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思楚一切準備就緒,安宇風纔開了車。開車之前。安宇風忍不住問道:“我今晚的表現怎樣?”
林思楚看了一眼安宇風,淡淡說道:“還不錯。”
“那有沒有獎勵?”
“沒有。”林思楚直接否定了。還要獎勵?他這樣冒然的上去,她不罵他就算不錯了。
“好吧。”沒有就沒有。安宇風此刻的心情不錯,因爲通過今晚這一件事,他覺得林思楚的心裡並不是完全沒有他的,還是給他留有一點位置的。
雖然只是這麼一點。但他也很開心了。
開心到以至於都沒有發覺林思楚的異樣,如果此刻安宇風能再那麼認真點。他就可以發現此刻林思楚的額頭上冒着一絲絲的冷汗,臉色有點蒼白。雖然是化了妝,但如果夠認真,一定是可以發現的。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住處,林思楚跟安宇風閒扯兩句便下了車。見安宇風沒有開車要走的意思,她挑眉問道:“你還不回去?”
安宇風直接道:“我想看着你進去先。”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可是這一回林思楚卻下了命令:“你先回去,我再進去!”因爲他要看着她走的話。一定會發覺她的腳有問題的。
“爲什麼?”。安宇風表示不解,切沒有懷疑。
“因爲我不喜歡被別人這樣看着。就好像被人偷窺一樣!”林思楚淡淡解釋道,但她的語氣卻含着一絲不容別人拒絕的意思,而且她的耐心還是有限的。
“好吧。”安宇風妥協。因爲從她說話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不耐煩的語氣。他纔不要惹她生氣呢,大不了下次偷偷看就是了。
就這樣,安宇風開着車走了。
直到看着安宇風的車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林思楚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卻發覺腳下的疼比之前更痛了,沒有了其他人在,她走路也變得一瘸一拐起來了。
每走一步,她都不由蹙起了眉,因爲是真的痛,忍了一個晚上了,也真是難爲她了,卻沒有叫一聲痛。
由於林思楚此刻走路只看腳下而不看前面,以至於走着走着,她的前面出現了一堵牆似的黑影。林思楚好像記得大門離她還有一段路的呀,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只是當她擡起頭了時候,驀然的震驚了,因爲擋在她前面的不是一堵牆,而是一個人,那個人還是沈君瀚。
只見沈君瀚眸光復雜,是喜悅,是憤怒,是傷心,還是期待,還是探究,林思楚看不透,還沒等她開口,沈君瀚便激動地扳着她的肩膀,大手如同擒住伏擊已久的獵物般,下一秒猛地捉住她的手,牢牢地攥緊,“你是楚楚對不對?”
他的手微微顫抖着,語氣裡透着興奮,眸光深邃如海水般蔚藍,閃爍着久違的溫柔,隱隱瀉出一絲驚喜的光芒,如同暗夜裡最耀眼的紫微星,使他原本就俊逸無比的臉孔更罩上了一層奪目的光彩。
林思楚僵硬如直樹地愣在那裡,內心卻激動如波,瞧着這樣子的沈君瀚,她連那絲僞裝的淡漠都已裝不出來,“不,我不是!”
她猛然想掙脫開他的手,卻因沈君瀚的攥得太緊,她根本掙脫不開來。
她眼眶瞬間發燙,淚水充滿了眼皮,開始腫脹,聲音輕啞,內心涌動的情潮在翻騰不已,有那麼一剎那,她真的很想承認她就是他的楚楚,可她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不,你是,你的眼睛騙不了我。”沈君瀚瞬也不瞬地盯着林思楚,深邃暗黑的眸中有股難明的光,像是一簇燃燒在黑夜的炙熱火焰。
“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瘋,我都說了我不是,不是,不是……”林思楚再次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握得很緊,她始終無法甩開,即使她再奮力掙扎。
許是見林思楚瘋狂地掙扎着,沈君瀚猛地鬆開了她的手,林思楚冷不防地狠狠地跌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地面,沈君瀚不由一驚想過去扶起她,卻還沒靠近她時,林思楚就抗拒道:“不,你別碰我!”
沈君瀚瞬間愣在了原地,眸中劃過一絲沉痛,自責出聲:“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讓她摔倒在地的。
林思楚踉踉蹌蹌的起身,看着滿眼期待的沈君瀚,她的心忽如被一根針刺入,錐心的痛,但卻又不得不忽視這種痛,只見她冰冷的看着沈君瀚說道:“我不是林思楚,不是你的楚楚!我是喬汐!”
林思楚說的每一字每一詞如同一根根繡花針一樣深深地刺進了沈君瀚的心臟中,疼得無法呼吸,他不可置信看着林思楚,黑瞳裡驟然躥起了炙烈的怒焰,眸光有着一道隱忍的光,像是一座將要爆發的炙烈火山。
“我不信,不信,如果你不是,今晚的宴會宇風怎麼會去幫你,你又怎麼會跟宇風在一起!還有你的聲音,你的眼睛騙不了我的,告訴我,那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把你變成了這樣?”
如果她不是楚楚,安宇風看她的眼神怎麼會那麼溫柔,那麼的憐惜,他忽然想起那次在股東大會上,如果他不是事先就知道他是楚楚,他怎會有那種期待的眼神,還有見到後怎麼會那麼的淡定自如。
沈君瀚聲聲抨擊着林思楚的內心深處,可她依舊無動於衷,冷漠說道:“我再說一遍,我是喬汐不是林思楚,我和宇風以前就認識了,難不成我認識誰都要告訴你不成?”
沈君瀚深深凝視了林思楚好一會兒,眸中的那股希望漸漸取而代之的是失望,眸底深處有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沉痛,最終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從林思楚身邊走過。
林思楚緊緊咬着牙,心痛如同刀割,一滴含着刻骨銘心的淚水緩緩地從她眼角滑落下來,但是她沒轉過去看沈君瀚,若看了,她怕她會忍不住上去抱住他,不讓他走。
等聽不到沈君瀚的腳步聲時,她才一步一步邁開步子,緩慢的行走,許是剛剛又摔了一跤,現在腳下疼得更厲害了,眼看就要到她的住處了,雖然還有那麼幾步就走到家了,但是她此刻覺得好遙遠好遙遠!
她疼得不由蹲了下來,難過的落下了淚,正當她咬着壓根再站起來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不上前一把把她橫抱了起來。
林思楚冷不防一驚,看着突然又出現的沈君瀚,她不禁突聲而出:“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我走了你怎麼辦?”沈君瀚瞧了一眼滿眼淚光的林思楚,低沉出了聲。
林思楚窘迫地避開了沈君瀚的目光,淡淡說道:“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快放我下來。”說着,她便要掙脫。
沈君瀚瞪了一眼林思楚,緊接着輕聲說道:“別鬧了,就知道逞強!”
他的語氣裡含着一絲憐惜之意,以至於讓林思楚聽了,心裡再次涌出了一絲酸澀之意,有些苦,又有些甜,但是又想哭。
沈君瀚把林思楚輕輕抱進了家,剛一把她放了下來,林思楚就立馬下了逐客令:“你是不是可以走了?”等下讓小飛小君看到了不好,畢竟大半夜的。
沈君瀚挑眉,淡淡說道:“你是不是想把孩子們吵醒?”
就這麼一句話就成功地讓林思楚乖巧地閉上了嘴,只見沈君瀚熟練解開她的鞋帶,輕輕脫下她的鞋,當看到纏滿膠帶的腳,沈君瀚不禁蹙眉出聲:“你到底纏了多少圈?你不知道會讓傷口很不透氣?會加重惡化?”
“不知道。”林思楚淡淡回道,她也不知道她纏了多少圈,當時她只想着只要讓腳沒那麼疼,讓她參加完晚宴就可以了。
當沈君瀚擡起她的腳想幫他解開膠帶時,卻發現她的腳底一片殷紅,這哪裡是白膠布?都變成紅膠布了,只見沈君瀚的眸中劃過一絲沉痛,自責出聲:“你這樣子,就不怕把你腳給弄殘了?”也是,是他的錯。沒把她囑咐好,早知道他就應該看着她不讓她出門的。
林思楚瞧了沈君瀚一眼,淡淡說道:“你是不是想把孩子們給吵醒?”這句話是他剛送給她,現在她還給他。
果真,沈君瀚沒再出聲,只見沈君瀚一圈又一圈地幫她解下膠帶,當林思楚看到那紅色的膠帶時,她才知道剛剛沈君瀚爲什麼會說那句話,其實剛纔在宴會上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傷口在溢血,但是沒辦法,她必須堅持到散會,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
當膠帶解完,沈君瀚看到傷口已經發膿腫了起來,此時如果仔細一點看的話,可以看到此刻林思楚的腳都一點腫了起來的,瞧兩隻腳的比例都不一樣。
沈君瀚眸光復雜的看了林思楚一眼,低沉說道:“傷口估計已經感染了,我看還是去躺醫院比較好點。”
聽到沈君瀚這樣說,林思楚不由將腳一縮,卻適時被沈君瀚給止住,“別動!”
林思楚抿了抿嘴道:“沒事,我不去。”頓了頓,又說道:“家裡還有藥,你去拿過來幫我擦一下就好。”現在都這麼晚了還去,明天她還有發佈會要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