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杯喝了口咖啡,放下杯,我對柏靈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柏靈趁機:“萬事以和爲貴……”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我打斷她說:“你那個不對,正常是家和萬事興!家不和,找出不和在哪裡,把不和的因素幹掉!這個才行。忍讓,順從,是咱們東方人的大病。骨子裡的,五千年封建帝制社會給養出來的臭毛病!”
柏靈愣了。
我說:“這跟治病一個道理,哪裡有病,想出辦法,就迅速解決!拖着不治,早晚是個禍害,比如這個夏仁,你是怎麼想的?”
柏靈:“我的想法很簡單,他風水很有造詣……”
我:“沒用!你要指望夏仁在風水給你幹出什麼成績來,根本沒用。實話跟你講,你對這人真是看走眼了。他在許先生山莊裡養的那玩意兒,無非就是個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大蛇罷了。不放出來則罷,現在看,只要放出來,那蛇第一個吞的人就是他!”
“啊……”柏靈小驚。
我:“我見過那條蛇,然後用夏仁安置的炸藥,給它炸了。夏仁這種貨色,小人心理,剛愎自用,圖謀心很強,一時卻又難以得志。對這種人,就不能讓他得志!他要得志!天下大亂。”
柏靈:“那季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對她說:“這個忙我幫,我們可以合作,但我這兒有個條件。”
柏靈:“你說。”
我正色:“你得聽我的!明白嗎?聽我的……”
柏靈一愣:“我……”
我冷笑:“你們羅教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明朝立教的時候,還挺好。學了佛,道兩家的一些思想和言論。也算中規中矩的中華本土宗教了。可到了清末,就分家了,妖魔鬼怪大一堆,後又弄出個青幫,好勇鬥狠,教唆鹽商之間大興綁架屠殺。你知道這些歷史嗎?你知道,這些事兒,都是怎麼弄出來的嗎?”
柏靈搖了搖頭說:“這裡面,情況,很複雜……”
我一揮手:“不復雜,當斷不斷,必成大患!”講到這兒,我又湊近對柏靈說:“知道什麼叫領導嗎?領導就是得拿出諸葛亮揮淚斬馬謖的本事才行!”
柏靈小震。
我說:“就跟急性化膿性闌尾炎一樣,明明都穿孔了,腹腔裡全是膿了,還要保守治療,那不找死嗎?還有就是生孩子,明明先天骨盆狹小,打不開盆腔,你還讓產婦順產,這不拿大人孩子的生命開玩笑嗎?”
柏靈茫然:“那我……該怎麼辦吶,爸爸交給我這麼大的事兒,我……”
我笑了:“是你爸賞識我吧。”
柏靈立馬吃驚地捂住了小嘴:“啊……”
我:“在我面前,不用裝什麼高深莫測了。柏靈,你在你們那兒的地位可能很高,大小是個人物,但在我面前,你就是個小妖蛾子。”
“妖蛾子……?”柏靈鎖眉,表示不理解這個詞兒。
我端杯喝口咖啡:“這樣吧!看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讓夏仁死。那好,我就不殺他。”
柏靈又吃驚:“這是大陸?你……”
我笑了:“你覺得,一個掌握了很多古代醫術的人,他想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會讓現代的偵察技術,找出什麼馬腳嗎?”
柏靈仔細打量我:“季先生,看來不僅是我,連我父親,也低估你的實力了。”
我笑說:“我有什麼實力,我纔多大。這樣,夏仁不會死,但是呢,你不能再跟他聯繫了,總之一句話。要麼,你聽我的,要麼,我們各自分開,各幹各的。你懂嗎?”
柏靈:“我懂了!可是,你們就不能化干戈爲……”
我擺手:“別跟我擺弄婦人之仁,我這兒沒那說詞。”
柏靈低頭:“好吧,我聽你的。”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這次一共來了多少人保護費先生?”
柏靈又是小驚:“季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們此行的真正目地是保護費先生?”
我微笑:“你告訴我的。”
柏靈咬了咬小牙,一臉自責。
她端杯,喝了口咖啡,掩掉臉上尷尬,輕啓脣說:“加上夏仁和我,我們一共來了六個人。夏仁本身在內地有這個訓練基地,還有,他那個基地,是培養黑市拳賽選手用的。”
我搖了搖頭說:“黑市拳手,都是拿藥磕出來的,這些人,磕了藥,都是小獸兒,不好對付。不吃藥,你也看到了。”
柏靈又張個小嘴:“這你也知道。”
我說:“自由擂臺搏擊這塊的興奮劑檢測跟奧運沒得比。前者只是走個過程,形式而已。後者纔是真正的大筆資金投入。並且,你知道一個檢測中心的造價是多少嗎?都是以千萬打底兒。而現代的興奮劑手法越來越高明,不再是單純的類固醇了。所以,包括泰拳,黑市拳在內的很多拳種,他們打比賽,就是在磕藥兒自殺。”
“好了,不說這個了,講講你那幾個人吧。”我對柏靈說。
柏靈正了下神兒:“我帶的這幾個人,全是各個領域的精英,有保安,有藥物學家,有……總之,辦事能力很強。”
我琢磨下說:“有這個必要嗎?”
柏靈慘笑:“季先生,有件事我沒講,就是費先生的大兒子,上個月在香港撞車死掉了。是山道,他開車,直接從山道衝下去的。死後化驗,他體內有不明致幻藥成分,而他的大兒子,是律師,一向遠離這些東西……”
我說:“我明白了。這樣,我們現在就去費家。”
柏靈苦笑說:“我車還在訓練基地門口停着呢。”
我:“那,我打車給你送回去,我們提車。”
柏靈幽幽:“好吧…”
事情到這一地步,敵我關係基本明瞭。
柏靈父親對我賞識,這點無論是預感還是察顏觀色,都不是虛的。夏仁不提,那就是個沒什麼能耐的小人。我們看韋凡,韋凡歸哪股勢力呢?通過分析,預知,我發現,他很有可能被羅教的另一隻勢力所支配。
小菲父親,是韋凡他們下的一局,目地一是我,二是其它的事。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柏靈這股羅教的勢力,與另一個勢力玩遊戲。
講白了,就是三國,劉備孫權,聯手,對抗八十萬曹軍!
遊戲結束,是敵是友呢?
大道自了個然也!
我微笑,擡頭,見到地方了,我對柏靈說:“你付車錢。”
柏靈哼哼:“真沒有紳士風度”
下車,走到雷克薩斯前,柏靈掏車鑰匙,剛開了駕駛座的門。我搶過,走進駕駛室說:“男士開車。”
柏靈小驕傲:“嗯,這樣嘛,還算有點紳士風度。”
啓動車子,我在柏靈的指揮下,穿過市區,來到郊區,找到了一座獨門獨院的大房子。
房子很大,這個位置,我不太熟。應該是廣州西南方向。
距離市區約三十公里。
房子建築風格,中西合璧,院子很大,裡面種了許多的熱帶果樹。
柏靈把車停在門口,扭頭問我:“季先生,我,該怎麼介紹你呢?“
我說:“男友!“
柏靈咬了咬牙:“我有男友。“
我隨口:“好吧,那你看我適合什麼。“
柏靈:“我爹地的師爺死了,不如,你就做他的師爺吧。“
師爺,也是軍師的意思。尤其是東南亞,都不管軍師叫軍師,而是叫師爺。
我笑了下:“師爺季?“
柏靈笑了下:“師爺達吧。“
我淡然:“隨便嘍,一個稱呼而已。”
說話間,下車,剛到院門口,奔來兩個大漢,手裡拿了什麼東西,直奔我來了。
我淡定。
大漢拿東西,給我身上一陣掃。
然後其中一人問柏靈:“大小姐,這人是?”
柏靈:“不長眼睛的東西,快叫師爺!”
“師爺好!”
“見過師爺!”
兩人點頭哈腰。
我點了下頭,邁步走進了院子。
院落很漂亮,擡頭見一株蒼勁的迎客鬆,松樹下,擺了個棋攤,有一個年青人,一箇中年人,正擱那兒下棋。
柏靈給我領到這兩人面前說:“費先生,這位是家父的師爺。”
“噢……”一記疑問,然後擡頭。
我看到一張五官棱角分明,目光迥然有神的臉。
“費先生你好。”我不動聲色。
費先生:“嗯了一聲,末了又說,太年輕了吧,這麼小,就做師爺?”
我沒說話。
這會兒,陪費先生下棋的年輕人轉過頭了。
“師爺……什麼時候來的?”
早在門口,柏靈說讓我做師爺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妖蛾子又給我擺了一道兒。
很簡單,身份由低調往高調了走容易。可是開始高調,然後一直保持,並且還繼續高調,可就難上加難了。
柏靈很聰明。
她要用這招,試探我究竟有沒有跟她合作的本事。
眼麼前,年輕人問話了。
我表情淡淡,把目光轉向柏靈,意思是,你的人,怎麼這個樣子。
柏靈這次學乖了。
“阿旺,他是爹地一早就結識的朋友,你不要無禮。”
“哦,這樣呀。”
我笑了笑,扭頭問柏靈:“他是你男朋友吧。”
柏靈臉紅了下:“嗯,指腹爲婚,定的親。”
“哦……”我表示瞭解。
這會兒,柏靈說:“師爺,我帶你進房間看一下吧。”
說了話,柏靈領我往裡面走。
路上,我問柏靈:“費先生,爲什麼會遭人暗算?”
柏靈咬了咬牙,偷摸跟我說:“因爲,他手裡,握着一件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