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龍,此時騎乘着他的是胡八。
在化龍丹的效果下,鑽石龍能夠爆發出一定成年龍的威勢,擺脫坐騎令牌的束縛,獲得作戰能力。此時與藍龍相對,正好勾起了它的龍族之血,璀璨的鑽石龍翼大張開來,與對面的青年期藍龍絲毫不差。
更重要的是,在龍族之中,鑽石龍是西方龍裡最爲高貴的一族,地位上高於藍龍,因此當二龍相對,藍龍反倒顯得有些退縮。
“龍騎士……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第二個龍騎士!”西奧多此時的震驚比任何人更甚,因爲一直以來,他都認爲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駕馭了龍的人,可是他錯了,對方不但也有龍騎士,而且所騎的龍甚至比他的藍龍更加尊貴。
不過,既然是兩個高貴的龍騎士碰面,西奧多認爲自然應當有高位者碰面的紳士之道,就算這場戰爭在後世傳爲佳話,也將留下他們二人偉岸的形象。
於是他收起劍,將手放在自己胸前,禮節地道:
“我乃漢塞爾王國英雄壇首席英雄,龍騎士西奧多!不知對面的那位英雄如何……”
然而他的“如何稱呼”還沒說出口,卻見胡八已經毫不客氣地駕着巨龍就衝了過來。
“我靠!”他一臉鐵青,沒來得及重新拔劍,鑽石龍和藍龍已經“轟”地一聲撞擊在了一起,龍鱗相撞激出兇猛的光流,在空中彷彿一道綻放的禮花。
“你丫有沒有點騎士精神!”西奧多被撞的頭暈目眩,破口大罵,然而剛罵一句,卻見對面的胡八又駕着龍一個轉彎,再次撞了過來。
“轟!”
又是一聲。
這下震盪比上一次更加兇猛,直接震得他噴出一口鮮血,連藍龍的龍鱗都被撞得碎落了幾片。
“尼瑪!咱們騎的是龍好嗎!你當你騎的是衝撞車啊!”西奧多怪叫道:“有本事拿出你的武器!跟我西奧多來一場公正的龍騎士較量!”
他喊得一本正經,可是那邊胡八卻是撿起一塊沾血的龍鱗,然後騎着鑽石龍扭頭就走了,理都沒理他。
“靠!”他咒罵道。
鑽石龍的速度比藍龍要快,如今飛遠了他壓根也追不上,只得愣愣看着對方騎着龍越飛越遠。
而此時此刻,帝國棋盤前,漢塞爾王臉上卻是露出了久違的興奮。
“有意思!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他一邊看着萊恩戰線上的戰況一邊驚喜地道:“我從沒想過,有人會在帝國棋這個遊戲上跟我對得如此激烈,更沒想過當他派出這五大英雄後,居然仍然沒有打出優勢。
而最讓他在意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剛纔的那次抽牌。
自從獲得了運氣的眷屬,他就不曾出現過這麼差的牌運。
王業剛纔的回合是額外回合,因此回合一結束仍然是他的回合。他一手伸進牌堆,一手骰子一搖。
6點與3點,獲得3步權力。
他暫時沒有繼續推進王牌兵團,而是製造了三個炮兵團嚴陣以待。
“該您了,國王陛下。”王業禮節地一伸手。
漢塞爾王鄭重地取過牌堆和骰子,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記不清多久沒有這樣鄭重地對待一場賭局。
他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一瞪,迅速從紙牌堆中一抽。
1點。
和他以往所抽的半邊點數一樣。
可這畢竟是靠兩個點數來決定結果的遊戲,關鍵還要看骰子。
他認真地把骰子握起手心,就像曾經小時候一樣,心中默唸了幾句什麼,然後溫柔地把骰子一擲。
“嘩啦啦!”
骰子在桌面上轉動不止,最後“啪嗒”一聲,停止在了一個面上。
王宮衆人的目光一同凝聚了過來,漢塞爾王也是鄭重地轉過頭。
然而,他面前看到的卻是一個鮮紅的1點。
“骰子1點,紙牌1點,兩數重合,由對方獲得一個額外回合。”黑衣冰冷宣佈。
漢塞爾王兩眼發直。
如果說一次是偶然,那麼兩次……不,他壓根就應該連第一次偶然都不會發生纔對,他的運氣永遠保證着他立於不敗之地,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這不可能!”他終於忍不住道:“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可能?爲什麼不可能?”王業笑着接過紙牌堆和骰子:“你是想說,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麼?”
漢塞爾王怔了一下。
“這麼多年了,我還從沒有過這種運氣。”漢塞爾王搖着頭道:“不應該的,無論你使用了什麼手段,都不應該會影響到結果纔對。”
“運氣?你認爲什麼是運氣?”王業平淡地道:“如果結果是固定的,還叫什麼運氣呢?”
“什麼意思?”漢塞爾王不解。
“運氣是一種隨機結果的體現,本來就不應該是有定論的,如果你認爲憑藉運氣你就能確定答案,這個詞也就失去了他原本的意義。”王業說着擡起頭:“就像我之前說的,天運無常,人定勝天,如果你覺得一件事變成了定數,那麼就說明決定它的或許並非真的天運,而是某個人的意志。”
人的意志?
王業只是這樣說着,漢塞爾王猛然想到了什麼。如果說這一切是人的意志,他所能想到的只有那個人。
“而既然是人的意志……”他壓低了聲音,兩眼緊緊凝視着漢塞爾王道:“就有被改變的可能。改變天運難,改變人意可就簡單的多了。”
人意。
“不!”漢塞爾王搖頭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改變那個人的意志!”
“而且我不能,不代表沒人能。”王業道:“那是因爲你將他神化了,所以才這樣去想。但是隻要是人,就總有跌下神壇的時候。”
“不可能,如果這世上有能破解我天運的人,我的不敗神話早就破滅了,又如何會有王國的今天!”漢塞爾王仍不服氣地叫道。
“沒準這個人本來就差點破除你的神話呢?”王業微笑道。
接着將目光一掃,一個王宮中的護衛緩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