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位面級星獸
……
厚重雲層急速下降。
很快便與山脈齊平。
騎着巨大牧馬的女巨人裹挾着千軍萬馬般的雷霆之勢，狠狠地朝着璐緹希婭化身的女魔鬼衝去。
女巨人的張開筆直的手臂，後者立刻化爲了一柄綿延數百米的長刀。
轟！
長刀揮出時。
天空中捲起烈烈狂風，平原上揚起漫天的沙暴！
當是時。
璐緹希婭張開嘴巴，口中噴吐出一道極爲刺眼的橘紅色火焰。
那來自地獄的烈焰化爲了上百頭魔龍。
魔龍羣呼嘯着撞在了百米長刀之上。
二者對抗了幾秒鐘，相繼潰散，隨後化爲了不知道多少道零散的能量流在天地間流竄。
其中有的能量流甚至飛出了太空屏障，在星球外部的星界虛無中形成了短促的流星雨的現象！
下一刻。
璐緹希婭揚起十二翼，每一隻翅膀均化爲一把利刃，立時便有無數把尖刀刺進了女巨人的身體裡。
“嘶……”
怪異的嘶吼聲從天空中傳來。
女魔鬼的利刃深深地刺入吞星者的身體裡，卻彷彿沒有對後者造成多大的傷害，反而被後者趁機一把抱住了腰部。
緊接着。
吞星者的上半身自動裂開，一根粗壯的舌頭從其腰部伸展出來——
舌頭剛一探出，就被璐緹希婭的羽刃給切的乾乾淨淨！
然而那舌頭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從中生長出來。
很快。
璐緹希婭面前便面臨着成千上萬條正在不斷蠕動的舌頭。
那些舌頭極爲尖銳，在躲過羽刃的防禦後，偶爾能在璐緹希婭的表面撕開一道道傷痕。
那些傷痕並不嚴重。
甚至相對於璐緹希婭如今的龐大身軀來說還會顯得有些渺小。
但奈何舌頭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積少成多之下。
她的上半身很快就變得體無完膚起來！
沒多久。
璐緹希婭就主動改變了戰鬥策略。
她找了個機會切掉了大部分的舌頭，又一腳踹開了女巨人的下半身，在短暫地與對方拉開距離之後。
她用羽毛將全身覆蓋，裹得嚴嚴實實之餘，也爲自己增添了一層有着灰黑色金屬光澤的超強護甲。
至此。
雙方再度展開博弈與扭打。
一時間卻看不出勝負的契機了。
不過相比肆無忌憚的吞星者。
璐緹希婭除了需要硬抗正面戰場的壓力之外，還得提防着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毀滅之指」。
那一根根粗壯的灰色手指有着極強的破壞性。
即便是強悍如她。
也必須儘量避免這種隨機降臨的傷害。
這就導致了剛剛回歸平衡的佔據，再度緩緩地向吞星者一方靠攏！
……
轟！
灰色的手指毫無徵兆地從天而降。
漫天塵埃之間。
一座山峰被夷爲平地。
塵埃的不遠處。
馬修等人皺着眉頭顯出身形——
爲了躲避這無差別攻擊的毀滅之指，即便是他們也得特別小心。
經過馬修初步的判斷。
每一根毀滅之指都有傳奇級塑能法術的威能——
考慮到這一輪毀滅之指針對的是斯圖盧克整顆星球。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上位傳奇級別甚至是接近神法師級別的超級法術！
“應該只是個上位傳奇級別的靈能能力。”
“但有着星靈的加持，效果特別嚇人，堪比滅世了……”
馬修心中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旋即他產生了疑惑：
“他爲什麼要毀滅斯圖盧克？”
就在剛剛。
他已經從西芙口中得知了古達的所作所爲，後者試圖成爲牧星者的野心完全符合了馬修先前的揣測。
但現在看來。
牧星者也只是璐緹希婭對古達做出的一個錯誤判斷。
這傢伙比他們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瘋狂！
“老師……”
“原來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嗎？”
此時。
望着正在天地間肆虐的女巨人。
牛頭人康達默默地摘掉了身爲頑古者象徵的金屬頭盔，那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與迷茫。
馬修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他早就猜到康達在自己的牛頭人領域之下出現了一定的覺醒，先前其主動提出要一個人做點事情，大概就是在默默梳理自己的記憶了。
“他的舉動實在太瘋狂了……”
馬修說話間。
又一記毀滅之指與他們擦肩而過。
手指落下的地方。
大地碎裂崩塌，岩漿從地殼中涌出，有毒的黑煙自地下升騰而上，地面上到處都是巨大的塵埃與風暴。
“那個瘋子是真的想毀滅地心夢境，毀滅這顆星球！”
岩石熊憤憤不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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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無論是牧星者，還是成爲吞星者，星球都是他自身需要依附的重要存在啊？”
“他這麼做不是自掘墳墓嗎？”
馬修和西芙同樣不是很理解。
唯有康達幽幽地說道：
“他在尋求超脫。”
超脫？
馬修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但聽牛頭人青年續道：
“他在效仿古代安圖帝國培育位面級星獸的秘法，將自己與星靈融合，隨後讓星球陷入毀滅之中。”
“就在這無盡的毀滅與破敗裡，星球會碎裂成宇宙的塵埃，而他本人則有機會憑藉從原血吉薩人那裡得到的進化法，獻祭整顆星球上的生命，超脫於星球的軀殼之上，成爲一頭可以縱橫在宇宙虛空中的星獸……”
“那種進化法在原血吉薩人族羣中其實也是一種禁忌，據說只有在種羣滅亡的關頭，原血吉薩人才會釋放出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星獸。”
“在古老的年代，安圖帝國爲了獲取靈能的秘密，曾經在原血吉薩人釋放出的星獸面前吃了大虧。”
“就在帝國毀滅的無數年後，打着不會傷害吉薩人、共同修行靈能的頑古者們偷偷抓捕了一批原血吉薩人。”
“老師……不，古達他的進化法就是從那批吉薩人手中得到的……”
見康達的情緒有些激動。
馬修默默地開啓了牛頭人領域與橡樹領域，儘可能地撫慰這位突然覺醒的牛頭人青年。
“這件事我略有耳聞。”
蝴蝶也在這時插嘴道：
“我有一個朋友，她就是原血吉薩人，她當初和親人族羣失散，被迫躲在物質界附近的一個次級位面之中，就是爲了躲避斯圖盧克工業的追捕。”
康達點了點頭：
“帝國後裔和頑古者雖然互不隸屬，但不論是將軍、死靈王子還是遠在堡壘的深寒之王，他們和古達的關係都還不錯。”
“頑古者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出面抓人的都是帝國後裔的軍隊。”
“我的親身經歷就是這樣，只不過我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幸運兒，我從洗腦項目中活了下來，成爲了天心之地的一部分。”
“那真是噩夢一般的記憶！”
“他們殘忍地殺害了我的父母家人，奪走了我的一切，我卻怎麼都對他們生不起仇恨來，反而會處處替他們考慮。”
“我一直以爲那是一種超然的思維模式，那是靈能修行中邁向最終昇華的必經之路……”
“誰能想到，是他剝奪了我仇恨的能力，把我變成了只能按照既定思維方式運行的傀儡……”
說到這裡。
他再度痛苦地低下了頭。
蝴蝶卻問道：
“那那些被抓捕的原血吉薩人呢？”
“古達從他們那裡得到了想要的進化法，是怎麼處理他們的？”
康達嘆氣說：
“他們應該是被古達當成了修煉「命能」的材料。”
“所謂命能，是一種只能依靠獻祭靈能修行者來獲取的強大能量，在性質上有點接近於神明的神之本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現在的古達，他腦海中儲存的命能數量與質量，估計足以比肩全盛時期的古神！”
馬修注意到他用的是古神。
這說明古達在“神之本源”，也就是靈魂能量層級方面遠遠超過了天倫宮時代的諸神，而是直追擁有更強靈魂本源的古代法則神！
這種實力……
恐怕不是一個普通的上位傳奇能應對的了了！
他與西芙對視一眼。
後者雖然面不改色，但眼中也偶爾閃過一絲憂慮。
璐緹希婭很強。
她身上也揹負着黃昏造物的神秘力量。
但她真的能阻止頑古者首領古達處心積慮想要變身星獸的野心嗎？
至少馬修覺得不太穩當！
就在他們交談間。
陡然面臨無差別毀滅之指打擊的斯圖盧克工業終於做出了應對——
馬修看到兩尊龐然巨物附近出現了大量的飛行單位與時不時閃過的重武器的光澤。
灰蜘蛛。
蒼龍。
還有從附近海岸邊登陸的海馬部隊。
帝國後裔的三大戰鬥序列全數啓動。
一時間。
大量的靈能武器編織的光污染穿透了瀰漫在大氣間的厚重塵埃與風暴。
整個天地間就好像徹底進入了毀滅的末日般可怕！
馬修仔細分辨了一下。
發現帝國後裔三大部隊並不是在雜亂無章的進行攻擊。
雖然他們也有調動大量的重武器對璐緹希婭展開打擊。
但更多的火力還是傾瀉在了吞星者古達的身上！
這說明無論帝國後裔內部存在怎樣的紛爭。
但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們的決策者是清醒的。
他們已然意識到。
蛻變爲吞星者的古達纔是對這顆星球最大的威脅！
“所以，針對天心之地的襲擊是誰的手筆？”
馬修詢問逐漸擺脫洗腦狀態的康達。
後者眨了眨眼：
“應該是蒼龍序列，也就是將軍的人馬。”
“具體下命令的，應該是深空之塔。”
“深空之塔早年間被古達移出了在參天矩陣中的權限，一直心有不滿。”
“而在星靈意志的影響下，他本人的情緒變得極度暴躁。”
“直到古達插手了蒼龍序列的死神之鎖，徹底點燃了深空之塔的怒火，後者不顧一切代價的襲擊的天心之地……”
“但這恰好是古達想要看到的一幕。”
馬修點了點頭。
古達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爲的仍然是促成獲取星靈好感的目的。
在此之前。
斯圖盧克的星靈或許還存有一番向斯圖盧克工業求助的心思。
而在天心之地遇襲之後。
古達便成功地營造出了一種自己與星靈皆是陷入絕境的氣氛。
最終。
絕望而受傷的星靈在煉獄血河的壓迫之下，選擇了相信唯一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殊不知。
這恰恰是古達邁向蛻生爲位面級星獸的關鍵一步！
至此。
許多疑點被解開。
轟！
一聲巨響傳來。
山脈上空。
還在蛻變中的吞星者同時承受着璐緹希婭與帝國後裔三大戰鬥序列的恐怖火力。
但這似乎並不能將其擊垮。
反而激發出了古達與星靈激昂熱血的戰鬥意志！
巨響發生的同時。
馬修甚至都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便看到一朵朵巨大的蘑菇雲在天地間升起。
緊接着。
裹挾着大量金屬熱流的颶風自山巔向下席捲。
颶風所到之處。
沿途山體都彷彿遭遇了一把無形的兵刃，被狠狠地犁了一遍！
山腰與山麓之上。
到處都是瀰漫着火星的深黑色的溝壑！
“好強大的力量……”
“這還沒變成位面級的星獸，就已經有了毀滅星球的能力了……”
馬修接連佈下防護法術，以抵抗地表越來越頻繁的無差別攻擊。
場面上來看。
璐緹希婭加上三大戰鬥序列都只能勉強壓制吞星者。
而後者的力量還在伴隨着星球的破碎而不斷地增長！
馬修能清晰地感知到。
整顆斯圖盧剋星球成爲了約束眼前這名女巨人力量增長的唯一變數。
而倘若站在女巨人的角度來思考。
這顆星球便是她的牢籠！
只要成功地將這顆星球撕碎。
她便會獲得最大的自由。
便能蛻變成前所未有的宇宙級生物！
“所以，自始至終，古達的野心都是成爲位面級的星獸。”
“但這需要別人的配合。”
“如果煉獄不主動攻打斯圖盧剋星球，星靈也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抉擇。”
“儘管斯圖盧克和煉獄的融合有古達的暗中操控，但真正加速了這一切的其實另有其人。”
即便是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中。
馬修的思路依舊清醒：
“西芙是爲了救雷加。”
“璐緹希婭是爲了拯救血旗王國。”
“而真正促成這一切的人，正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過的那一位煉獄領主——”
“欲魔女王，格萊希亞！”
“所以，差不多也該出現了吧？”
彷彿爲了印證馬修的想法。
十幾秒後。
漫天塵埃中突然走出來一個穿着乾淨燕尾服的男人。
馬修一眼便認出那是一名魔鬼。
這名衣冠楚楚的魔鬼笑眯眯地來到了衆人面前，隨後一邊整理領帶一邊笑着說道：
“按照約定。”
“我提前帶來了銅錢。”
說着。
他攤開掌心，裡面赫然躺着一枚西芙先前提到過的靈魂銅錢！
……
「警告：你遭遇了煉獄領主“圖拉斯”（格萊希亞的下屬）！」
……