士倒在磚堆裡。
穆都沁連忙派人去救人，順便缺口處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