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風雲變色。
劍收,靜如止水。
一曲武罷,李白飄然從樹端降落,戀戀不捨地將聖劍奉還給亞瑟王。四周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無論是王業等人還是魔道師與警察們,都爲李白出神入化的劍法所折服。李白與他的劍,無愧於“劍仙”之名。
一旁的甄姬卻看得直打哈欠,好像已經對李白秀劍法見怪不怪了。
“人生至樂,非好酒與好劍莫屬。”李白微微閉着眼,彷彿依然沉浸在舞劍的快感之中。
“同樣作爲劍士,先生的劍真是令我受益匪淺。”亞瑟謙恭地抱劍行禮,在所有人當中,恐怕只有他看清了李白劍法的奧妙。
“姑娘一看也是愛劍之人,能得到這樣一把神聖無暇的好劍認可,非同樣無暇的赤子之心不可。”李白微笑道:“不愧是傳說中的聖劍,一般人當真舞不得。“
“先生過獎了,您不是也舞得很好嗎。”亞瑟道。
“非也非也,剛纔我只是感受到了這劍的靈性,卻沒能獲得它的認可與共鳴,可僅僅是這靈性,也足以給我莫大的享受。”李白略有遺憾地道:“沒想到我在不見天日的地下世界,還能見到如此美妙之劍,不失爲一種緣分,如果姑娘有興趣的話,我有一物相贈。”
說着,他將袖口一撫,一本古風古韻的書出現在他手心。
定睛看去,書上寫着《青蓮劍歌》四字。
亞瑟驚喜地接過手中,本以爲會是一本劍譜,翻開來卻現裡面是一詩篇。
她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察覺到,那些詩篇並不僅僅是詩句那麼簡單。詩詞字字珠璣,默聲研讀時,彷彿能看到一個飄然的人影在詩句間舞劍。
亞瑟也是具備高手級劍術專精的人,但看着這詩譜的一刻,卻突然覺得自己對於劍術如同井底之蛙,比起李白可是大大的不如。
“謝李先生!”她立即抱拳相謝。
“可否借我一閱?”王業好奇地湊過來,亞瑟作爲他的契約召喚生命自然不會拒絕。
王業雖沒有亞瑟的劍術造詣,但也有高手級的亂武,亂武包羅萬象,對劍術自然也是略通皮毛。拿過一看,心中的震撼比亞瑟更甚。
他趁着李白和亞瑟攀談的時候,快將那《青蓮劍歌》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憑藉人的記憶力,轉眼便將所有的內容牢牢記於心中。其中一些詩句王業小學的時候就學過,還有一些詩句他卻是見也沒見過。
而這《青蓮劍歌》中所講述的劍術,完全是一個全新的思路,一種極具開拓性的劍術造詣,其精髓與“劍歌”二字極其貼切。
根據此書講述的脈絡,其劍法與吟唱詩歌是相輔相成的,究其根源分析,這種吟詩舞劍竟是在單純劍術的基礎上加上了一些類似魔法的藝術。當初在教堂的時候,海迪先生曾經向王業仔細解讀過魔法與鍊金術的區別,鍊金術僅僅是改變物質的外形,而魔法以物質爲載體,聚集對應的元素能量,進而產生強大的威力。而《青蓮劍歌》的劍法思路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在舞劍的同時,通過類似吟唱的吟詩帶動身體內外的氣運能量賦於劍上,從而讓劍變得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武器,而是栩栩如生命一般靈動。凌空操縱的御劍術也是由此而來,這種大膽的開創除非是天賦奇才,否則根本沒人能想得到。
“天才,真是天才啊……”王業禁不住失聲感嘆。
李白對於這樣的誇讚似乎已經聽出耳繭了,臉上波瀾不驚,毫無得意之色。
事實上,除了劍法外,更讓王業驚喜的是記載在《青蓮劍歌》最後的“青蓮劍陣”,此陣法最少5人即可成型,隨着人數的增多,最多可成1o人陣。其法道玄奧,妙不可言。若是5人熟習,哪怕是5個孩童,怕是都能讓一代武功高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對於王業這個以召喚生命爲主要特色的試煉者,這個青蓮劍陣的價值甚至過之前所有的單人劍法詩篇。
只可惜當前他還有要事要做,否則王業甚至想就地開始操練起來。
擡起念戒,倒計時已經走到了5小時42分1o秒。
“李白大哥,非常感謝您的贈與,可惜我還急着去找我妹妹,不然定要和李大哥好好交流交流。”王業抱拳道。
“你妹妹的身手看上去非常不錯,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的大的危險,不過這地脈越是往深處走去,下面就越是兇險,就連我,也只敢逗留於此。你們若是要去的話,可是要有覺悟的。”李白微微皺着眉道。
“說到這裡,小弟還有一事相問。”王業沉聲道:“我們從大門一路來到這裡,之前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人,他們像是英雄,卻又……”
“卻又彷彿已是亡者,對麼?”李白笑笑道:“你沒有看錯,他們的確是亡者,是曾經故去的英雄遺骸。我也不清楚爲什麼,包括昭君在內,他們都在以某種亡者的方式存活着,骸骨、行屍、幽靈或是其他的什麼形式。每過若干年便會被還魂至地上在某種宿命下爭鬥,就連我也曾經被呼喚出去過。在爭鬥中死去後,他們的亡骸還會再一次迴歸到這裡,守着他們自己在這地脈之中的領土,那是他們的歸宿,亦或是無法瞑目的執念吧。”
“亡骸……”王業臉色有點白地看着李白和甄姬:“那麼你們……”
“很遺憾,甄姑娘其實也是靈體狀態,她現在的身體是用水做成的。”李白苦笑道。
“多嘴!”甄姬冷哼一聲,不願再聽李白多言,獨自拂袖而去。
“不過放心。”李白卻是笑笑道:“我是正經活生生的人,並不是幽靈。”
“爲什麼?”王業剛問出口就有點後悔,這話聽上去有點不太禮貌。但是他確實很想知道其他人都是亡骸,爲何唯獨他是活着的。
“因爲我參加過的爭鬥不曾輸過。”李白輕描淡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